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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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林家。雲國。
是夜，元思婉躺在榻上，雙目遲遲沒有合上。她皺著眉將這三者的關係來來回回地想了幾遍。
她總覺得，一切沒有這麼簡單。目前她們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可真相究竟如何？這三者的關係究竟如何？
元思婉閉上眼，沉沉睡去。
……
莫至又一次主動出現了。
「有新發現？」元思婉這回卻一點擔憂也沒有了，她滿眼希冀地看著莫至。莫至的長處，是人脈，也是他自身驚人的洞察力。
她有了一個想法。
「是的。」莫至面色凝重，奉上一個錦囊，「這是在那青衣身上搜出的。」
元思婉沒有立刻接過。莫至……掏出了另一隻錦囊：「這是在那刺客身上搜出的。」
「……？」元思婉定睛一看，這錦囊外表不同，質地不同，刺繡的內容也不同。但顯然可以看見，錦囊中，同樣裝著一個方塊一樣的東西。
莫至冷冷地看了手中的錦囊一眼：「主子不必看，雲國的髒東西罷了，只會污了主子的眼睛罷了。」
那裡面，大概是一個印章，或是手牌。元思婉再看了那錦囊一眼。她最是信任莫至不過，畢竟，她們可是有著生與死的糾葛。
「好。等會兒你把這些東西給秦暄齊送過去吧。」她再看了一眼，將那錦囊上的圖案、錦囊的用料等一一記了下來。
頓了一會兒，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讓莫至離開，而是遲疑了一下，開口問：「莫至……」
莫至不知所措地拱了拱手：「屬下在。」
「你，有沒有意向加入夜字門？」元思婉慢慢地道。
莫至猛地睜大了眼，隔了數個呼吸，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主子，是不要屬下了嗎？屬下哪裡做的不好，主子可以直接同屬下說……」
元思婉失笑，連忙擺手。她倒沒想到這個莫至會產生這種想法，忙開口解釋道：「不是不是。我這不是一直聽秦暄齊說那夜字門怎麼怎麼厲害，覺得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做個情報探子，實在是屈才了。」
「你值得更好的。」她看著莫至的雙眼，一字一頓道。
莫至睫毛顫了顫，又是一個叩首：「屬下也曾經聽說過那夜字門。」
「從夜字門裡出來的人，本事是一個賽一個的好。然而要入那夜字門，須六歲以下幼童，由家人親自送來。無論是否通過資質考核，都……沒有活著回去的。」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有些乾澀。
元思婉幾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些幼童，未通過資質考核的，如果不是被夜字門清理掉了，就是……死在了資質考核之中。
他們的所謂「資質考核」是什麼，也就不言而明了。
元思婉一時說不出話。原來秦暄齊……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么？還，從夜字門裡的一個小小受訓者，變成了夜字門門主……
她捏緊了衣角，許久，才想起自己還在廳中，面前還有一個等著她回話的莫至。
「這太不安全了。」元思婉輕聲說。
莫至心中十分認可這句話。雖然這並不是他選擇拒絕的主要原因。即使條件嚴苛，本來，作為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他沒什麼可怕的，拼搏一把也未必不可行。
可是，他現在有了放不下的人了。
他深深地看了元思婉一眼，繼續說道：「屬下天資愚鈍，恐怕無法通過考核。」
「既然如此，那便繼續在我身邊待著吧？」元思婉說著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莫至在這種時候由於，還是很出乎她的意料的。她以為，莫至無牽無掛的，會選擇試一下。
「嗯。」莫至點點頭，「屬下這邊去向太子殿下傳達錦囊這一情報了。」
元思婉頷首默許。
「不必了。」秦暄齊提步進來，聲音淡淡的，「本宮來了，有事可以現在說。」
元思婉怔了怔。他是什麼時候來的？難不成一直在外面聽著吧？幾乎是在這個念頭起來的那一刻，元思婉便搖搖頭，掐滅了這個想法。
不可能，秦暄齊做不出這麼幼稚的事。
某幼稚的太子殿下：……確定嗎？（無辜中槍）
秦暄齊幾步走進廳中，銳利的眼掃視了周邊一圈，而後，選定了元思婉的身邊坐下。
這是前所未有的行為，不用說下人們如何一副吃驚樣子了，連元思婉也沒有想到。她疑惑地看了秦暄齊一眼，伸手戳戳對方的腰身：「怎麼了？怎麼坐在這裡。」
秦暄齊臉色一黑，冷哼一聲：「怎麼，本宮不能坐在這裡？」
「除了本宮，這裡，誰都不能坐。」他停了片刻，思索之後這樣宣布。
元思婉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驚了一驚，心頭有些納悶。這大秦國的太子殿下又是吃了什麼槍葯？怎麼做的決策傻兮兮的，整個人也看起來氣沖沖的？
秦暄齊黑沉沉的目光落到莫至身上。後者只是垂頭行禮。
「說來，這還是本宮第一次看見你這小探子。」他不知是對元思婉說，還是對莫至說。
又過了數息，莫至覺得時間格外漫長時，秦暄齊終於又開口，道：「起來吧。」
莫至如獲大赦，但仍然禮數周全地站了起來，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開口將那錦囊之事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說了一遍。
秦暄齊也收起其他心思，端端正正地聽著他彙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呈上來看看。」他說。
莫至於是把那兩個香囊遞了上去，並沒有說什麼。
「怎麼，倒不擔心臟了本宮的眼？」秦暄齊接過香囊，雙眼卻似笑非笑地盯著莫至。莫至腦中轟的一聲響，他明白為什麼今日的太子殿下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了。
無他，他不過是覺得，自己的領地有被入侵的危險罷了。
莫至卻並不畏懼。事實上，除了元思婉，他本來也不該有什麼該畏懼的。現在，他是元思婉最信任的探子，秦暄齊想動他，根本沒可能。
他難得地笑了笑，道：「太子殿下的眼睛，有什麼好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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