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不要儀式的榮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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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嫌棄六王爺是個藥罐子,不願意陪嫁的人,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月如不知道現在丞相府里的姐妹們最羨慕的就是自己,原本她和她們一樣都是奴籍,現在卻是不一般了,換做誰都會羨慕。
這裡侍女和侍衛配成對,那邊叫人猝不及防的事情也發生了,一頂普通之極的青呢小轎就停在了王府大門的門外,來人手裡拿著安寧候的名帖。
「快去稟報六王爺,三郡主來了。」
那跟隨青呢小轎的一個隨從把安寧候的名帖遞給了門房。
那門房辨不得真假,把手裡的名帖左右看了看,「你且等候著,我去稟報!」
今天福伯也去了對街飲酒,王爺和王妃也是換了常服,門房不敢私自做主,遂叫守衛把門看好,自己開了小門把那小驕子打量了一番,看不出裡面是什麼人,但是門房感覺的出,那轎中人一定非常的輕盈,應是名女子。
跑到了對街,門房哪裡敢直接找王爺,而是直接找到了福伯,把剛才的事情說了,又把手裡的名帖遞給了他。
福伯一看手裡的名帖,當即認出來是真的。
「你先把人引進偏院,不要叫人看見,叫人好生伺候了,不許輕慢。」
「福伯,那……」
「速去!」
福伯也不耽擱,立刻小聲的稟報了獨孤清。
獨孤清沉吟不語,和梅輕雪交換了一個眼神,「翰朝,你大喜之日,本王和王妃也受過你們的禮,你就招呼他們,多吃少飲酒,」
由於王爺是常服,那些侍衛用敬畏的眼神看著二人離去,這才開始鬧起翰朝。
「剛才福伯說什麼?」梅輕雪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三郡主不風光大嫁,為什麼偷偷摸摸的一頂轎子就來了。
走到偏院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粉衣少女坐在裡面。
這個孩子這麼小,不會真的就是那安寧候家的三郡主啊?梅輕雪吃驚的不能說出話來。
看著那個明明還是小孩子的少女,獨孤清也是臉上微微現出了驚訝,但是很快又恢復正常。
一看見獨孤清和梅輕雪,那一臉稚氣未脫的少女就跳了過來。
「榮雨兒拜見六王爺,王妃。」那聲音分明就是沒有變聲的童音。
不是十四歲嗎?梅輕雪疑惑的看看那榮雨兒,這小身板只怕是十二歲都沒有,這個側妃獨孤清能下得了手?
「你就是三郡主?」梅輕雪猶猶豫豫的問道,要是這麼小,真的是罪過啊。
「是我啊。」那粉衣少女臉色帶著些緊張,微微的咬住嘴唇,真真的是我見尤憐,梅輕雪心裡把萬惡的舊社會咒罵了一番,臉上卻是浮起溫和的笑容來。
怎麼也不能嚇到人家小孩子,這個事情又不是人家的錯誤。
「你不是十四歲嗎?」
尼瑪啊,那天她還慶幸自己沒有穿越到清朝,現在就叫她看見這麼小一個孩子。
榮雨兒看了一眼左右,欲言又止的模樣,獨孤清示意了一下,原先伺候榮雨兒的那些下人便退的一個不剩。
眼看著沒有了旁人,榮雨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王妃,榮雨兒犯了欺君大罪,還請王妃保密。」
「你快起來。」梅輕雪急道,看來這個事情不簡單。連欺君大罪都出來了,雖然能猜到事情的始末,畢竟沒有經歷過,那梅輕雪還有些無錯。
獨孤清看看手裡的名帖,略微思忖:「你爹爹的是不是另外給你一封秘信?」
榮雨兒點頭,轉身從貼身的裡衣拿出來一封信,慎之又慎的交給了那獨孤清。
獨孤清當即打開看完,臉上的神色沉寂了下來,榮雨兒緊張的看著他。
獨孤清把信放在燭火上引燃,「本王知道你爹爹的意思了,只是這樣能保你父女多久,本王也不能保證。」
「我爹說,只要先度過眼前難關!」榮雨兒像是個小大人一般的說道。
現在朝堂之上,無形的硝煙四起。人人都選擇有自己陣營,互相搶奪,打壓,一團烏煙瘴氣,那安寧候居然能夠居安思危,卻也是個妙人。
獨孤清暗暗點頭,就算保不下他的權勢,但是性命卻是無虞,要是皇帝把他這個兒子都要連誅的話,那就是要另當別論了。
「難道你就嫁進來以後稱病不見人?」梅輕雪只一想,便能想到如何避人耳目,那就是不見人,只說重病在身,那就無礙。
那安寧候竟敢謊稱自己的女兒十四歲,這個可要命的大罪啊。當即梅輕雪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本王知道了。」獨孤清點點頭,由著梅輕雪把榮雨兒拉起來,看著這個還沒自己肩膀高的小女孩,梅輕雪的臉上升起了憐愛。
