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初探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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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震了震，抬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雲流，獃獃的，甚至連雲流回看的時候她都還沒來得及收回眼神。
「傻丫頭。」元思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心裡忍不住一樂。
「咳咳。」雲流想了想，自己在這小丫頭片子眼裡好歹也是個「未來的雲國之主」了，那也確實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於是他說話時都刻意帶了一絲威嚴：「那麼，她是誰？」
元思婉有些想笑。雲流還真是……一個活寶。
「她叫陳久。」元思婉語氣溫柔，「是，征王的……私生女。」
她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不出意料的，陳久的身體輕微抖了抖。
「征王的？」雲流皺起眉來，這才真正把陳久上下打量了一番。可這丫頭通身的氣質，倒不像是宮裡養出來的。何況他最近正在惡補這麼多年來的雲國情況，也沒聽說征王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兒。
這私生，私生得也太徹底了吧。
可以看得出來，征王對這丫頭片子可能根本沒咋上心吧。他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可憐人啊。
「你可放心吧，我的目標，你還不知道？」雲流志得意滿。
「你的目標？」元思婉有些疑惑地抬眼。
雲流哽住了：「……」
他停頓了兩秒，深呼吸了一下以控制自己想暴揍元思婉一頓的想法。當然，能不能打得過，還需要另說。
「我的目標是——」
「蕩平不平事。」
雲流說出這話的時候，眼中好像閃過了什麼璀璨的光芒，讓元思婉看著不由得一個愣神。
這才是真正的雲流吧。
除去嬉笑表皮之後的，堅韌而又理想化的雲流。元思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祝你成功。」
她說的話是真心的。曾經也有一個人，想為天下太平，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為此，她先是學了武功，想以後路見不平的時候有拔刀相助的資本，可即使她把武功練到極致……也始終，沒能遇見能讓她拔刀相助的人。
後來，她學了醫。醫藥理論使她沉醉，她喜歡醫學，而且，學醫無疑能救更多的人吧？可那天真的少女沒有想到，自己於醫術上的能力愈強，便不可避免地，被上面的人注意到了。
她被迫用這種自己想用來救人的東西，奪取旁人的性命。
一時之間，元思婉腦中閃過許許多多記憶中的畫面，有的已經褪色成為黑白幻影，有的，卻仍然鮮活著。
雲流，和曾經的她，何其相像？她有些恍惚地想到。
「那就借你吉言啦。」雲流的聲音好像從很遙遠的地方響了起來，一下把元思婉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客氣什麼，那是必然的事情。」元思婉垂下眼。
秦暄齊默默注視著元思婉的身影。剛才有一刻，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離元思婉非常、非常遠……遠得好像，需要跨過千年光陰，才能觸碰到她。
可能又是自己在胡思亂想吧。他閉了閉眼。
「好了，到了，你們坐下吧。」雲流終於停下了步伐，呼了口氣。
室內比外面看起來要亮上許多。因為怕被閑雜人等發現的緣故，他們並沒有點起蠟燭。不過，這間房裡，有一扇很大的窗。月亮柔和溫暖的光芒便從窗外灑進來，經過紙張過濾，顯得更溫和了一些。
「我派人調查了很久……」雲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語氣漸漸嚴肅起來。
「發現，雲雅，就是你們所說的那個雲嫻雅。」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仍然讓元思婉震驚。她微微有些失神地看著雲流背後的月光。
「雲雅當年根本就沒有死……死的，是一個身形年紀俱和她相仿的宮女，只是被刻意換了衣服而已。」雲流深吸一口氣，才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為什麼？」元思婉皺著眉。
雲流苦笑一下：「即使她再不受寵愛、再被父皇厭惡，她身上，始終流著皇家的血。要被輕易取走性命，並不可能。」
陳久想起自己來。
這樣說來，她的身上也是流著皇家的血的人了吧？她有些不安地抬手看看自己手上隱隱可以看見的靜脈血管。
「不可能」嗎？那如果，想取走她性命的人，是她的親人呢？
陳久猶豫著打著手語。
「是。」雲流朝她讚許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確實有人想對她下手，不過老皇帝攔住了。之所以這老皇帝會突然出手，是因為……」
他冷笑了一下。
「當時的中書令，給他獻了一計。讓他派個信得過的女眷出去，假裝是秦國林府收養的女兒，等慢慢養大一些，就把她送入宮中。」
「可林府怎麼會同意？這樣做，對他們的風險太大了。」元思婉皺皺眉。
「哈。」雲流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背對著月光，此刻更是整張臉都埋在了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但元思婉偏偏能感覺到……他身上，正散發著什麼悲傷的氣息。
「林府一家上下，在皇帝點頭同意這一計的當晚，被人圍住了府，一家上下五十七人……無一倖免。」
「什麼！」
秦暄齊也霍然抬頭，目光炯炯。這種事，怎麼會發生？而且，還是發生在堂堂的，天子腳下？
偏偏無人知悉！
雲流沒有理由騙他們，他們現在相處得也算不錯，說起來，應該也算是朋友了吧。這樣一來，他說的話，九成九是真的……
「有人頂替他們？！」元思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還，沒人指得出破綻？」
「是啊。」雲流喝了口茶，「那些頂替他們的人，本來就在林府之中。」
元思婉呆住了片刻。原來，雲國與秦國之間，早就成了這幅關係么？林府是秦國第一大世家，說起來，對下人僕從的挑選，也該是十分嚴格的……
可是，即使這樣，林府中的雲國姦細，還是多得可以將林府中人盡數斬殺。她只是往裡深想了一些，便覺得通身有些發冷。
雲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不明白她在震驚什麼。隔了片刻才想明白。
他笑了笑，眸中晦朔不明：「雲國與秦國互相滲透的事情，我以為早就人盡皆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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