第五十章 辭官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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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丞相夫人求見。」翰朝在外面稟報,沒有王爺的允許,他也不敢放她進去。
「叫丞相夫人進來吧。」獨孤清努力平順了一下呼吸,緩緩的坐起,梅輕雪扶他坐直,這個時候,梅夫人手裡端著一碗參湯走了進來。
「王爺,這是上好的人蔘熬的,快些趁熱喝了。」梅夫人走了進來。
梅輕雪趕緊站了起來,「娘,給雪兒,怎麼也不叫個丫鬟送來?還叫娘親自來?」
「謝謝丞相夫人。」獨孤清虛弱的說道,雖然知道古代的等級分明,他的稱呼也是沒有錯,聽在梅輕雪的耳朵里卻是不那麼舒服。
「這是你的丈母娘,我的娘親,叫什麼丞相夫人。」梅輕雪小聲咕噥著。
梅夫人聽見女兒這大逆不道的話,差點就想把她的嘴巴捂住。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叫他們統統的大跌眼鏡,只見獨孤清臉上一紅,竟然小聲的喊了一句:「娘。」
聽見獨孤清的稱呼,梅輕雪驚愕的嘴巴都閉不上了。
梅夫人紅著眼睛,竟然情不自禁,連嘴唇都有了些哆嗦,「好……好。」
沒有想到,獨孤清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就能叫她紅了眼眶,嘴裡就只是本能的連聲說著好字。
自從被賜婚,她就沒有想過會有被女婿喚一聲娘的時候,畢竟那女婿來頭大了些,自古就沒有破了先例,就只是女兒的一句話,六王就聽了,完全不似那個傳言里的人啊?夏若蘭立刻對獨孤清的好感大大改觀。
原想女兒嫁的很憋屈,但是現在看來,那傳言也不盡然。
「娘……」梅輕雪喊了一聲,才叫夏若蘭回過了神。
「哦……哦……」夏若蘭趕緊答應著。
「娘,女婿就是再是王爺,喊聲娘也是應當,雖然沒有生身之恩,可是給他生育了一個能相守百年的妻子,為這苦勞,女婿也該把岳母當親母一般侍奉。」梅輕雪繼續說這驚人之語,聽在獨孤清的耳中,卻是毫不意外。
「王妃說的沒錯,是本王……哦,不,是小婿妄自菲薄了。」他只有一個顯赫的家世,可是在這梅輕雪的面前,他始終是覺得虧欠她。
獨孤清那一聲「娘」,讓梅輕雪也愣了一下,既然他給了梯子,那她就毫不客氣的爬爬,畢竟王妃是要持家的嘛。
持家是一個辛苦的活,雖然現在還沒有子嗣,不用相夫教子,但是她的任務很重要啊,她梅輕雪還要相夫持家,秉持一個偌大的王府,上下不少的嘴巴,她還有自己的事業,想到了自己的事業,梅輕雪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她還能扯扯六王的虎皮。
「雪兒,王爺身子差,晚膳就傳進房中好了,你早些叫王爺把參湯飲下,娘還要去看廚房裡看看。」梅夫人說完就快步的走了出去,她被六王那一聲娘叫的暈暈乎乎。
「快些把參湯趁熱喝了。」梅輕雪把參湯端到了獨孤清的面前,由衷的說了一句,「謝謝你。」謝謝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她持家的時候就會手軟。
「多謝王妃,王妃一言,為夫如醍醐灌頂。」獨孤清接過那碗,一口將參湯飲下,雖然這參湯對他沒有什麼用。
「雖然我對指婚不滿意,但是現在我們畢竟成了夫妻,夫妻一體相互提攜也是沒有錯,我知道你皇家規矩大,在王府,或是皇宮,我會注意。」只是給你在外面留些面子,僅此而已!梅輕雪直接忽略了要尊稱獨孤清王爺。
獨孤清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不好的信息,卻是不知道這個不好會從何而來,掩下眼中的深意,獨孤清「虛弱」的躺回了床上。
「王妃,十五那幾日,本王回宮中住幾日。」這算是在給她請假?梅輕雪古怪的看了一眼獨孤清,完全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一般都是女子回娘家小住,這鳳國的男子也有這個規定?
