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養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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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養閑人

  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玉裙笙不敢隨意出現,矇騙御前女官可以,既然是影衛,就只有皇帝才能得見,自然不會讓旁的人在場,但若是讓皇帝發現可是不小的罪名。

  她尋了一處人不易發覺又能留意勤政殿的地方等宇北承,勤政殿門恰好此時打開,宇北承從裡面出來時面色不是很好,她不能明面上上去打招呼,於是便尾隨他。

  一路風景如畫,宇北承於假山隱秘處站定,背對著她,「出來吧。」

  那麼快就發現她?

  她只好現身,「你如何知道我跟著你?」

  宇北承轉過身,俊容上複雜的神情,「你腳步很輕,的確連耳力好的人都不易發覺,幸虧有人告訴我有女子出現勤政殿,我便猜到是你。」

  「敢情那御前女官是你的人,真是好縝密的心思好強的手腕,能在皇帝身邊安插眼線。」玉裙笙反應過來說。

  宇北承:「結合上次密室你不驚動他人便出現,我只能想到是你。」

  也對,皇帝身邊重重保護,尋常女子如何進來……

  玉裙笙卻不害怕宇北承知道發現自己的秘密,她可以拿出手串作借口,掩在袖口下的手撫上另一隻手腕戴的玉冥串。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宇北承試探道。

  玉裙笙故作單純,「我是玉裙笙,玉府嫡長女,禮部官員玉驊琛的女兒,難道還能有假?」

  宇北承深深地盯著她眼睛,想看出究竟,玉裙笙心無雜念,讓他看個夠,半晌,他覺得無趣作罷。

  夫妻二人一同坐馬車回承宣公府,馬車內,宇北承閉目養神,恍若天然珍稀的玉雕,散去一身沉重之氣。

  玉裙笙與宇北承相對而坐,她時不時偷瞄他,心中百感交集,當初只是遠遠瞧見他,心腔中便要跳上許久,還傻傻地畫了他的小像珍藏,只不過後來被玉錦笙毀了,如今可以近距離觀看,自己反而少了屬於少女的激動。

  可也不能說明她已經完全不喜歡他,她擁有屬於人的害羞反應,總之就是很奇怪的感覺。

  是不是離得不夠近?

  青蔥指尖描摹過宇北承五官的線條,映入眼帘的是比畫還美的臉,顆顆分明的睫毛打在眼瞼下,皮膚細膩程度不亞於女子,鼻樑挺拔,鼻尖稍微有一點鷹勾鼻,遠看是覺察不出來的,人中之下是略薄的唇,下巴的地方隱隱鑽之欲出的胡茬顯示對方時常清理自己。

  只是這個時代沒有趁手的工具,又沒有法術,人類男子無法將鬍鬚清理至平滑,宇北承是怎麼辦到的呢?

  正思索著鬍鬚的問題,那張臉的主人睜開眼,宇北承與玉裙笙的臉相距只有一拳,眼前的場景讓二人看起來有那麼幾分曖昧。

  「你想如何?」宇北承保持原來姿勢,平靜道。

  玉裙笙才發覺自己不妥,解釋:「書上說,女子與喜歡的男子在一起容易心亂,我便想試一試……」

  「試什麼?」宇北承一愣,隨後開口誘惑道。

  「試一下我心會不會亂嘛。」

  「那你為我心亂了嗎?」

  玉裙笙望著他:「我說不上來。」

  宇北承:「那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心慕於我?」

  「我心慕於你。」玉裙笙照實說。

  「從何時?」

  「嗯?」

  「從何時心慕於我?」

  「從很久很久以前,那一年你凱旋歸來,我在人群中望了你一眼,便記到現在。」

  聽罷,宇北承陷入思緒,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弱冠前上過戰場只有三次,最後一次聲勢浩大地回來,便是那一年立下戰功從父親手中接過權力重棒,成為新一代權臣,從此繼續功高震主,受皇帝忌憚。

  高處不勝寒,自然,也會有無數個明裡暗裡的刺殺,孤寂危險的夜他從未想過有個枕邊人,只覺得無心打理夫妻之情,姑姑不忍見宇家子嗣凋零,主動提及手帕交的女兒,知道姑姑也可憐人家失母,便點頭定下親事。

  之後便沒有再見過玉裙笙。

  「如此,你該慶幸嫁了一個喜歡的人。」宇北承露出罕見的笑。

  玉裙笙忍不住問出生前一直想當面問的問題,「那你喜歡我嗎?」

  宇北承嘴巴動了動,待發聲,迅速壓倒玉裙笙,險險避過三四支箭矢。

  這一動作又拉近了二人的距離,玉裙笙再一次覺得若不是自己臉太白,肯定臉紅得要滴血,一瞬間血液沸騰的對視,宇北承漫不經心從她身上起來,繼而拉開窗口帘子觀察四周。

  玉裙笙整理儀容后陷入戒備狀態,感慨宇北承的處境果然危險。

  宇北承出去再回來,手上的玉扳指上染了胭脂,她知道他去解決了刺客,他的武功不俗,想殺他的人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剛殺完人,他應該沒有興趣回答方才沒回答的問題,玉裙笙就憋在心裡,想著回府泡個澡后告訴雲卿肅自己今天的奇遇,路上再遇奇景。

