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能信任嗎?
53.1
接著便是對於雲流現有資源的清點。要合作,當然就需要知根知底了。若是對對方的底細都知道得並不清楚,合作起來,即使心無芥蒂,也難免有些束手束腳。
這樣一算下來,元思婉等人才知道,原來雲流現在已經有了這樣多的資源。平遠將軍、征遠將軍、定遠將軍……這三遠將軍,分別把持著雲國的二成兵力。
到如今,這三位將軍的虎符,卻都已經被雲流所把控了。他們的虎符分別是完整虎符的三分之一,須得拼接完整,才能號令千軍。
直到雲流把這三塊虎符碎片獻寶似的拿出來的時候,元思婉等人才終於收起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行啊你小子!」元思婉一拳就捶到了雲流肩上。
她這數月以來堅持習武,臂力拳力自然非常人能及。且修習又有現代武學的底子,還……有個秦暄齊在身旁輔助,若是一無所成,難免有些丟人。
所以,受了這一拳的雲流,便不負眾望地痛呼出聲了:「啊!你……你力氣怎麼這麼大啊??」
鄭英笑著伸手揉揉他被元思婉捶疼的地方,安撫了一下雲流的情緒。
兵力足夠,朝臣勢力足夠——連鄭英這個中書令都被他「策反」,朝臣勢力自然是夠的。
那麼,就只剩一個造勢的事情了。
三人又是一番商議,最終得出了結論:可用輿論壓迫。
他們打算分兩個方向傳遞輿論,一個向宮裡,傳與後宮婦人知。後宮婦人的生活消遣一向是不夠的,八卦消息,對她們來說也是一個消遣的手段。
而只要後宮鬧大了,就不愁雲河不知道。
另一個方向,自然就是民眾了。天家的事情他們雖然沒什麼參與感,但云河自上位以來的所作所為,他們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自然,對雲河也有著諸多不滿。而這一消息若是叫民眾知道了,在民眾之中瘋傳,這勢頭,恐怕便不能輕易遏止。
待這兩邊傳達到頂峰,雲河也知道了這件事,但因不知其真實性而疑神疑鬼之時,便是他們出兵的最好時機!
「我粗略估算,這時間應當在八日左右。」鄭英想了想,「不如在第五日時便傳下去,讓諸位將領、朝臣等,做好準備。這樣,若真是開始了,也不會過於惶然無措。」
雲流點頭,覺得他說到自己心窩裡去了。
這一場商議,便在最終對雲流的布局裡落下了帷幕。無需說,雲流對此是十分滿意的。他自覺自己成功的幾率還算大。
不過說起來,雲河那傢伙還真是不討喜啊。他不由得想到。
那麼多將領朝臣肯為他所用,未必沒有雲河自己的原因在其中呢。不愛惜羽毛,這便是後果了。他心中警醒。
卻說元思婉二人,自商議結束后便大喇喇地回了這套別院中屬於自己的那間。雲流是看慣了他們這樣了,也就沒說什麼。
打開門,陳久正在為自己煎藥。自從那日元思婉把她從戲園子裡帶回來之後,就給她徹徹底底地診了個脈。
這孩子畢竟一路長大,也是吃了不少苦,這一點,從她那比同齡人瘦小許多的軀體上,便能看得出來。
元思婉嘴上不說,心裡卻是心疼的。她與陳久有緣,若非如此,元思婉也不會在當初便直接選擇了出手相救。
而今,她知道了這孩子對戲園子的眷戀之情,自然也就不會放任她依舊是這幅虛弱的樣子。
她有赤子之心,自然也該得到相應的回報才是。
於是,元思婉為她專門設置了一套補身子的方案。算來,這也該是開完藥方之後的第三服藥了。
陳久得了她專門的調配方案,自然是又謝又驚的。謝的是她為自己這一番勞累,驚的是,這樣地位的人,竟然會為了自己而親自動手么?
這讓陳久有些感激,又有些不敢置信。
但無論如何,她都被半推半就地接受了這份調配的方子。
這回,見是元思婉來了,陳久忙站起身來,突然想起自己方才是在煎藥,身上難免有些污漬,一時之間覺得有些難堪,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又怕冒犯了元思婉。
見她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元思婉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前幾步,與她溫然道:「何必這樣緊張,自然一點自然一點,我們是朋友啊。」
朋友啊……
陳久在心中嘆氣。你敢這麼稱呼我們之間的關係,可我不敢啊。說出去,自己和朝堂上的大人稱兄道弟的,豈不是給大人一個可供拿捏的把柄,還有……
一個可供羞辱的地方么。
畢竟,在雲國,雖然男女無別,但階級之分還是十分明顯的。元思婉要是與低端的民眾混在一起,說出去,還是要被人笑話的。
元思婉自己倒是不介意。她是從現代來的,自然知道,無論在哪裡,都能找到發光的靈魂。可陳久仍然擔心。
「葯煎好了就去喝吧,今天專門出去給你買了點蜜餞,怕你覺得葯苦呢。」元思婉有些得意地拿出了自己藏在身後的一個小油紙包。
不必說,陳久就猜出來了,那其中,應該就是元思婉所說的「蜜餞」了。
她想說自己不怕苦,但當眼神接觸到元思婉鮮活的神情,與她手中提著的新鮮蜜餞之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被人挂念著的感覺真好啊。她嘆息了一聲。
這一天,陳久服藥的時候,驚訝地覺得自己竟然覺得這葯有些苦了。不過,這應當算是好事。如此,她就能更光明正大而又理直氣壯地吃下元思婉為她買的蜜餞了。
元思婉擺擺手,見她收下了蜜餞,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她回身將門緊緊閉上,眼中閃過一絲深思,思考起了今日那鄭英的表現。
倒是沒什麼錯處。
鄭英,可以信任嗎?
她心中不斷回放著鄭英在席間表現的一幕一幕,幾乎是逐幀地嘗試解讀著他的想法。無他,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雲流那個缺心眼兒的孩子,雖然有幾分心思不表現於人前,但萬一就被這鄭英給驢了呢?雖然他今天也是很盡心儘力的樣子……
元思婉不放心地分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確認了他的表現並沒有可說之處之後,才停止了自己的分析行為,轉身去敲響了秦暄齊的門。
似乎就等著她敲門一般,秦暄齊十分迅速地打開了門,還衝著站在門前、為他的開門速度而驚訝的元思婉微微笑了一下。
「什麼事?」
元思婉是不知道秦暄齊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進去說吧,方才的事情。」
秦暄齊頷首,引她入內,並自覺地回身關好了門。
其實他早就猜到元思婉對鄭英必定不放心,只是不知道,會不放心到何種程度。不過嘛,不論是輕度懷疑還是重度懷疑……
她都一定會來問問自己,來求一個心安。
秦暄齊想到這裡,不由得輕輕笑了笑。在不斷地交流之中,他也逐漸發現了元思婉此人的妙處——
妙處當是,心思縝密玲瓏,卻又無那令他厭惡的算計之氣。
她之所以運用縝密心思,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秦暄齊嘆息著。
「依我之見,那鄭英,並無不妥之處。」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時十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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