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鴕鳥等於禿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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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輕雪看著身邊那些假裝入定的人,先前不是看她的笑話嗎?現在裝和尚?晚了,這裡是靈寶閣,不是靈光寺。
「哎,各位大哥大叔,都睡著了啊?」梅輕雪故意撿他們最怕的話說。
那些傢伙哪敢應聲,一個個哭喪著臉,等著六王妃的發落。
輕輕的把獨孤清扶到一個舒服點的地方坐下,梅輕雪把面前這群人挨個看過。
「冒犯皇家威儀,你們該當何罪?」
當即呼啦啦的跪倒一地,現在就是六王妃最大。
「王爺饒命,王妃饒命……」
剛才一個個用鼻孔看他們的人,現在卻是變成了磕頭蟲。看別人對著自己磕頭,梅輕雪並沒有那種得意的心情,相反,她的心裡很難受,她活了九世,一直被灌輸的思想就是人人平等,她又是一個爛好心,見著別人有困難,能幫的她一定相幫。
現在她就是穿著簡單,那些以貌視人的傢伙卻是叫她火大無比。
獨孤清知道他家的小王妃又有了精靈鬼主意,忍下泛起的笑意,在梅輕雪的身後裝作背景板,就是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他的眼睛在這些人的身上一一掃過,除了剛才離去的那人,這裡還有一十三人,要麼是一方商家巨賈,要麼就是顯赫官員,在王爺的面前,現在只能變作矮腳蝦。
「哎,這裡連水都不給王爺喝一口?」梅輕雪口渴,只好搬出獨孤清做筏子。
獨孤清配合梅輕雪的話,趕緊咳嗽兩聲。
尼瑪,你這個咳嗽也太假了吧,真不知道是不是來拆台的,剛才這些傢伙以貌取人的時候,也不見你咳嗽一下。
靈寶閣的夥計趕緊奉上茶水,戰戰兢兢的在一邊等著傳喚。
「噗……」
端過那茶書,梅輕雪喝了一口就噴了出去,當先跪著的那人被噴了滿臉,只得忍氣吞聲受著。
「你想燙死王妃?」梅輕雪朝那夥計瞪了一眼。
那夥計心裡叫苦不迭,明明天熱,他奉上的是涼茶,怎麼會燙?一看梅輕雪的怒目,夥計的汗就下來了。
「小的這就去換過!」那夥計偷偷的抹了一把汗。
「不用了,先湊合著吧。」梅輕雪沉吟了一下,「把城裡所有未出師的理髮學徒帶來,還有他們的理髮挑子。」
理髮?那是不是剃頭匠?
「王妃,要的可是剃頭匠?」小夥計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尼瑪啊,理髮和剃頭還不是一個意思?
當即點點頭,「去吧!」
剃頭的學徒?工具?獨孤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笑意難掩。
那些個跪著的人,頓時汗如雨下,他們在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句話……不是說丞相家的小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溫婉可人,嫻熟端德,人品上佳?這個不是賜婚詔書上的原話嗎?怎麼現在他們的腦子裡回想的時候,他們的嘴角在不自覺的抽搐啊。
想到梅輕雪剛才給夥計吩咐的話,怎麼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現在卻是沒有人敢出一句聲,當頭坐著病王爺,那王妃再不濟還是丞相家的千金,但願……她會手下留情。
梅輕雪就等著那些學徒的到來,她已經想好了怎麼整治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她要叫他們明白,他們看低的不只是一個王爺,一個王妃。
沒有一會兒,那夥計就帶進來十幾個學徒,當然他可沒真的把全城的學徒都帶來,全部召集齊全還不得要一夜的時間,當下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能找來的剃頭學徒召集了十數個。
梅輕雪一數,樂了,不多不少剛好一十三人,老天也是幫助她,正和她心意。
「好。」梅輕雪只說了一個字就頓住了,眼睛掃過面前這些個高矮胖瘦的滿臉膽怯的學徒們。
那夥計在一邊催促,「趕緊磕頭啊,這是王妃……」一個個傻愣著不行禮,想挨板子啊。
「拜見王妃。」十幾個學徒一起下跪,又是一地的矮腳蝦。
「起來,別喊了。」梅輕雪頭疼的一擺手,吵死了,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別人都喜歡眾星拱月的感覺。獨坐高台不寂寞嗎?
「你們各自選一個大人。」梅輕雪也不知道跪下的是什麼人,也沒心一一問過,對那些學徒說道:「給他們刮成光頭,不光不許睡覺。」
要光可鑒人,不過這些學徒,不弄成狗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
光頭……所有的人身子一顫,心也顫了起來,全是學徒啊……
吧嗒,吧嗒……每個人低垂的頭下直對的地上有一小灘水,他們額頭的汗珠正在源源不斷的滴下。
吧嗒……
「小人遵命。」有著王妃的吩咐,那些學徒很快的每人選定了一個大人物。
「開始吧!」
梅輕雪的話音剛落,一個如喪考批的聲音響起,「王妃,您大人大量就放過下官吧,下官還要上朝。」
刮成了光頭怎麼面聖啊,還不被同僚們笑死。人死是小,面子是大!
