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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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竣銘對於沈氏的酸言酸語，只當聽不見，「夫人這是說什麼呢！有什麼事，夫人坐下來慢慢說！來人，給夫人上茶！」
沈竣銘親自扶著沈氏坐在了位置上，「夫人這幾日在岳父家怎麼樣？」
不說還好，沈竣銘這麼一提，沈氏就想到，這三天以來過的的日子，又想到已經被燒的黑乎乎荒廢一片的沈宅，但她到底還顧及著體面，忍了忍心中的火氣，「這事回去再和老爺說吧！」
沈竣銘有些尷尬的笑笑，正好這時候丫鬟端好了茶送上來，大柳姨娘親自端過茶，送到沈氏身旁的桌子上，殷勤的說道：「夫人請喝茶！」
看著大柳姨娘低眉順眼的樣子，沈氏只是輕輕嗯了聲，便端過來茶，剛準備喝，卻不想低頭的時候，剛好看見大柳姨娘彎下來的脖子，和領口露出的皮膚上，大片深淺不一的紅色曖昧痕迹。
再抬頭看大柳姨娘嘴角帶著的笑，沈氏便覺那笑容里充滿了對她的諷刺，和大柳姨娘滿滿的得意。
沈氏這些年當家做主慣了，早已經忘了以前忍氣吞聲的日子，而幾日她又受夠了委屈，忍了不知道多少回，如今看著大柳姨娘不過是一個小妾，就敢這樣不把她放在眼裡，隨即把手裡端著的一杯茶，往大柳姨娘身上扔過去！
「賤人！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貨色，就敢在本夫人面前顯擺！」
「啊！老爺！」大柳姨娘被沈氏「無緣無故」的潑在身上一杯茶水，嚇的倒退一步，坐在地上，第一時間就去呼喊沈竣銘。
「葉兒！」沈竣銘連忙去看大柳姨娘柳葉兒，卻看到她手上被茶水潑過的地方，已經泛紅了，眼睛里也是蓄滿了眼淚，看著十分惹人心疼。
所以，他當下憐惜之心大起，用責怪的眼神看向沈氏，「葉兒沒招你惹你的，你好端端的，幹嘛這樣欺負她？」
「哼！我欺負她？她一個以色侍人的下賤胚子，我怎麼著她都不為過！單單是潑她一杯茶，都算是輕的！」
「你......無知婦人！」沈竣銘向來就不是個能言善辯的，而且他也不屑於和沈氏這樣的深宅女人爭吵。
見他們兩個這樣，大柳姨娘直接跪在地上，拉著沈竣銘的胳膊哭泣道：「嗚嗚！老爺，夫人！都是貧妾的錯！都是貧妾的錯！老爺和夫人不要為了貧妾生氣！」
「葉兒！葉兒！」沈竣銘心疼的抱住大柳姨娘。
「哼！」沈氏冷著臉看著他們兩個，衣袖下的手卻緊緊握著。
「做妾就要有做妾的自覺和規矩，以前本夫人心慈，免了你們的早晚請安和服侍，但今日看你行事沒有一點規矩，自明日起，你們兩個便到我跟前侍候！」
大柳姨娘滿眼含淚的低頭答應，「侍候夫人是貧妾的本分！」
「葉兒！」聞言，沈竣銘把她抱的更緊了些。
沈氏看著礙眼，站到大柳氏和沈竣銘面前，「既然這樣，那這些東西也不必帶著了，都是累贅！」
說著，她便把大柳姨娘頭上帶著的步搖金釵，通通大力摘了下來，扔在地上，還不惜的用腳踩在上面，把東西都給踩壞。
「你幹什麼！」沈竣銘看著大柳姨娘頭髮鬆散，一副被欺負的柔弱模樣，當下有些生氣的責問道。
「幹什麼？一個妾室哪只得用的上這些東西，戴在她頭上就是浪費了！還不如讓我踩壞來的解氣！」
「你......你欺人太甚！」
「老爺！不要！」大柳姨娘滿臉不贊同的看著和沈氏怒目而視的沈竣銘，「老爺，不要為了葉兒這樣，葉兒只是一個妾室，不值得的！」
「如果沒了這些金釵首飾，能讓夫人不再生氣，原諒葉兒，和老爺重歸於好！葉兒做出什麼犧牲都是值得的！」
「葉兒！你如此乖巧懂事，我怎麼忍心你受欺負！」
沈竣銘和大柳姨娘緊緊的抱在一起，心中更加憐憫她。
沈氏看他們完全忽略了自己，當下便忍不住，又抬手，要給還跪在地上的大柳姨娘一巴掌，但意外的巴掌沒有響，就被沈竣銘攔下了。
「夠了！你看看這個樣子，和市井潑婦又有什麼差別！」
沈竣銘一把甩開沈氏的手，站起來和他對視，「善妒，容不下人！你嫁進我沈府這麼多年，我不過才納了兩個妾室，你便就這樣子了！你看看，滿京城有哪個像你一樣，這麼多年沒有生下兒子，還攔著丈夫納妾的？」
「我如今還肯善待你，你就該知足老老實實的呆著，再這樣大吵大鬧的，當心...當心......」
「當心什麼？沈竣銘，難道你還想著休了我不成？」沈氏雙手用力推了沈竣銘一下，自己也後退一步，「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為你操勞家務，養育女兒，你如今為了這麼個下賤玩意，就要休了我？」
沈竣銘剛想說，他剛剛根本就沒說要休妻，這都是沈氏她自己臆想出來的，但話到嘴邊，他又咽下去了，只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坐到座椅上，不說話了。
「好！好！好啊！」沈氏看著沈竣銘這個樣子，連說了三聲好，也氣惱的轉身離開。
東院的這一出鬧劇，沈離如今還不知道，她此時正滿面愁容的站在書桌前，盯著桌上鋪展的一張大字。
皎月湊近了看看沈離，見她已經盯著桌上那張字有一刻鐘了，心下也好奇的往紙上看了幾眼。
見白紙上，除了幾個詞外，再沒有別的，心裡也不覺思考起來：這盤虎寨和四王府她都知道，但賬本和黑衣人又有什麼關係？
沈離腦子裡也是百轉千回，她那晚在盤虎寨見到的黑衣人和普法寺、四王府刺殺肖寒之的黑衣人有什麼關係？
軒轅決說的「陳年老賬」，應該就是賬本無疑。
那普法寺那群黑衣人讓肖寒之交出來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那本賬本？
盤虎寨，黑衣人，賬本！
他們之間是否也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沈離覺得真相就要呼之欲出，又覺得，所有的事情還都是一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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