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三日後出征
10.62
元思婉一向是怕麻煩的，是以把這告官的事情全權託付給了老醫者。他閱歷多，興許對付官員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至今行醫，仍然懷有一顆赤子之心。
……當然，最根本的原因是元思婉不願意直接出面。
無論如何，這事情算是已經解決掉大半了。元思婉心頭的大石頭總算搬開，樂顛顛地玩了一陣子，傍晚時分才被浣因趕回府里。
待回了自己院子，元思婉便悚然發現，秦暄齊竟然在她院里！
她也不知道秦暄齊在自己院子里呆了多久，也不敢問，怕問了就被這脾氣不好的太子殿下一頓爆揍。只好小心翼翼地湊近他，小心翼翼地笑：「早？」
早？
秦暄齊簡直要被這個女人逗笑了。他站起身來，沒有收斂眉眼之間的柔緩之意，雖然它們轉瞬即逝。
「本宮記得，你曾說過想習武。」秦暄齊突然道。
元思婉點頭，對他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感到有些微妙。她試探性地問：「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其實我自己會一些武藝，想學的主要是輕功什麼的。」
秦暄齊站起身來，元思婉可以看見他眼中的鋒利碎冰。
「本宮雖然已經派夜剎維護你的日常安全，然而始終還是有些不安。日後倘若出現夜剎被支走、本宮護不到你的情況，你的武藝……恐怕確實需要提升。」
元思婉心說這人說的有道理，可為何偏偏把時間選在傍晚時分？還是親自來她院里？
她沒問，自己也已經有了答案。秦暄齊不僅是秦暄齊，更是太子殿下啊。
秦暄齊負手而立，望著元思婉的目光卻堪稱柔和：「還有些旁的事情，有空了再與你細說……關於夜字門、關於太子。本宮需要提前布局。」
元思婉皺著眉頭不說話，良久，衝上去搖搖秦暄齊的肩。
「出什麼事了？你傍晚來我院里等我，必定是大事。又說什麼夜字門，什麼太子……秦暄齊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我畢竟也是太子妃，太子府如有什麼大的變故，我希望你能告訴我。」
秦暄齊挑挑眉，反問她一句「你覺得本宮會讓太子府出事？」。
又似乎對她這番表現於心不忍，垂目頓了片刻，才道：「雲國的軍隊打進來了，我們的邊境扛不住。皇帝……令我帶兵，出征雲國。」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自稱的變化，亦或是注意到，並刻意這樣使用。
「什麼？！」
元思婉恍然大悟。原來他剛剛所說的什麼「武藝」、什麼「布局」，是因著這要出征的事情！
明了之餘，她忍不住因秦暄齊的隱瞞而微有怒氣。她上前兩步，故意與秦暄齊耳語：「這樣大的事，不提前同我說？是不是我不問，你就直到出征都不告訴我？」
「大膽。」秦暄齊輕斥一句，對元思婉的行為卻並不抵觸。他難得表現出些微不自在來，看起來微微有些惱：「同你說有什麼用。」
「怎麼沒用！」元思婉微瞪杏目，「至少，至少你能多一個可以說話的人。我也可以不用那麼……」擔心兩個字被她吞入腹中，未曾說出。
「你、你什麼時候要走？」元思婉拽住他的衣袖。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開口發問，但既然想，就去做吧。
秦暄齊沉吟片刻，道：「三日之後。」
此行約莫有幾分兇險。否則怎麼強大如秦暄齊，也要擺出這一幅料理後事的勢頭來？
元思婉一邊想一邊在腦海里呸自己，什麼後事不後事的，這不是咒秦暄齊嗎？
見她不說話，秦暄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本宮會平安歸來的。」
元思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是以決定隨心而行。
「那你抱我一下。」她擺出「已經準備好了」的陣勢。
見秦暄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元思婉更是拉長了聲調，壞心逗弄著：「不想抱的話，我走了。」
「別走。」秦暄齊這回反應倒快，拽住元思婉垂下的左手，上前兩步，將其擁入懷中。
元思婉：……竟然是來真的嗎感覺逗太子殿下玩好刺激哦
「三日，足夠我教你一些保命的招數。你現有的招式雖然也有著一定殺傷力，但不夠狠辣，如果……怕是招架不來。」秦暄齊的聲音在元思婉頭頂響起。
她現在看不見他了，咯咯地笑了一陣子，踮踮腳，把頭埋在秦暄齊的頸窩之中。
「只是教保命的招數可是不夠。我貪心，要你回來之後，再把沒教給我的那些全部傳給我。」她低聲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把頭埋在秦暄齊頸窩中，導致聲音傳播不暢的原因，元思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
秦暄齊點點頭，又想起她此時看不見，便又「嗯」了一聲。
他明白元思婉的意思。
「我會平安歸來的。」他將右手舉起，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任它落在元思婉背後，安撫式地輕輕拍著。
「不能再等了。我今日便教你，夜字門門主密不外傳的招式之一。」他慢騰騰地鬆開元思婉，看得出來稍微有些捨不得。
元思婉則被他話語里的深意震了一震，抬眸看他：「你是，夜字門門主？」
秦暄齊點點頭。
不得不說，被自己心愛的人這樣充滿敬仰之情地注視著，對於秦暄齊來說是個十分奇妙的體驗。
他清楚這些位置背後的黑暗，所以不希望元思婉沾染。但……他也希望，元思婉能夠讀得懂他一路走來的艱辛，而不是僅僅只看見他如今的位置。
下一刻，秦暄齊的右手便被人牽起。
「你……很累吧？」元思婉剛說完就想抽自己兩下。怎麼到這種時候，她就變得這麼不會說話了呢？
秦暄齊卻是無聲地笑了笑。自己這位太子妃，這獨一無二的元思婉，還真是，總能給他帶來驚喜啊。
他輕輕地回握住對方柔軟的手。
「不累，因為本宮是秦暄齊。」他用太子一貫使用的語氣這樣說。
那就是說，卸下政務之後的他還是會累的了。元思婉敏銳地察覺到這一層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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