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窈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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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窈兽

  車夫在一旁進退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體驗恐懼,他又沒有人可以吻,沒有事物可以麻痹自己。

  空靈的笑聲刺耳哀怨,緊接著是類似於風嘯的動靜,從霧中走出來半人半貓的女子,下半身如常人靠雙腳移動,套著紫色衫子,屁股位置一根蓬鬆大尾巴惹人注目,身材凹凸有致,細長頸子支撐著美麗頭顱。

  「嗚嗚嗚,我討厭有人當著我的面卿卿我我,為什麼你們當我不存在?」妺窈貓步裊裊,搖曳生姿。

  窈獸,半人半貓,形態妍麗,愛美成性,壽命最多幾百年,是極少數有人七情六慾的奇獸,從來不把自己當獸看,以人自稱,嫉妒世間有情人,喜歡對他們痛下殺手,且喜歡美貌男子,男窈獸則相反,喜歡美貌女子。

  這是玉裙笙從宇北承捲軸上面看到的,由於窈獸形態特殊,像人,所以印象極深。

  原來宇北承是為了引她獻身,才與她……逢場作戲。

  瞥見他盯著窈獸怔怔發獃,心裡有幾分黯然,想了想,她又釋然。

  她終究與他無終,在乎有什麼意義呢。

  玉裙笙的低落落在妹窈眼底,彩眸不著痕迹一抹得意流出,明裡朝宇北承拋出大膽勾魂的媚眼,不管後者持什麼想法,主動勾住對方的手臂,矯揉嗓音令人皮肉酥麻,「這位相公好生威猛,奴家對你一見如故,不知是哪裡人士?」

  宇北承抽出手臂,已恢復神思,認得眼前妙齡女是窈獸,卻沒什麼驚喜,對他用處不大。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著便是你跟著我的目的。」

  宇北承自知皮相不錯,肯定這窈獸是沖著自己來的。

  「相公不想換一位情人么,我可比人類女子有意思多了。」妹窈朝玉裙笙挑釁一笑,收到後者白眼一枚。

  清早,洛顏端來大廚房煮出來的粥餅,還有一小碟糕點進了玉裙笙的屋子。

  見玉裙笙傻笑,想到玉裙笙待她脾氣好,便打趣道,「夫人怎麼笑成一朵花兒似的,比太陽還閃。」

  「去~」玉裙笙佯裝拍打洛顏,一巴掌拍在洛顏臀上,她們偶爾喜歡開開小玩笑。

  「從上次回來,您面上時不時出現莫名笑聲,眼波含情,是不是公爺對您回心轉意了?」

  自從嫁進來,宇北承一直宿在書房,夫妻二人分房睡,又公務繁忙,給府中下人留下冷落玉裙笙的印象,都以為她只是一個擺設。

  玉裙笙也這樣認為。

  現在看來,倒是大家多心了,夫妻倆不過是不常接觸,正所謂情深則不壽,稍微產生些距離,反而能恩愛如新婚。

  玉裙笙很樂意跟洛顏分享自己的歡喜,原來,那日從城郊回來,發生了一件小事,令她知道宇北承還是在意她的。

  馬車停在承宣公府門口,玉裙笙獨自進入大門,宇北承叫住她:「為何如此著急,有沒有老虎追你。」

  「哼,你就跟你的妹窈處二人世界吧,不想打擾你們倆。」

  眼見玉裙笙頭也不回,宇北承在身後噗嗤笑出來,追上去,拉住她,英眉挑了挑,眸中粲然流光,閃得她不自覺別開頭,「我的夫人吃醋了?」

  「吃個大頭鬼的醋,我犯得著么?」

  「夫人放心,我心裡只有你。」寬大的臂膀圈住她。

  「那你還帶那個母獸回來?」

  「只是一隻獸,為我而戰的武器而已,你才是我的愛人,其餘的都不是。」

  「撒謊,你什麼時候愛上我了?」玉裙笙追問道。

  見自家夫人不生氣,宇北承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將她打橫抱起,一邊走,一邊說,「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跑到演武場去玩,被皇子公主們欺負,躲到御河旁哭鼻子,是我哄你,捉了魚蝦給你吃,還幫你捉弄他們,那時候我就發誓要娶了這個愛哭包,一輩子保護她。」

