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后
0.28
全身冰冷的刺骨，東方儀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於冰窖之中。
腦中不斷傳來一段段陌生的記憶，東方儀頭疼欲裂，卻只能強忍著疼痛被迫接受著。
這裡是儲秀宮，荒涼的不行。面前的柳枝承載著白雪，搖搖欲墜。沒有廢后，也沒有打入冷宮，但是也差不多了。
東方儀勾唇，無奈又諷刺。好冷，身上穿著的宮裝很薄，她緊緊抱住自己。
雙眸瞥見放在不遠處的一個大木盆，木盆中滿是水，隔著一段距離都可以感覺到它的刺骨冰冷。東方儀疑惑，不知道她蹲在這旁邊是要做什麼，緊接著一名宮女走了進來。
宮女旁若無人的大搖大擺著走進來，懷中一堆衣物，看著像是換洗下來的。宮女將其一股腦扔進木盆中，繼而看向東方儀，神色不屑道：「今兒個這些衣裳，還是勞煩皇後娘娘洗了吧，奴婢做了一天女工，乏的很。若是娘娘洗的不幹凈……後果您知道的。」
東方儀蹲著，全身都泛著冷意，她雙眸凝著那名宮女。
也不知道這原皇后是怎樣一個人才，把自己這堂堂皇后混到了這個地步，連一個小宮女都敢來欺負。
見東方儀一動不動，宮女有些惱怒了，兩條柳眉揚的高高的：「和你說話呢！怎麼，還敢不理我？你還以為你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呢？我告訴你，你現在什麼都不是！讓你洗我的衣裳算是對你好了！我告訴你，可別惹惱了我，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東方儀眉眼冷漠。
宮女覺得今天的東方儀有些反常，以往不是這樣的。於是張嘴還想再罵幾句，卻見東方儀驀然抬眸。
清澈的眼眸中染上漫天的冷意，僅僅是被她這麼盯著，宮女就覺得無盡的涼意席捲而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宮女羞恥的臉微紅，厲聲道：「你還敢這麼看我？誰給你的狗膽子！」
快速朝東方儀走去，右腳抬起踢向她。東方儀這些日子一直勞累著，身體孱弱。宮女力道不小，這一腳過去，怕是要傷筋動骨了。
可宮女沒想到，一向不會反駁的東方儀此時卻動了，且速度更快。她翻身站起，在宮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巴掌扇向了她。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偌大的儲秀宮中，東方儀冷冷勾唇。
小宮女蒙住，好半晌才回過神，怒道：「你敢打我！」
「本宮打的就是你，賤婢。」東方儀收回手，慢條斯理開口。
她是皇后，是一國之母，是母儀天下的女人。只要她還沒被廢，沒被打入冷宮，她便是後宮最尊貴的女人。來者不拒，照打不誤！
好歹穿越一遭，她怎麼可能受半點氣！
小宮女色厲內茬，她不敢相信一向懦弱的皇后竟然也會反擊並且說她是賤婢，一定是她裝出來的，小宮女繼續冷了臉道：「你放肆！不要忘了你現在是什麼情況！還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稟報給娘娘，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罷小宮女彷彿才有些消氣，繼而道：「不過嘛，若是你現在跪下來給我磕頭，或許我可以考慮不告訴娘娘。」
東方儀聽在耳中，氣在心中。
她氣原主的懦弱無能，竟然淪落到被個奴婢欺壓這麼久。
思及此，東方儀手中力氣加重，十成十的力氣用在手上向小宮女扇了過去。左右開弓，足足打了十幾個巴掌才停手，小宮女嘴角流出鮮紅血液，好不刺眼。
「放肆的是誰？」東方儀甩了甩疼痛的手，撿了個小凳子慢悠悠坐下：「目無尊卑。」
「依朕看，放肆的是你。」低沉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東方儀看去，不由得暗嘆。
好大的陣仗。
凝眸望去，金色長袍向她緩緩走來，上頭綉著爪龍，華貴的不行。再抬眸，望進一雙深邃眼眸。
東方儀沒有失了分寸，振袖福身行禮，聲音宛如夏夜涼風：「臣妾恭迎陛下。」
約莫是覺得有些有趣，赫連祈並沒有發怒：「看來皇后禁足這段日子過得也不錯，還有這閑心思懲起宮女來了。」
「臣妾近些日子被欺壓過多，心裡不免有些怨懟。」東方儀沉著聲音低低道：「臣妾實在是抗不下去了。這外頭大雪紛飛，臣妾卻要在冰天雪地里洗著自己宮裡奴婢的衣裳，凍瘡已經起了好些日子。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再不反抗或許便見不到皇上了。」
聲音清冷而疏離，東方儀怨氣滿滿。
這皇上此時進來，顯然在這宮外頭也是默默看了不少的。如果她真的沒有反抗，是不是就又要被迫洗著奴婢的衣裳？
而現在他卻在這裡裝作不知情的模樣，真真是惹人兩看生厭。
小宮女顯然也是混跡宮內混出了點名堂，見赫連祈來了，慌不擇忙地爬到了他臉跟前：「皇上，奴婢真的沒有啊皇上！只是，只是娘娘被禁足太多時日了，心裡恨的發緊，便拿奴婢來撒氣，奴婢拿敢做以下犯上的事啊皇上！」
東方儀越聽越發來氣，張口就道：「有種你再說一遍，天地良心！」
此話才說出，東方儀便意識到了它的不妥。她可是堂堂皇后，這種話怎麼能說……
而赫連祈卻微微一顫，看著東方儀的眼神有些陌生。這個皇后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了。
「皇上，臣妾打及笄起便跟在皇上身後，雖不敢奢求恩愛兩不疑，可作為女子，臣妾也希望能與皇上白頭偕老。可如今身為丞相府嫡長女，卻淪落到在自己的宮中受辱，心中實乃委屈。也著實給家門和皇室蒙羞了！」說著，東方儀雙膝一軟，便跪了下去。
言外之意分外的明顯。
本宮可是丞相府的嫡長女，家門位高權重，此刻你堂堂皇帝卻看著本宮受辱而不出手制止，怕是想失去丞相府了吧？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本宮都成為皇后這麼久了，怎麼著也得給本宮些情分吧？
赫連祈險些沒忍住笑意。
他竟不知道，這樣一個柔弱女子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巧舌如簧。
手一擺，揚聲道：「來人，把這個奴才拖下去砍了。」
話一出，在場的人皆聞出不對勁了，看來皇后這……
不敢猶豫，急忙走上前架起小宮女。小宮女臉色慘白，沒想到皇上居然維護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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