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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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秦國，為秦嵇那老兒生育了一兒一女。女兒行六，出生三日因胎中不足而夭折。皇兒身體康健，也行六，名喚秦暄甫，資質平平，不過，憑藉他的身份，平安一世還是使得。」秦暄齊簡要地介紹道。
不過他也知道，憑藉雲流的本事，想知道這些東西並不難。雲流既然這麼問出口，想知道的，必定不止是這麼些調查一番就能知道的東西。
果不其然，雲流稍稍皺了皺眉。
沒等他說話，元思婉就又補充道：「她在秦國皇宮內過得不錯，本就有雲國的支持，又有不明真相的秦國皇帝的聖寵不衰。上次在花朝會上見她的時候，她看起來很年輕。」
雲流微微笑了笑。
雖然他們已經變了許多，雖然他們終將為敵，但至少，在此時此刻，雲流依然希望她能在異國他鄉過著幸福的生活。
——幸福是不可奢望了，只願她得償所願吧。
「既然有這樣的計劃，那麼，計劃的最終目標，是什麼？」秦暄齊突然出聲，雙眼中隱隱含著一些鋒利而尖銳的東西。
雲流愣了愣。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練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沒說，不由得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笑了兩聲：「本來想跟你們說的，沒想到一不小心就忘了……」
忘了？是擔心雲雅以至於想不起來吧。元思婉在心中吐槽著。當然，只是在心中吐槽而已。有些話，不適合直接說出口。
她可不像雲流那樣呆。
那廂，雲流並不知道元思婉心中在想些什麼，只是頓了頓，喝了口茶，就繼續道：「這是我覺得這個計劃的最陰毒之處……他們的目的，是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元思婉幾乎立刻就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她不由得身體一顫，這事情若是成了，恐怕就秦國……
恐怕，世上再無秦國。
她深吸了一口氣，便聽得雲流繼續說道：「取而代之，便是說，若她雲嫻雅生下皇子，便儘力讓這皇子登上秦國皇位……而後向天下揭露這一情況，天下便知，雲國與秦國的關係了。」
「借著這股勢力，她便能讓秦暄甫……向雲國稱臣。」雲流斟酌了一下用詞，盡量讓在場的兩位秦國人聽起來舒服一些。
元思婉一驚。這計劃，倒很有些縝密。借著所謂血緣關係來取秦國，不費一兵一卒，倒是好計謀。
「你方才說，這計劃是雲國的中書令提出來的？」元思婉挑挑眉，問起了這個。
這倒有些出乎雲流的意料了。他想過元思婉可能會問有關於雲嫻雅的問題，也想過她可能會問些比較尖銳的問題。
但就是萬萬沒想到，她會轉而問起了……中書令？
雲流撓了撓頭，他緊急調出了自己這兩日惡補的雲國之事，再裝作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沉吟片刻，道：「這位中書令，姓鄭，是近三年來那皇帝一手提起來的。」
他微微冷笑了一下，想到資料上呈現出來的那些東西，便是一口氣有些提不上來，悶在胸口。
他的那位皇兄，是天生的帝王骨。鄭英可是他在做皇子的時候就著手培養起來的心腹呢。要說起來，他們曾經還見過一面。
「中書令鄭英，是個中等家庭養出來的。雖然家世平平，但卻是舉一家之力養出他一人來。鄭家，沒有其他孩子。」
「再加上他的資質也算是不錯，這一來二去的，竟然把他折騰成了個政斗奇才。」雲流說著，口氣淡淡的，元思婉卻似乎從中聽出了某種厭惡。
也難怪，出了這種主意，又把自己兒時的玩伴牽扯進去，使她最終被權勢蒙住雙眼的……就是這位鄭英啊。
他雲流怎麼可能對鄭英還抱有希望、懷有善意？要獲得他人的善意，首先要做的，是對他人表現出「自己有善意」的態度。顯然，鄭英此人，一開始便不合格。
「他算是走了好運，與當時還是皇子的雲河搭上了關係。雲河倒也欣賞他這股子不擇手段向上爬的精神，一來二去的，竟把他當了心腹。」雲流嗤笑一聲。
「可不可笑？一個心機深沉、家世平平的人……雲河，把他當心腹！」
雲流喘了兩口氣，胸膛上下起伏著，顯得有些不平。
「是嗎。」元思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我倒覺得，這可能是你的機會。」她放慢了語氣，知道雲流抵觸鄭英，只能盡量柔緩地說著。
「我的機會？」雲流愣了愣，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或者說，不願意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秦暄齊聞言，卻是眼含讚許地看了元思婉一眼。
不愧是自己的太子妃，雖然傻是傻了點，但也沒傻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至少這一步棋，就是十分精妙的。
若是雲流利用得好，加上他原先就已經成型的「對付雲河三十八式」的計劃，勝率能大大增加。
等他陶醉了片刻，抬頭卻發現雲流還是那副傻愣愣的樣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雲流，你是傻子嗎？」
「啊？」雲流本來就沒想明白元思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到現在還要被秦暄齊打擊一番，他氣惱地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道：「說又不說明白，怎麼能怪我呢！」
雲流，真的不明白嗎？元思婉並不相信。
畢竟他，可不是什麼愚笨之人。不過既然他此刻已經入了戲，她也當接上才是。
「便是說，若你能將鄭英收為己用，豈不快哉？」元思婉充滿誠意地說。
「什麼！」雲流一下站起身來，膝蓋撞到桌角，不由得抱著腿一陣鬼哭狼嚎，嚎叫完了，才拾掇拾掇面上表情與衣著，輕咳一聲，端端然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元思婉廢了好大功夫才強忍著沒笑出聲，陳久也稍微抿了抿唇，眼中愉快很多，顯然是被他逗樂了。
「你來說說，怎麼把他收為己用、為什麼要我把他收為己用？」雲流挑眉，雙眼直視著元思婉。老實說，對她的這一建議，他是有些不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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