  馬車被堵在路上,一個樸素打扮的女子堵在馬前,不施粉黛魅而不妖,眉眼均是深情,只是這深情之中夾雜著委屈與怨懟,「宇北承,你為什麼棄我而去!如今你要給我個交代。」

  車夫趕不走,宇北承才出來應付,他似是從未認識過對方,面無表情,從袖中取出一隻沉甸甸荷包扔在她面前,連話都懶得說,便要進去,讓車夫改道。

  那女子受了刺激,過來要拽宇北承袍角,宇北承側過身去躲過,以至於她情緒更激烈,柔弱的眸子里泛著紅血絲,對他說:「你以為憑几百兩便能打發我?我跟了你多久,你說拋棄就拋棄,你怎麼能這樣?」

  「我與你無男女之情,你自以為是地糾纏便罷了,我不治你罪,你還要什麼?」宇北承似看螻蟻般。

  女子突然跪下,「駱拂只想跟在您身邊,只要一個小小的侍妾身份便滿足,不會痴心妄想。」

  宇北承略有不悅:「不需要侍妾,我已有妻室,你回去吧,青荒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女子失望,但還是不死心,「那我便做你的婢女,」她頓了頓,「實在不行,伺候夫人我也願意。」

  「玉裙笙,你出來。」

  聽到宇北承聲音,玉裙笙便探出身子,站到宇北承身邊,「何事?」

  腰被宇北承攬過,聽到宇北承說:「我向來敬重我夫人,這個,她定是不肯同意的。」

  他轉頭,「夫人你說呢?」

  腰上傳來疼痛,是宇北承在掐她肉,以示威脅,玉裙笙咬牙道:「自然,我不願意眼皮子底下有女人惦記我丈夫,你最好給我馬上消失,否則我也會磋磨你的。」

  「好,好……我明白了」

  那女子大受打擊似的,悻悻離去。

  繼續行駛,玉裙笙在馬車裡問道:「她好像很傷心,要不你收了她?」

  換來宇北承涼涼的眼神,「你就這麼希望將我讓出去?」

  「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她可能會想不開,反正就是府里多了一張嘴,你又不是養不起。」

  宇北承:「你想得太簡單了,萬一引狼入室,那可就麻煩了,且我不養閑人。」

  「怎麼能算閑人呢,我看得出來,她跟你有過一段過往,要不說說看你與她的故事?」

  宇北承這次直接遞過來一記眼刀,將她打橫抱起從馬車上下來,「看來你我夫妻之間還需坐實了再說,免得你胡思亂想。」

  「喂!你放開我。」她在他懷裡蹬腿。

  一眾仆婢鬨笑著看熱鬧,玉裙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好丟人。

  眼看宇北承抱著她徑直往她的寢居去,「你不會來真的吧?」她問。

  「不是說心慕我?難道你不希望與我親密?」宇北承輕吐熱氣,曖昧道。

  一句話噎住她,玉裙笙有點慌,「不是,我的意思其實是單純地心慕你,崇敬的意思,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好一個誤會,莫非你在玩弄我的感情?」

  玉裙笙啞口無言,說什麼都不合適,早知道當初就控制一下自己的行為了,實在是惹不起啊。

  宇北承將她抱進卧房,便沒有再怎麼樣,許是身體疲憊,只是抱著她睡著了。

  雲卿肅冷眼看著一幕,以傳音術與玉裙笙對話:「你與他怎麼回事?」

  玉裙笙這才想起雲卿肅告誡過她離宇北承遠一點,可是她這具身體總想靠近宇北承,不好意思說出來,隨意推卸給宇北承,「誰知道那廝作什麼精,我也無可奈何,他非要賴在這兒。」

  其實雲卿肅是不喜歡有外人打擾了他清修,宇北承那許多的心眼實在不得不防,且尚且不明他為何捕捉奇獸,就這樣被玉裙笙帶了

  來,察覺到二人身份便不妥了。

  玉裙笙後來也想得明白,畢竟是活人的天下,她們屍族隨時都有事物可以剋制。

  宇北承在此,這裡便會有更多人踏足,之前玉裙笙為了保險,只要了四個婢女和兩個婆子,還有一個跑腿的小廝,她們都是不待在主屋裡的,一會兒傳晚膳,便要進幾個婢女侍候了,生人氣息多而雜,對屍體不好。

  玉裙笙沒想到成屍后這麼多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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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屍:夫君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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