知道不是來分自己家,而是來尋求庇護,梅輕雪心裡輕鬆了起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說萬惡的舊社會是吃人的社會了,看來她也要做些什麼才好。
當下拋去了一切的芥蒂,主動拉起了榮雨兒的手,親熱的像是早就熟稔了一般。
「雨兒妹妹,別怕,我們會儘力護佑你的安全。」梅輕雪隱約明白了安寧候的意思。
榮雨兒眼中含淚,「雨兒賤命不值錢,只是我爹爹,怕是難保!」
送她出來的時候家中的爹爹和哥哥們笑的那麼的淡然,榮雨兒怎麼會不知道家裡面臨是什麼樣的情況,常年駐守邊疆,她也不是真的嬌弱女子,就是承蒙父兄的寵愛,才求了皇上,嫁給那個無權勢的病秧子王爺。
天下誰人不知道那安寧候助守邊陲,兵多權重,只要那兩皇子有一方拉攏,那安寧候必定就會被皇帝處之而後快,誰做皇帝也不會把對自己有什麼威脅的東西留下。
梅輕雪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前九世,有三世她都是學的文史,帝王將相的心理,也是她的一個研究方向,前幾世都是紙上談兵,這一世的直面,卻是連性命一起做賭注,壓上的是她的男人,家人一切。
官場,皇嗣,後宮,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總的來說就是人和人之間的鬥爭,為了權利,那個位置,父子兄弟的相殘總之那個位置能叫人六親不認,反手無情。
但是面前這個娃的事情,至關重大,她就是再膽大也不敢打下包票。
「你且不要擔心,也許沒有什麼事情。」這個事情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可能,梅輕雪自己心裡有了計較,頓時明白了皇帝為什麼給她兩家人的選擇,只怕怎麼選都是坑,唯一的可能就是不要選。
可是這個唯一恐怕不能,總要選一個能叫皇帝放下疑心。就是不知道哥哥有沒有心儀的目標,只怕她不早作安排的話,她的家人也要被卷進這場風潮里來,不……或許已經被卷了進來。只是一向父兄把她看護的太好,以至於她以為天下生平,家國和樂,其實都是她不自知而已。
「這裡不是談話之所,已經給你備下了側妃的院落,你可帶有什麼隨從之類。」梅輕雪已經把榮雨兒看做了小妹妹。
「有一個侍衛,還有一個侍女。」
梅輕雪拉著她的手親自帶她去偏院,那榮雨兒乖巧的跟在梅輕雪的身後,並不多看那個將假稱是她夫君的男子。
看著將是變相囚禁自己的側妃院落,榮雨兒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她的心裡更是擔心的遠在邊疆的父兄。
鎖雲間,便是那側妃院的名字。
每每看見這個院子的時候,梅輕雪的心頭便是一暗,那個正該是花季的少女卻是只能深鎖此處。
獨孤清便不會想那麼多,這個是梅輕雪眼中的六王爺,就是一個無所事事,時而失蹤的藥罐子,不過現在的生活除了家裡多了一個沒有儀式的側妃,便沒有別的差別。
反正側妃的封命已下,所有的形式在獨孤清這個地方能變成能減則減,反正也是不受寵的皇子,又無實權的王爺,雖然身體病弱,卻又有著被立為皇儲的資格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不介意向自己的親弟弟下手,一個原因就是這個。
不過因為皇帝的不重視,他便被不少的人人為的忽略了。六王府里現在生活安靜又平靜,那月如雖然回到了王府做事,但是不能像是以前一般近侍,只能做個管事嬤嬤,不在梅輕雪的耳邊啰嗦,她的生活確實安靜不少。
翰朝侍衛倒是如舊,那六王爺也是時不時的失蹤,慢慢的梅輕雪也發現了他會失蹤的那個日子的規律。
「暗影,上次叫你查的那兩家小姐之事先停下,明日起,你就跟蹤六王爺,看他去那裡,且不可叫他發現你的蹤跡。」
「是,門主!」暗影回答的利索,沒有半分的猶疑,身子卻是站在原處並沒有移動。
梅輕雪臉色卻是沉重了起來。雖說是王府只是多一個人的吃穿用度,那個孩子也像是隱形了一般從不出現,想到那個側妃的名分,再加上那個神神秘秘來時失蹤的傢伙,梅輕雪就更不舒服了。
看著似乎還有話要說的暗影,梅輕雪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以往利索無比的傢伙今天怎麼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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