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高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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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林羽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個被關在大山深處的孩子，跟耐夜長得十分的相似。
那樣冷淡的雙眼，曾經無數次的在他的眼前閃過。
耳邊忽然間傳來了呼呼的風聲，林羽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似乎抽筋了，於是他便連忙睜開了眼睛，結果便看到了一張滿是血污的臉。
「耐、耐夜！」林羽一下子就認了出來，眼前的這個渾身狼狽的人，竟然就是耐夜！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耐夜會變成現在的這幅樣子！
而耐夜看到林羽醒過來之後，則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他輕輕地擦拭了一下林羽眼角的淚痕，然後說道：「你為什麼哭了。」
我……哭了嗎？
耐夜的這句話說的林羽一愣，他慢慢的伸出手觸碰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後便發現他的半張臉竟然已經濕潤了！
他竟然哭了！
回想起了之前在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下所看到的一切，林羽有一種很深很深的茫然感，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便驚愕的發現他和耐夜現在竟然坐在一個非常高非常高的檯子上面，從這個地方基本上能夠將整個千秋鎮的全貌都看下來，並且，在他們所待著的這個檯子的下面，有無數的密密麻麻的東西，正在竭盡全力的往這上面爬。
林羽看到這一切之後便覺得自己有些腿軟，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然後低聲問道：「耐夜，我們現在究竟是在哪裡，我到現在都沒有搞明白，我們所經歷的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在這個祭壇的最中央的地方。」耐夜的身上似乎也受了傷，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力氣去管了，呼呼的冷風吹亂了他額前的發，耐夜垂下眼來看了看下面蠕動著的妖物，然後說道：「在堯王朝毀滅之前，這個王朝曾經的大臣用盡自己全部的力量修建了這個祭壇，然後以自己為祭品，換來了長樂封山。」
明明只是幾句簡簡單單的話，但是林羽卻能夠從中聽出一些波瀾壯闊的感覺，他低聲問道：「是卿殤嗎？修建這個祭壇，然後將自己所獻祭的人，正是夏朝和堯朝的大臣，卿殤？」
「……嗯。」耐夜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的記憶就像是一整塊拼圖一樣，散布在了各個地方，而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
耐夜伸出手就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似的，他微微的抬起頭看著遠方，然後說道：「當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我就撿起了在這裡的，屬於我的記憶。」
那是屬於耐夜和卿殤的記憶，林羽有些失落的垂下了眼睛，然後想到：大概是一個他永遠也無法接近的世界吧。
「林羽，我覺得從一開始，你就誤會了一件事情。」耐夜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是話頭一轉，轉向了林羽。
林羽楞了一下，他獃獃的看著耐夜，然後問道：「什麼？」
「之前聽到魏青洺說的那句話我才意識到的。」耐夜認真的看著林羽，然後說道：「命數對於一般人來說是不可能被更改的，但是如果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的話，卻並不難。」
林羽有點兒聽不懂耐夜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因此臉上便露出了一絲迷茫的神情，而這個時候，耐夜則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林羽的臉，然後說道：「命數的改變會影響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你註定會因為救那麼小女孩而死亡，而劉暢的妻子也註定會因為金錢而將劉暢變成植物人，而你，也註定了，會來到我的身邊。」
這是什麼？宿命論嗎？林羽更加的茫然了。
「你所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而安排這一切的人，就是你。卿殤。」耐夜的聲音忽然間低了下來，他的目光之中多出了幾分溫柔，他看著自己眼前的林羽，然後說道：「你一直以為卿殤的主魂和你是兩個不同的個體，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應該知道什麼？」林羽張了張嘴想要繼續說些什麼，最終卻選擇了沉默。
而耐夜則繼續說道：「你的語言，思想，行為，都屬於卿殤主魂的一部分，你知道嗎？你為什麼會把自己獨立在卿殤主魂的外面呢？」
林羽沉默了。
耐夜的意思很簡單，如果非要總結成一句話來說的話，那麼他的意思就是：卿殤的主魂，就是林羽。
這樣龐大的信息量讓林羽一時間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而耐夜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又低聲說道：「我的意思你以後就會明白的。你的記憶也在覺醒，林羽。」
我的記憶？
我的什麼記憶？
林羽忽然間就回想起了自己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墜入各種各樣的夢境，以及他之前昏迷過去的時候所看到的那一切，那個沉睡在深山當中的小男孩……
這就是我的記憶嗎？林羽更加的疑惑了。
正在這個時候，林羽卻忽然間感覺到自己腳下的地面正在瘋狂的震顫著，緊接著，他們所待著的檯子上面也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痕，乍一看，這個檯子彷彿會在下一秒就轟然倒塌！
耐夜拉著林羽站了起來，他的目光已經回復成了之前那種無比冰冷的模樣，他抬起眼看了看遠方，然後低聲說道：「他們來了。」
林羽也跟著抬頭望了過去，便看到獵焱和酒司竟然飛快的沖著這個地方跑了過來！
「是獵焱和酒司！」林羽有些激動的說道。
「總算是看到我發出去的信號了嗎。」耐夜顯得平靜多了，他伸出手直接攬住了林羽的腰，然後直接從這個很高的檯子上面一躍而下！
林羽雖然不恐高，但是耐夜著等同於自殺的行為還是讓林羽有些驚恐的閉上了眼睛！
正在這個時候，他卻忽然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什麼東西給咬住了，睜開眼睛一看，便看到一隻凶神惡煞的猞猁竟然直接跳在了半空中，咬住了他們的衣領！
是獵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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