梅輕雪也不看那個說話的人,那些人想什麼,她清楚的很。
「上朝的事情,有六王代你告假,你為天下百姓蒼生祈福,皇上必定會准!不用擔心。」梅輕雪輕飄飄的一個不用擔心,那個說話的人,軟倒在地。
光、光頭……祈福……那……那不是和尚嗎?
當下就聽見剃頭挑子落地的聲音,每個學徒都開始稀里嘩啦的往外拿工具。平常見慣的剃頭工具,今天怎麼見著寒光四射,很是槮人啊。
「累嗎?」梅輕雪柔聲的問獨孤清,在外面陪了她好久了,以往這個時間獨孤清都是安歇了,想起他身上中的毒,梅輕雪心裡又沉重了起來。
獨孤清輕輕搖了一下頭,溫和的說道:「我沒事!」
他不要她為他擔心,他就想看見一個活靈活現的精靈女子,不想她愁腸百結,蛾眉不展的樣子。
聽見他的聲音,梅輕雪安撫的笑了一下,她不會不管他,就是殺上地府——某人打了一個寒戰,左右看看。
還好,那個九世倒霉,第十世多子的傢伙現在是肉身,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某個叫閻王的傢伙低頭用硃筆繼續在生死簿上圈圈點點……
卡擦之聲接連響起,梅輕雪就看見地上一撮一撮的頭髮的飄落,散落在地上,慢慢的變多,最後一地碎發。
「雖然你們沒有出師,現在就是一個絕佳的練手機會,別怕,以後他們誰找你們的麻煩,叫他找找我,我和他理論。」
貌似這些人都快哭了,誰敢找王妃理論啊。
「是!」
學徒們忍住手抖,在這些平時都見不到的大爺頭上動土,哎喲,手抖了一下……某人頭上多了一個血口。
「絲——」
「怎麼了?」梅輕雪循聲望去,見一個傢伙愁眉苦臉。
他身邊的小學徒戰戰兢兢的道:「小的手……手……抖了。」
連聲音都抖了。
梅輕雪問那人:「疼嗎?」
「稟報王妃,小人不疼。」那人哪敢說啊。
「你繼續!」
「是。」
哎喲……不疼,不是我的頭!梅輕雪看那些學徒笨拙的動作,自己的心裡都是一抽,每聽見一聲哎喲,她也跟著抽抽。
整人是她要做的事情,她可不想弄出流血事件。
絲……不……疼是假的。那十三個人有苦難言。
沒有一會,十三個滿是傷痕的禿瓢出現在了梅輕雪的面前。
「不錯,本妃,也不是真的叫你們出家,現在國泰民安,但是當今聖上憂心勞頓,諸位皇子分身乏術,諸位就是靈光寺,替聖上和諸位皇子為天下蒼生祈福三月吧,剛要上朝的是那個……」
梅輕雪假裝想不起來,那人也不敢啃聲,只怕他一開口,祈福六月,那不就慘了?
原來是祈福,其餘的人舒了一口氣。
梅輕雪腦中閃現的是印度的苦行巴巴們。
「今年南方乾旱少雨,你們就祈雨吧,本妃會在靈光寺門前擺好祈福台,你們也沾沾靈光寺的佛氣,修生養性一番。」
「遵命!」十三個如喪考妣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回答梅輕雪。
梅輕雪也不和他們計較,未來的三個月祈雨,不是那麼好乾的。
「暫先退下吧,」梅輕雪輕輕扶起那獨孤清,二人抱著那小盒子得意洋洋的回到了六王府。
「這個送你!」把今晚的戰利品送到那人的手上。
那人臉上沒有欣喜的表情,相反卻是一臉的複雜。
「怎麼?不喜歡?」梅輕雪驚異的問道。
獨孤清嘴裡泛起一陣苦澀,雖然早就猜到了是送給自己的,可是真的送給自己時,他的心裡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喜歡!」他訕訕地應了一聲。
那九紋血龍玉,他也只能貼身帶著,太惹眼,只怕那人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廢物也會出現在那裡,很失望吧。
「我怎麼覺得你好為難?」
在那靈寶閣的時候,那些人好像說過這是什麼帝王玉?不過她沒有在意,她就聽見的兩個信息,古玉,療傷聖玉。梅輕雪欣喜的看著那玉佩,卻是沒有看見那人眼中滿是寵溺的光彩。
「只是……覺得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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