梅輕雪卻是不知道,越是到了月中,獨孤清壓制不了身上的寒毒,每月十五,他都需要在寒潭和溫泉中反覆浸泡壓制寒毒,每月都要經受那種蝕骨錐心之痛!只是他現在卻是不能給她說。
「你回宮去小住,也無不可,只是為妻不在身邊督促與你,你要按時吃藥,好好養護身體。」梅輕雪囑咐道,他只是虛弱,只要好好治療應是不會有什麼大礙,她這一世必定不是霉運隨身。
「為夫曉得了。」獨孤清的聲音輕的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先小憩片刻,我看一會書。」她只是想看看玉面公子的畫作。
這次回門之後,她又不能隨時回家。
「王妃,為夫也存了幾幅玉面公子的畫作,據說是早年的精品。」
「真的?」一聽見這個話,梅輕雪被提起了興頭。
獨孤清看得她面上壓制不住的喜色,不由得心裡暗暗嘆息,她不喜他的王爺身份,可是又對他那帶著面具的另一個身份念念不忘。
「自是真的,為夫還能誆騙你不成?為夫先假寐片刻,晚膳好了,王妃再喚我。」說完就閉了眼睛,不再開口。
那人早年的精品,梅輕雪很想要,但是她卻不能開口明討,這不是開明的現代,還有什麼男女友情,這萬惡的封建社會,有什麼只能壓在心裡,手指輕輕的拂過那些捲軸,梅輕雪的臉上似怨似嘆,獨孤清偷眼看著她面上的表情,卻只能把他的真心意深深的掩埋。
「老爺。」梅夫人輕輕的喚了一聲梅鎮國。
梅皓軒也是抬頭看向了她,「娘,怎麼了?」
梅夫人面上多了幾份釋然,「六王爺是身子差了些,但是對咱們的雪兒還真的是不錯。」
「怎麼說?」
梅鎮國看向了自己的愛妻,等著她說下文。
「我去送參湯,王爺喚我丞相夫人,原也無錯。」
梅鎮國點頭,「他的身份尊崇,那般喚你也是符合禮制。」可是瞧著妻子臉上的蔚然,便知道不是那麼回事。
「那你快些說來。」
「雪兒說,女婿就是再是王爺,喊聲娘也是應當,雖然沒有生身之恩,可是給他生育了一個能相守百年的妻子,為這苦勞,女婿也該把岳母當親母一般侍奉,那王爺就真的喊了一聲娘。」夏若蘭捂住了嘴,大顆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聽娘親這麼一說,梅浩軒也是驚訝的合不攏嘴,那六王爺竟是能為他的妹妹做到這個地步,自是會對她不錯。
「真的?」梅鎮國臉上現過一絲驚疑不定,雪兒也太大膽了。
「胡鬧,」嘴裡雖是嗔怪,心裡卻是滿意的要命,雪兒說的話是句句在理,可是在這皇家權威面前卻是大逆不道。
「你私下裡好好說說雪兒,這話可千萬別再胡說了。」現在儲位未定,朝中風雲迭起,他要是落一點錯處,就是全家掉腦袋的事情。
各方都在指望著他表明立場,梅鎮國現在每行一步都是舉步維艱,如履薄冰,怎麼會叫女兒在小節上現出錯處,叫那不軌之人拿捏?
「爹,妹妹自是有分寸的,想必她說這個話也是想的在自己的家裡,在外面她是不會胡來的。」梅浩軒為妹妹辯解,知道六王不會屈待自己的妹妹,他的心裡也就稍稍的安定,只是那王爺據說命不久矣……
「爹不是說,那王爺活不過二十五,是不是真的?」梅皓軒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現在這個不好說,那琴妃娘娘盛寵不衰,據說在十幾年前,琴妃初孕之時,宮中就有過傳言,說是只要誕下男胎,就立為皇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後來六王出世,身子羸弱,那話也就沒有人再提了,我只怕,那時就是因為琴妃娘娘風頭過盛,遭人嫉恨,六王的病只怕,真的是不簡單。」
聽見梅鎮國的分析,梅皓軒眉頭輕蹙:「爹,您這話就過了,皇家之事不是我等可以非議的,現在您要考慮的可不是這個。」
幾位皇子爭的頭破血流的時候還未出現,只怕他們這些沒有表明立場的人就要先遭了秧,還是先考慮如何避過這個才對。
「六王雖然不是議儲的熱門,但是畢竟有人提過,只怕是有人看他羸弱,母族又勢弱,只當他好拿捏,想扶起來做傀儡,誰做儲君原先對我梅家沒有什麼影響,只是他現在是我梅家的女,你的妹夫。」
梅鎮國的話一出,叫梅皓軒心裡一震:「爹,怎麼保?」
「我官居丞相,只怕幾方勢力都不會放過我,女婿雖然病弱,但是仍是皇家之人。為父辭官!」
夏若蘭看著丈夫,點點頭,「軒兒,你爹思慮的極是。」
「娘,你可知,現在就是爹辭官不辭官都不是重要的了,就是爹辭官,那些人還是會找爹,因為爹的弟子門生為官者不少,爹的聲望別人不可及,其二,爹若是辭官,妹妹沒有爹做靠山,只怕在諸多皇子貴戚中,抬不起頭來。」梅皓軒痛心疾首的說道。
梅鎮國陷入了沉吟。「軒兒說的不錯,為父且先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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