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手足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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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既然查到秦暄甫不是秦嵇的親生兒子，秦嵇還替別人養了那麼多年孩子……嘖嘖。」元思婉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長嘆短嘆了一陣子。
秦暄齊眼角一抽。這女人，裝腔起來還真是有些厲害。不過，倒也意外地能合得了他的眼。
「對了，他被發去邊疆，也不知現在過得怎樣了。」元思婉突然想到，拍了拍手，「說起來他只有一個人，怎麼想都還是有些危險。反而是秦暄歷啊，上能抱你大腿，下能自己嚇唬百姓。」
不愧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元思婉在心中給秦暄歷豎了個大拇指。
這個說法倒是新奇。秦暄齊悶笑一聲，知道她是想知道那秦暄甫的情況了，便也不與她賣關子，清清嗓子，就又說了起來。
秦暄甫的情況，是夜字門一直重點監視著的。雖然這位沒什麼存在感的六皇子一向吸引不了他人的注意，但秦暄齊知道，他作為堂堂皇子，在這目前僅有三人的奪嫡戰爭之中，未必沒有想法。
古人誠不我欺，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秦暄齊既然想要贏、想一直坐穩這太子的座位，便自然不能小瞧這場戰爭中的哪一個參與者。
秦暄甫，自然不能例外。
夜字門的人報上來說，他踏上去邊疆的路的時候，似乎百般不願。總之暗衛是看見他走的時候看也沒看雲嫻雅一眼。
若不是氣極了，他也不會這樣做。秦暄齊唇畔的笑意深了深。畢竟，秦暄甫平日里還是很聽話的——為了生存，他不得不學會聽話。
作為一個「假」皇子，他若是不聽話，恐怕只會被雲嫻雅處理掉吧？反正秦嵇那人，最愛的是他手中的權勢。秦暄甫的相貌發生一些變化，他恐怕也注意不到。
何況，對於一個尚且年輕的孩子來說，相貌變化，實在再尋常不過了。
但這次，他沒有選擇繼續聽話下去。元思婉想，恐怕是觸碰到他的逆鱗了。「他最記掛的是什麼？」元思婉想了想，這樣問出口。
秦暄齊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再開口時，卻多了几絲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本殿下從來不曾因情誤事！他倒好……無論如何，姓了秦，就該有秦國皇室的樣子。」
因情誤事？元思婉俏皮地眨了眨眼。
「這三皇子，倒是很專情。從這一點上，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皇家人了。」元思婉笑道。
這話直接讓秦暄齊頓了頓，咽下了口中想說但還沒說出口的話，疑惑道：「何出此言？」
元思婉不滿地瞪了瞪他，低聲道：「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太子……亦有通房妻妾，待日後，還不是成院的美人？」
秦暄齊愣了愣，接著卻是毫不掩飾地笑了出聲，一手搭在自己額角處，笑得震顫不止。
待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用指尖揉了揉太陽穴，抬起頭，溫柔而堅定地注視著元思婉，倒是讓元思婉這兩世為人的老阿姨臉一紅。
只聽他說：「不會的。」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若是喜歡，就給你留下一兩個，平時無聊的時候聊聊天解解悶。若是你不喜歡，遣散就是。不過，我可能根本連遣散的機會都不會給你。」
「何況，你什麼時候見我有多少通房妾室？不過明嚶嚶一個，她且還乾淨著。」
他好像故意一般咬緊了最後幾個字，使壞似的，把它們生生念出了一絲溫柔繾綣的味道，直聽得元思婉老臉一紅，輕咳一聲。
受不了、受不了。
元思婉揮了揮手，趕蒼蠅似的說道：「繼續說吧，還等著呢。」
秦暄齊見她這樣，也是一笑，沒再說什麼。元思婉有時候，害羞得令人髮指。不過也正是這樣，才顯得格外可愛。
在秦暄甫前去邊境的路上，馬車受到襲擊兩次。一次來自經過之地的流氓山匪，搶他的車只為了錢。第二次，則是不知是誰的人了。那些刺客明顯曾經接受過專業訓練，從武藝到心智，無一不過人。
秦暄甫能從中活下來，是個幸運的事情。
「我們能不能把這事情往你三弟身上引？」元思婉一拍腦門，靈機一動。他們正愁沒法讓這兩方起些矛盾呢，有個不知身份的刺客團體來，豈不是正和他們心意？
「你不擔心這是老皇帝的人？」秦暄齊挑挑眉，眼中笑意一閃而過。
秦嵇可是個下得去手的人，當時在客棧里，那幫人數眾多的刺客，不就是秦嵇派來的么？
「怕什麼。」元思婉滿不在乎地拍了拍手，試圖把不慎沾上的塵埃拍落，「他可不僅僅是個局外人，也不僅僅是個參與者。重疊的身份，未嘗不可利用。畢竟他最想知道的，不過是誰能笑到最後，不是么？」
「既然如此，即使真是他派出的人，又有什麼可怕的呢？」元思婉整理乾淨了自己，支著下巴笑了笑，笑容裡帶著些散漫的邪氣。
這樣的她，讓秦暄齊簡直移不開眼。他低低一笑，是了，秦嵇的喜歡或者厭惡，從來不是他選擇做某事或不做某事的理由。
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
這下可好，原本就是個張揚恣意的傢伙了，還碰上元思婉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這兩人要是紮起堆來……恐怕秦國，日後還是要亂上一亂呢。秦暄齊想著，頗為愉悅地笑了笑。
這也能算得上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般配」吧。
就他們手中掌握的信息來說，雲嫻雅的真實身份、秦暄甫的真實身份……隨便抽一張牌出來，都能讓秦國的土地震一震吧。
真是讓人想想就興奮呢。元思婉也無聲地笑了笑，與秦暄齊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那就這樣吧，找到機會就挑起他們的矛盾。我們嘛，等他們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再找個契機把秦暄甫的身份秘密透露出去。」元思婉鎮定道。
「哈，好計謀！」秦暄齊難得爽朗地笑了，雙眼彎成月牙，不知是為元思婉，還是為她提出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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