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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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四無葯館關門了。看葯館清理的垃圾，似乎那幕後之人還砸碎了不少瓷器。」莫至又來彙報情報了，這一回，卻是難得的好消息。連他的語氣都變得輕快了起來。
他最近出現得太過頻繁，元思婉已經見怪不怪，也不覺得心裡彆扭了。
這回，他帶來的消息讓元思婉聽得心中一樂。終於輪到四無葯館倒霉了！秦暄歷啊秦暄歷，我這一份份的大禮，你收的，可還滿意？
這只是一分利息而已！憑你取了林老性命這件事，再來一百家、一千家四無葯館，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她聽罷這個消息，只覺得心中暢快非常，突然，她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肅。
「我去書房看看秦暄齊那傢伙，問問他最近查得怎樣。他這兩日跟消失了一樣，我都沒什麼機會看見他。」
元思婉說罷，提腿便出了門。
莫至沒有攔她，只是幫她叫上了浣因。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他想。
她到書房的時候，秦暄齊剛結束一堆工作的批複，正閉目小憩，手指揉著太陽穴，面上難得顯現出一些疲態。
元思婉心中一動。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嗎？秦暄齊這人，一向是個工作狂，也受不住了嗎。
她看著秦暄齊揉太陽穴的動作，不由得慢慢走上前去，鬼使神差一般，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而後，替他按揉起來。
元思婉前世，既學醫術，又修武藝，平時休息的時間很少，即使她努力提升自己休息時候的效率，也無可避免地，常常會在白天感到睏倦。
每當此時，閨蜜就會來幫她揉一揉太陽穴。她揉的動作很巧，往往沒幾下，元思婉就能覺得舒服許多。
這樣沒幾次，她就動了想學的心，纏著閨蜜把這手法教給了自己。從此以後，若是覺得睏倦了，她就會自己按一按。
元思婉的指尖還帶著一絲涼意，按在秦暄齊的皮膚上時，讓他不由得清醒了一些。隨後而來的適中的力度，卻使他真正感到舒適。
「唔……」秦暄齊忍不住舒適地嘆息了一聲。
「你來了。」他似乎是休息夠了，慢慢睜開眼，眼中稍微有些紅血絲，但眼神銳利，絲毫不顯疲態。
一點也看不出，這人片刻之前還昏昏欲睡呢。元思婉收回手，在心裡小聲嘀咕著。
「嗯。」元思婉點點頭，道。
秦暄齊慢慢坐直了，他眯了眯眼，道：「你是想來問那戲子的事情吧。」
元思婉點頭。
「我也才拿到最新消息。不錯，和你猜的一樣。」秦暄齊慢慢說道，不管他口中所說的消息多麼重磅，「他們確實是親兄弟，嫡親的，還是雙胞胎。不過，在刺殺之前，那刺客並不知道被殺死的是他弟弟。」
「嗯？」元思婉眉頭一皺，覺得這其中恐怕有什麼故事。
果不其然，隨著秦暄齊接下來的敘述，她知道了，這刺客的家世，以及他的經歷。
原來，這刺客與戲子是元國一個中等家庭大夫人所生的兩個孩子。可是，在元國，同時生下兩個男孩，是極為不祥的徵兆。
那家的大夫人生怕這兩個孩子都得不到重視，甚至被欺辱。如果這兩個孩子面世，更是會危害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與在外的名聲。
於是，她咬咬牙，把那個晚出來一些的孩子送去了另一戶人家。她以為那戶人家會對孩子很好，並每個月給那戶人家送大筆銀錢，用來酬謝對方，同時提醒對方對自己的孩子好一些。
可是事實上，那孩子並沒有在那戶人家裡長大。甚至於，他到了那個家庭沒多久，就又被輾轉賣到了七音閣。
七音閣，取的是「棄嬰」的諧音，其實是個類似於夜字門的地方。不過，每家人送孩子來的時候，他們會給那家人一筆錢，以作報答。
秦暄齊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始敘述。
那戲子，便是七音閣的人。他成功通過了考核，甚至得到了閣主的器重。不過，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夜字門目前還調查不出來。
「這……」元思婉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能牽扯出這麼一長段故事來。她不禁皺起了眉，仔細思索著。
照這麼說來，那戲子來到秦國，必定不是尋常的事情。
「那戲園子里的其他人呢，有沒有異樣？」元思婉突然問。如果那戲園子是那所謂七音閣的人組成的，到還好辦一些，方便他們一鍋端。
秦暄齊搖搖頭：「沒有。戲台所有人里，只有這青衣戲子的身份存疑。順藤摸瓜，才有了接下來的事。」
元思婉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是失望，還是激動？
「唔，戲子這個身份確實好得很。可以在各個國家躥來躥去，還不用被人懷疑。」她難得地笑了笑。
秦暄齊也能感覺到血液之中的沸騰灼燒之感。這樣棋逢對手之感，可是十分少見了。
「夜字門雖說現在由我掌控，但有些事情，他們還是不適合沾染太多。」秦暄齊斟酌了一下語句，慢慢道來。
「我會抽空，去一趟雲國，去那……七音閣中看一看。」彷彿是接收到了元思婉的眼神，他補充道，「不用太擔心。他們既然能放人滲入我大秦國，我們自然也有人能滲入他們國家。」
「何況，我也想知道，那能和夜字門相提並論的所謂七音閣，究竟是有多大本事。」
秦暄齊的眼神很冷，冷的像一塊冰。元思婉說不出阻攔的話語，即使她知道，這樣真的很危險。
「我不在的時候，副門主會假扮成我的樣子。其他的事情，我也會一一預先想好對策。」他淡淡道，絲毫不顧自己所說的話是多麼駭人聽聞。
或者說，他對自己的計劃及能力，實在在非常有信心。
「如果你執意要去，」元思婉頓了頓，「帶上我。」
秦暄齊抬頭看她，劍眉微皺，正要說出拒絕的話，卻在接觸到她的雙眼時頓住了，良久，他開口，聲音稍微有些乾澀：「好。」
「本宮，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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