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典禮
2.04
他話音剛落，那個稚嫩的聲音便沉默了下來，過了大概十幾秒之後，才反問道：「哦，那你去死吧。我給你燒點紙錢。」
「我已經死過一次了。」
耐夜冷漠的說道：「三分鐘之內，帶著祭品，過來找我。」
「我不——」
「否則我就殺了你，死青蛙，你不要想著有他在，你就可以肆意挑釁我。」耐夜冷冷的說道。
劉暢注意到，在那個人說出「他」這個字的時候，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很是不耐煩的咂舌音。
「你真是……」
被稱之為死青蛙的人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這就來還不行嗎。你可真他媽是我的大爺……」
耐夜聽到他這句話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劉暢此時此刻也覺得自己的理智有些回歸了，但是眼前這個人的對話他簡直就是一頭霧水，什麼都聽不懂，只能問道：「那個……」
「我叫耐夜。」他很是不耐煩的說道。
「哦，好，耐夜。」
劉暢試探性的問道：「我能問一問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嗎？」
「什麼情況？」
耐夜扭過頭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鬼典禮，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
劉暢茫然的說道：「我一定要知道嗎？」
耐夜聽到劉暢的話之後，蹙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就當他看的劉暢渾身都不舒服的時候，才開口緩緩的說道。
「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成為鬼王的人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都會在每年的特定時候舉行一場名為百鬼夜行的盛會，以此來彰顯自己的力量。」
「……這樣子啊……」劉暢說道。
這是什麼？小說里才會出現的內容嗎？耐夜這是把他當小孩子在騙嗎！
但是……
劉暢的眼前閃過了那個腫脹的頭顱，忽然之間又有些不確定了。
「但是自從幾個比較大的鬼王因為內鬥而銷聲匿跡之後，百鬼夜行這種盛會便消失了。一些比較厲害的小鬼垂涎鬼王的地位。」
「便會自己召開百鬼夜行，但是由於他們的靈力太弱小太骯髒了，所以只能進行小規模的夜行。我們就稱之為，鬼典禮。」
簡單介紹完之後，耐夜冷笑了一聲:「不過是幾個垃圾自我高潮的低俗表演罷了。」
劉暢又問道：「那剛剛的祭品，又是指什麼東西，給他們一碗飯，飯上插兩根筷子嗎？」
「傳說中如果有活人撞上了鬼典禮，就要獻出一個活人的魂魄來當做祭品，否則就會被典禮上的鬼給生吞活剝掉。」
耐夜將自己的匕首拿出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擦拭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而我們兩個人，一個死過一次，一個非生非死……」
他抬眼透過後視鏡深沉的打量了一眼劉暢，然後說道：「根本不能去獻出什麼祭品。」
劉暢被耐夜的話給搞糊塗了，他不明白什麼叫做死過一次，什麼叫做非生非死，正當他一頭霧水的打算問個清楚的時候。
卻注意到原本籠罩在車子旁邊的深黑色的霧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一個小缺口。
一個穿著連體睡衣、看起來像是小學生模樣的小男孩，手中正提著一盞精緻的小燈籠，從霧氣的缺口處慢慢地走了進來。
劉暢發現，那些潛伏在霧氣中的身影竟然像是沒有看到那個小男孩似的，竟然就任由他這麼走過來了！
小男孩的頭髮很長，如果不是因為那張臉已經有了幾分輪廓，劉暢恐怕會將他當做是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他慢慢的穿過霧氣，來到了車子的旁邊，然後伸手拍了拍門。
劉暢下意識的就想要將車門打開，耐夜的聲音卻冷冷的傳了過來：「不許開門，把車窗戶按下來一個縫。」
劉暢不敢不聽耐夜的話，便連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乖乖的將車窗玻璃按下一個縫來。
那個提著燈籠的小男孩可憐巴巴的看了劉暢一眼，然後無奈的將一個白色的小東西從車窗的縫隙中塞了進來。
劉暢接過來打開一看，發現那個白色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小紙人，上面有模有樣的用紅色的筆畫了五官，表情栩栩如生，不過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把你的血都弄到紙人的上面。」耐夜繼續吩咐道。
「哦。」劉暢此刻已經完全放棄再去思考什麼了，果斷的將自己手中還未乾涸的血跡塗抹了上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耐夜從劉暢的手中拿過小紙人，然後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劉暢便驚訝的發現，那個小紙人竟然憑空燃燒了起來！
耐夜這是在變戲法嗎?劉暢驚訝的盯著他。
只見那個燃燒的小紙人似乎擁有了痛覺一樣，痛苦的蜷縮在了一起。然後，劉暢便看到紙人燃燒時冒出的白煙並沒有立刻消散，而是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團，晃晃悠悠的漂浮著。
當那個紙人完全燃燒完畢走之後，耐夜便伸手抓住那一團白色的煙霧，然後低聲念叨了些什麼。
那些煙霧便像是有生命了一樣，緩緩的穿透了車窗玻璃，跑到了外面。
劉暢注意到，就在他們剛剛到達外面的時候，一個被濃霧所包裹著的身影便猛然沖了過來，將那個煙霧一口吞下！
劉暢看著那團流動著的煙霧，覺得自己整個人的精神都開始變得恍惚起來——應該是被嚇得。
而耐夜卻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神色，他平靜的看著那團白色的煙霧被吞吃下肚之後，便又發動車子，緩緩的朝著盡頭處的濃霧沖了過去。
就像是火車進入隧道時一樣，劉暢只覺得自己身邊的景色突然間一黑，那種一直以來都讓他感到窒息的氛圍便徹底消失了。
四周的環境依舊是像之前那樣，沒有什麼濃霧，也沒有什麼青白的腫脹頭顱，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縹緲的夢境一般。
但是頭頂那不斷灌進來冷風的車窗小縫隙，卻讓劉暢無比清醒的意識到了一點：那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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