  「原來你就是那個會上天遁地的小子,我還找過你呢,你上哪兒去了?」玉裙笙的童年還是挺美好的,十分懷念過去。

  宇北承:「之後我去山上拜師,逢年過節才回一趟府里,師傅催得緊,每次都是匆匆回山,所以你我根本不可能有見面的功夫。」

  玉裙笙故意板著臉,「還說要娶我,居然沒空理我,男人的嘴巴都不可信。」

  「你不信嘴巴,可以信我的身體,它可是很喜歡你的。」

  「你想幹什麼?」玉裙笙察覺臀上大手不安分地摩挲,立刻橫眉冷對。

  「你說幹什麼?」宇北承回懟,不懷好意的眼神:「出嫁前該看的話本子應該看過吧。」

  「死鬼……」玉裙笙用拳頭捶宇北承的肩膀。

  「哈哈哈哈!」宇北承開懷大笑。

  隔著宇北承寬大的肩膀,玉裙笙朝馬車裡門口的妹窈投去挑釁笑容。

  之後雖然他們沒有圓房,但宇北承每日忙完便來陪她,一起出去逛市井街市,吃小吃,看煙火,打同一把油紙傘趟過石拱橋,體驗了一把尋常夫妻的溫馨。

  唯有一份遺憾,玉裙笙成屍后不宜與人類男子常接觸,萬一屍性大發,很有可能宇北承就變成了食物。

  她可不想自己相公變成食物,所以宇北承意圖關係再近點,便被她阻止。

  雲卿肅提醒過她,盡量不要過早失去處子之身,否則修行可能前功盡棄,她也不想自己的修鍊之途發生什麼意外。

  每日膩膩歪歪就足夠了,她只需要有人在乎,就滿足了,其餘的什麼都不想。

  天不遂人願,自以為過著嚮往的生活註定只是幻象。

  宇北承沒那麼深情,他在意的,是與之一見如故的窈獸妹窈。

  很快玉裙笙就發現自己錯了,親眼瞧見妹窈被宇北承金屋藏嬌,他不再找她,而是派人捎口信表達關心,說什麼公務繁忙,其實是和妹窈在一起。

  妹窈從入府後,便不遺餘力地勾引宇北承,偏宇北承迷醉在她的舞裙之下,窈獸天生善勾人,舞技自然不在話下,再加上巧舌如簧哄宇北承開心。

  幾次三番,宇北承便不來看玉裙笙了。

  玉裙笙咬牙切齒想將妹窈做成肉羹,被洛顏勸阻,又被雲卿肅潑了一盆冷水,「早就告訴過你,離宇那傢伙遠一點,男女情愛如虛幻泡影,你偏要當真,誤了這幾日修行,道行怕是連池塘里的鯉魚都不如。」

  「你!」

  玉裙笙氣得咬牙,「好好好,就你們男人有理,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洛顏再見玉裙笙,便是見她一副冷漠事不關己的態度,連府里出了大事都不關心。

  「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公爺受傷了,絕不能讓那小蹄子搶了功勞。」洛顏著急跑過來。

  此時玉裙笙睡眼惺忪,揉了揉本應該紅腫的眼睛,她哭了一晚上,感覺還沒有睡醒,聽到宇北承受傷命在旦夕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地趕往他所在的松蘊館。

  宇北承身中三箭,箭身淬有妖血,妖血有毒,還是習過武的底子起了作用,雖不至於死,長久拖著也不成,御醫紛紛束手無策,說是隨時有癱瘓在床的危險。

  妹窈哭得淚眼婆娑,梨花帶雨的眸子令人好不憐惜,也許是被宇北承的情愛感動了,玉裙笙看在眼裡幾乎無波瀾。

  「你不是獸人么,奇獸們皆有術法,既能與他風花雪月,為何不想法子救他?」玉裙笙冷嘲道。

  妹窈頓了頓,望向她,「我只知如何救,卻只有夫人有本事救宇北承,還望夫人能不計前嫌救您夫君。」

  「你說如何救?」玉裙笙內心升起疑問,她有何本事能解了那箭上妖毒?

  妹窈眼底誠懇道:「我雖會術法,卻因半人半獸的體質十分怕那箭,且宇北承不肯讓我為他拔箭,可是御醫說了,不拔箭,他會有性命之。」

  「那他也不肯讓御醫為他拔?」玉裙笙多心地問了一句。

  妹窈:「御醫都是皇上的人,怎肯真心為公爺療傷?公爺御用的白大夫回鄉探親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來。」

  「啊……」

  這時候松蘊館的屋子裡傳出宇北承忍受不住疼痛發出的呻吟聲。

  緊接著是盆盞摔在地的刺耳聲音。

  玉裙笙忙進去,瞧見宇北承疼得滿頭大汗,齜牙咧嘴的樣子,上半身褪了衣衫,左手血淋淋,右肩被箭從身後貫穿,箭身插在身上本不會流那麼多血,經他動作突然迸出許多殷紅,看得她不禁心裡難受。

  「怎變成這樣?」她沒發現自己語氣里自然流露出來的擔憂,「你不要自己拔,我來。」

  宇北承才緩過來,朝她望過來,「你不要拔箭,箭上有毒。」

  「我不怕。」我是活屍之身,死過一次了,區區妖毒奈何不了我,後面的話,玉裙笙沒有說。

  「你……啊!」

  隨著一聲低吼,宇北承昏了過去,玉裙笙拿出潔白手帕為他擦了身上的汗水,親自為他上了金瘡葯,發現血似乎流得更多。

  該死,這群御醫真混蛋,居然給了活血葯,她都不敢想,要不是她不來,便會出現什麼結果,箭是拔了,宇北承血流盡而死。

  有了上等活血葯,血流速太快,玉裙笙只得用自己身上的精氣救他,不顧雲卿肅活屍不可隨意散出自身太多靈力的提醒,意念一動,默念口訣,額心開始源源不斷地往外散出幽藍色的靈氣,靈氣進入宇北承的額心,他唇色由黑轉紅,突然猛烈吐出一大口黑血。

  毒排出來,玉裙笙放心下來,宇北承心脈穩住后,很快清醒,見玉裙笙額頭上冒幽藍色的光華,不禁詫異,「夫人,你不是普通人。」

  玉裙笙自知身份瞞不住,宇北承太聰明,見慣許多奇景怪相,怎會不引他生疑?

  想到雲卿肅說過不能過早透露她為活屍的事情,於是甩給符紙,「我曾于山間偶遇一得道高人,他贈予我一枚救命符紙,通過將別人的靈氣分一半給自己,就可以延年益壽,我便拿自己的靈氣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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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屍:夫君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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