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蛋呢
2.17
老黑歪了歪嘴角，笑了一下。
陸離仍然很好奇老黑的真實身份，他看著不像一隻流浪貓那麼簡單。
「唧（老黑你是貓妖嗎）？」
老黑搖了搖頭：「喵（我只是一隻普普通通的流浪貓罷了）。」、
陸離才不信。
他在老黑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那絲靈氣……如果陸離沒有判斷錯誤的話，應該是人類的靈氣。
他不得不對老黑抱有戒備之心。
雖然自己現在是個廢物，但廢物也有撿破爛的人要，說不定老黑的主人就是撿破爛的呢？
對，說不定老黑的主人是個廢物中轉站，壓榨廢物們最後一絲價值。
想到這裡，陸離不由打了個寒戰。
老黑給了陸離一爪子。
「快跑！」老黑喵了一聲，隨後如同離弦之箭躥出了綠化帶，在人行道上狂奔了起來。
陸離滿腦袋疑惑，腳下速度慢了點，隨後聽到了他這輩子的噩夢之聲。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
是霧炮車的聲音！
陸離想起自己以前開著敞篷跑車時遇到紅燈，在十字路口被霧炮車澆了個透心涼。
天殺的霧炮車！綠化帶正好在馬路邊緣，再不跑就要濕身誘惑了！
現在濕了也沒男人看得到啊！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另一輛洒水車從面對著他們的方向開了過來。
老黑絕望的停下了腳步。
「喵。」老黑說：「告訴這片地界的大白，我永遠愛她。」
說罷閉上了獨眼，洒水車的噴頭正好從它腦殼邊澆過。變成了一隻落湯貓。
陸離也沒能躲過，昨天醫院護士洗香香了的皮毛此刻被中水的味道沾染，濕噠噠的毛還在滴水。
兩隻小傢伙落魄地闖進醫療廢物中轉車，又落魄地被扔進中轉站的垃圾堆里。
一狐一貓坐在巨大的垃圾池裡，身邊都是碎玻璃和廢針管。
「喵（現在咱兩都是廢物了）。」
陸離沒回應老黑的揶揄，老黑把他帶到這裡已經仁至義盡，他感受到了金丹的存在。它就在垃圾池的某個地方，和小狐狸的身體某處有一根無形的線相連。
但他無法感受到靈力涌動的確切位置。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爪子刨。
雖然陸離現在是一隻小狐狸，有皮毛的保護，不會很容易被玻璃劃破皮膚，可針頭對它而言仍然是一個威脅。
老黑也沒閑著，用爪子這裡撥拉一下，那裡翻一下，一會又把橡膠瓶蓋滾來滾去。
畢竟還是只貓，陸離心想。
陸離翻了好一會，又繞著垃圾池走了一圈，終於確定了一個地點，只要走到那個地方無形的絲線就會繃緊。
確定了地方，下一步就是開挖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不知挖了多久，陸離突然看到一個小瓶子，裡面裝滿了清亮的液體，還有兩顆肉球在液體中蕩漾。
這就是狐狸的蛋蛋嗎！竟然這麼小！
陸離驚嘆著，試圖用爪子把小瓶子抓出來，但爪子實在沒有人的手靈活，他嘗試了半天，還是決定繼續向旁邊挖一下，再用牙齒咬住瓶口拿出來。
突然，垃圾池外的大門哐當一聲打開了。
「喂！這裡怎麼有兩隻狗跑進來的？」
老黑憤怒地回頭：「喵！（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快！快拿工具來，把它們抓出來！」
穿藍色工作服的回收站人員發現了它們！
「奇怪，它們怎麼不跑？不怕人嗎？」
「劉工！劉工把手套帶上，小心它們咬你，千萬別在池子里摔倒！」
陸離加快了爪子撥拉的動作，老黑也過來幫忙，終於把小玻璃瓶挖了出來！
兩隻帶著手套的大手分別抓住了陸離和老黑的後頸，它們被抓住了。
名叫劉工的工作人員看了它們一眼：「一個流浪貓一個流浪狗，估計是進來找吃的，老王，拿個繩子給我。」
老黑喵了一聲，陸離瞬間會意。
小狐狸伸頭去咬劉工的手腕，那是唯一裸露沒有保護的皮膚。劉工怕極了狂犬病，丟下老黑用手套去抓小狐狸的嘴。
老黑趁著劉工按住陸離的瞬間跳下垃圾池，一爪子把玻璃瓶的蓋拍開！
玻璃瓶里的福爾馬林淙淙流出，兩顆粉粉嫩嫩的蛋蛋也從瓶中滑了出來。
「劉工，繩子。」
一隻膠鞋出現在陸離的視野里。
這隻膠鞋，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一顆蛋蛋上。
那一瞬間，陸離聽到清晰的，蛋蛋碎裂的聲音。
「唧唧唧唧唧！（你媽的你在幹什麼！快給老子把腳拿開！你踩到老子蛋上了！啊啊啊啊我的蛋啊啊啊啊！）」
「哎？貓怎麼跑了？我去把它捉回來。」
「唧唧唧！！唧唧？！（別踩老子的另一隻蛋！！卧槽？！）」
左腳膠鞋冷漠無情地，將另外一顆蛋蛋踩成了肉餅。
陸離的心也碎成了渣渣，第一顆蛋蛋碎裂的時候，身體里氣海涌動只是減弱了一些，第二顆蛋蛋碎裂后，氣海徹底變成了死海。
而且還是冬季的死海，冰冷，沒有任何生物願意在裡面翻起波瀾的那種。
老黑滿懷著歉意喵了一聲。
陸離不想理他。
兩隻小傢伙被劉工用繩子栓著丟進了流浪動物救助站。
救助站人員打開它兩的雙腿看了看胯間：「狐狸前幾天絕育的，應該是有主人。貓沒有絕育，估計是流浪貓。」
救助站的工作人員是個小姑娘，髮際線極高，額頭光可鑒人，陸離甚至在她額頭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
後悔，無比後悔。
「兩隻小傢伙都淋了水，而且小狐狸絕育的線崩開了，今天就得處理。」小姑娘一邊翻看著他的傷勢一邊說道。
他還是比較願意讓帥哥看自己的下體，即使現在沒有蛋蛋，即使失去了男人應有的尊嚴。
「我給博愛寵物醫院打個電話，預約下午過去吧。」小姑娘讓劉工填好了表格：「感謝您對我們工作的支持。」
博愛寵物醫院？
兩隻小傢伙敏感地支棱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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