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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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另一亭里，嫻明二妃也似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但見嫻妃溫婉一笑，以杯蓋颳了刮茶上浮沫：「明姊姊的歷兒，倒是乖巧得很。」
明妃聽她誇獎自己的兒子，不由得驕傲起來，掩唇輕笑：「嫻妃妹妹家的七皇子也是心性過人、機敏聰慧呢，要不前些時候，陛下怎麼誇獎了他呢？」
嫻妃管秦暄歷叫歷兒，明妃卻稱秦暄甫為……七皇子。
嫻妃頓了頓，垂眼看著杯中浮浮沉沉的茶葉，無聲地笑了笑。明妃還是一如既往的傻啊。
也好，省得自己在她身上太耗心力。
她移開目光，隨意接了幾句明妃的話，便繼續觀察起秦暄齊秦暄歷二人。她的秦暄甫今年堪堪十九，正安坐秦暄歷身側。雖則沒什麼存在感，但細察之下，便可知他唇畔含笑，有如春風。
無怪安定城中的姑娘們也有為他痴狂的，他正是有這樣的本錢啊。嫻妃滿意地笑了。
再看亭中，已有大著膽子的姑娘上前搭話了，徐晚晚便是其中一個。
她著一淺色雲紋上衣，並了下身一件冰藍織錦裙，和周圍滿滿的春意站在一起，倒是很搭。徐家家主是現任太傅，雖是閑職，卻也沒人敢看不起如今的徐家。
原因無他。徐老爺子從前做監察御史時，也曾是連太子都敢彈劾的。所幸太子秦暄齊對朝堂之事並不記仇，最後查清楚是他人誣陷也就罷了。
甚至於，秦暄齊還是挺欣賞徐老爺子這樣敢說話的人的。
可這徐晚晚嘛，雖說她是徐府的嫡女，卻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不像徐老爺子一樣明事理，卻像徐老爺子那樣敢說敢做。
她提起裙擺，踏上台階，對著秦暄齊、秦暄歷與秦暄甫三人展開笑顏，一一行禮。末了起身，毫不客氣地轉向了秦暄齊，嬌嬌笑道：「太子爺怎的都不下來看看好春光？姐妹們等啊盼啊的，可算是吧太子爺您盼來了。可來了之後，竟然也不同姐妹們玩耍一番么？」
秦暄齊冷冷淡淡掃她一眼，冷然道：「本宮如何，由得你來質疑？」
徐晚晚被噎得難受，登時紅了眼眶，雙唇囁嚅，說不出話來。秦暄歷便在這時候開口出言了：「兄長還是這個脾氣啊，可憐了小美人……」
他邊說邊搖了搖頭，拿起摺扇晃了晃，端的是一身霽月清風。
徐晚晚看向秦暄歷，委委屈屈地湊過去：「晚晚、晚晚不過多嘴一問……」
秦暄歷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厭惡。別以為他沒看見徐晚晚剛剛看著元思婉的眼神。那眼神嫉妒而怨恨，哪裡像是一個年輕天真的姑娘該有的？
他隱隱約約想起來，這個徐晚晚似乎曾經與元儀霜關係不錯，便恍然大悟了。
原來是關進去一個，另一個想為她報仇啊。
他笑得眯起了眼睛，好戲即將開場啰。雖說看徐晚晚的樣子，必定不是元思婉的對手，但借徐晚晚來增進對元思婉的了解，未必不是好事一樁啊。
「晚晚莫放心上了，我這兄長啊，就是脾氣臭，不懂得憐香惜玉。」秦暄歷笑道，言語看似隨意，卻為秦暄齊敲定了脾氣不好的脾氣。秦暄齊眉頭一皺，警告地掃他一眼。
秦暄歷動作頓了頓，卻仍然行雲流水一般續上 他拿摺扇扇柄指了指另一側的座位，與徐晚晚笑道：「晚晚姑娘，坐吧。」
他可真好，替人解圍，還讓人坐下……
元儀霜怎麼就看上了太子秦暄齊那個冷麵男人呢。不過……徐晚晚想了想。秦暄齊再如何，也是當朝太子。如無意外，他就是下一任皇帝陛下了。
從這個角度上說，無論秦暄歷再溫柔體貼、再討喜，他對貴女們的吸引力，都永遠比不上秦暄齊。
不過嘛。徐晚晚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秦暄歷這也算是對自己微有好感了吧？為一個秦暄齊而拒絕秦暄歷的示好，傻子才這麼做。
她沒想到秦暄歷一貫是個笑面虎，還以為秦暄歷是看中了她的家室或是她的美貌才這樣做。
可秦暄歷其實對這種虛榮無腦的女人毫無好感，維持溫潤公子的做派也只是習慣，和做給旁人看而已。
秦暄甫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徐晚晚落座后，讓侍女沏了一杯茶奉上來，她則拿過茶盞，指甲輕抖，撒下一些粉末。那粉末融在杯中，霎時間無影無蹤。她看著茶水完好如初，笑了笑，起身向元思婉走去。
「晚晚初見太子妃娘娘，覺得和娘娘甚是投緣，這杯茶，便當做初次見面時應喝的茶吧，還請娘娘莫要嫌棄。」她聲音嬌嬌軟軟的，元思婉聽著覺得耳朵癢。
「本妃確實嫌棄，拿下去吧。」她不失儀錶地打了個呵欠，徐晚晚卻聽呆了。
她竟然敢？
從來沒有人敢下她的面子，不敢得罪她身後的徐家也好，不敢惹她本人的脾氣也好。總之，元思婉是第一個。
「讓你喝是給你面子，你一個元國侯府的廢物嫡女，也敢下我徐晚晚的面子？」她握緊杯子，一怒之下竟將朝元思婉潑去。
她身後的貴女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
就說跟著徐晚晚混准沒好事……就她這脾氣、這能耐，不得罪人就有鬼了。可嘆家裡長輩還勒令自己跟著她，可恨。
秦暄齊的臉一下黑了。
元思婉本想躲過，卻忘了左手還在秦暄齊手裡，只好咬咬牙換了方向，向左一躲，藏進秦暄齊懷裡。
縱然如此，仍有滾燙茶水濺上元思婉背後。
徐晚晚看見元思婉狼狽的樣子，一時間開心壞了，就差拍手叫好：「好啊，叫你害得儀霜被關進那鬼地方受苦、叫你害得太子爺對我徐晚晚不屑一顧，我這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廢物！」
秦暄歷不忍直視地展開扇子，遮住眼睛。
徐家派這無腦女人出來之前，都沒給她做好準備么？秦暄齊是什麼人，她也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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