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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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婉沒覺得背後被熱茶濺到的地方有什麼感覺，但為了現場效果，她還是哎喲哎喲了兩聲。
她想了想，做戲做到底，剛好周圍這麼多人呢，很是適合爭一爭她們都同情心，遂又學著記憶里明嚶嚶的樣子，逼紅眼眶，抓著秦暄齊的袖口不肯鬆手：「爺……思婉讓這茶燙的疼。」
不遠處的明妃：？這元思婉的做派為什麼這麼令人厭惡而又眼熟呢。
秦暄齊又好氣又好笑，他知道這茶水沒什麼傷害力，只是始終是落了她元思婉的面子……換言之，落了太子府的面子。
他拍拍元思婉的肩，將她安置在身側另一邊，鬆開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徐晚晚：「你可知罪？」
徐晚晚被他周身威壓震懾住，卻仍然堅定搖頭：「晚晚無罪！」
不過是略施小計懲治了一個沒用的、不配待在太子妃位置上的廢物，她何罪之有？
秦暄歷把摺扇舉的更高，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
元思婉也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身上的氣勢竟然不比秦暄齊差多少。她伸手輕輕彈了彈並不存在的灰塵，看了一眼徐晚晚：「徐府嫡女，徐太傅孫女？」
「你也配？」
徐晚晚睜大雙眼，一臉不服地開口要說些什麼，卻被秦暄齊打斷。
他臉色很沉，眼睛黑漆漆的，彷彿醞釀著什麼風暴：「徐晚晚。」
「別打太子府的主意，太子妃不是你能肖想的，太子府，你也永遠別想進。」
秦暄齊拂袖離去，打算改天和徐老先生好好談一談，這教女之道。徐太傅雖然政治上成果斐然，但這教育後輩的方法……
他危險地眯了眯眼。
這次花朝會是皇後主辦，後宮、前朝，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派送拿得出手的後輩來，在這個場合鬧出事，相當於是得罪這整個家庭。
秦暄齊清楚，他雖未對徐晚晚直接處置，但她今日所作所為，以及他秦暄齊對此的態度，不出三日，必定傳滿安定城。
他側頭用目光捕捉元思婉。
「我想去換身衣服。」元思婉理直氣壯地提出抗議，她身後的茶水以及干成茶漬，很是礙眼，「這樣穿出去，也太丟我太子妃元思婉的臉了！」
秦暄齊的心情突然變好了，他原本還擔心著元思婉因為徐晚晚的事情影響心情，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嘛……是自己低估她了。
「去吧，讓浣因在旁邊侍奉著，當心這亭里有別有用心的侍婢奴僕。」他鬆開手。
元思婉眨眨眼，露出一個自信而調皮的笑：「你可得對我自信點，我啊，要是能被他們算計上，也就不用再在太子府混啦。」
事情果如元思婉所說一般順遂，直到她換好衣服出來，也沒出現什麼別有用心之人。
不過在回去的路上，元思婉倒是隱約聽見動靜，忙扯著浣因就近躲在了一個假山後面。她凝神細聽，隱約聽出那是徐晚晚和她身邊一個貴女的聲音。
「好個元思婉，竟敢在太子爺面前下我的臉！真是當我徐府無人？」徐晚晚的聲音里透露著無比的憤怒，「別當我不知道！不出三日，整個安定城，無論男女老幼，都會知道，我，徐晚晚，被他們夫妻二人當眾欺辱！」
假山後的元思婉摸了摸鼻子。這麼委屈啊，不就是說了她兩句……
「晚晚你也別太生氣了，你想想，你越生氣，他們越開心啊。」這個聲音似乎是徐晚晚身邊的貴女，名字叫……程妍？元思婉對自己的記性很有信心。
為什麼會記住呢？因為當時她與秦暄齊到亭子里時，她程妍和徐晚晚，是行禮時把自己的名字念得最大聲的。
元思婉想到那個情景就想笑。當這是什麼場合不成？還要比嗓門大……
這時，徐晚晚又出聲了，元思婉忙豎起耳朵聽。
「我原來以為儀霜被關進那個鬼地方是和明嚶嚶做的那事情敗露了，卻原來是被元思婉算計！早在國侯府時我就提醒過儀霜，她那嫡姐不是什麼好貨色，合該早些喪命！」她的語氣里充滿怨毒。
明嚶嚶？做過什麼事？
元思婉不由得開始好奇了，聽起來，她們做的事情，還和自己有關？
難不成是……元思婉眼神一暗，伸手摸了摸臉。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這些地方，本來都應該被疤痕覆蓋……
「別生氣，晚晚，雖然太子府這條路估計是走不通了，可你憑藉著自己的美麗容貌和過人才情，已經獲得三皇子殿下的垂青了呀，七皇子殿下雖然什麼都沒說，可看他的表情，對你也很是同情呢！」那貴女繼續安慰徐晚晚。
元思婉嘴角一抽。這人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一看就知道在自己家府里受苦挺多的吧，要不然怎麼能練出這一幅瞎說話的能力。秦暄歷？他當時連臉都遮起來了，還不是因為嫌棄徐晚晚丟人，又沒有什麼正當的離開理由？
七皇子就更勉強了。他呆在那裡，只是因為走不了而已……
雖則元思婉看不上她這忽悠人一般的說話方式，這方式對徐晚晚卻確實奏效。她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終於笑了笑：「無論如何……我徐晚晚，都不會背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擊垮。」
「至於元思婉，明嚶嚶有能耐毀了她的臉以此，我就有能耐毀她的臉第二次！」
元思婉的眼神一沉。果然如此。
自己當日穿越來之時臉上已經有了疤痕，疤痕很深，看得出是外力傷了的。如果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不可能下此毒手。偏偏根據記憶，她在國侯府之時，雖然受到欺壓，但面容都還未有損傷。
原因無他。如果在府中便被姐妹傷到臉面，傳出去，傷的是整個府的姐妹的閨譽清白。
可嫁了人就不一樣了。她是太子妃，是不受寵的太子妃，連明嚶嚶一個側妃都敢壓到她的頭上來。
她忍不住笑了笑，曼步行出假山之後。
彼時徐晚晚二人已經經過了假山，元思婉道：「毀我的臉，嗯？」
她的語氣裡帶著危險的氣息。徐晚晚腳步一頓，慢悠悠地，轉過身來。
程妍這一刻在心裡咒罵了無數遍。元思婉這個時候出現，必定是將她們方才所說的話聽得一乾二淨、一清二楚了。這該死的獃子徐晚晚……
自己入不了皇子府、太子府，別帶上她程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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