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虐情（一）
23.6
玉裙笙看見宇北承眯了眯眼，表情有不悅，還有心疼，「這世間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你會失去什麼？」
心存著試探宇北承是否真情，她故意說得很慘，雖然努力也擠不出眼淚，只能裝出一副獨自吞苦果的模樣，「也沒什麼代價，左不過失去一二年的壽命，不礙事的。」
「我會對你好，從今往後不會再叫你受一絲委屈。」宇北承躺在床上認真道。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說出去的話可以不算數，我才不信，你省下美好的謊言去承諾別的女人吧。」
一句話把宇北承噎著，宇北承有些低落，「你在生我的氣？」
「哼。」玉裙笙抱臂背對他，抬起高傲的下巴，不可一世的態度。
宇北承哪裡猜不出玉裙笙是想要人哄？唇角勾起自信弧度。
背後傳來熱度，玉裙笙已入宇北承懷中，他將下巴靠在她單薄肩頭，吐氣間屬於男子雄厚的氣息，「看在我受傷的份兒上，你莫要和我置氣好么，要不我寧願再挨自己一箭，也好過受你冷落後，心痛得無法呼吸的感覺。」
「胡說八道……到底是誰冷落誰？」她委屈道。
「是為夫錯了，你要怎麼罰為夫都成。」
玉裙笙發出靈魂拷問，「那你告訴我，這幾日你為什麼冷落我？」
「為夫哪有冷落你？明明就是你冷落我。」宇北承坦蕩道。
「我就明說了，府里人都看到你和妹窈這幾日膩在一起，好像她才是公府的女主人一般，你敢做不敢當。」
「哪個下人亂嚼舌根？我把他舌頭拔下來，」他眸中陰鷙，「來人吶，去查最近府中有何異動。」
立刻有暗衛領命飛走。
「不管你相不相信，為夫絕沒有背叛你。」
看宇北承的樣子不太像撒謊，玉裙笙懷疑是妹窈傳出的謠言離間他們夫妻和睦。
就知道那東西不懷好心。
宇北承受傷的消息未傳出去，皇帝那邊就派人前來探查，可見真兇就是皇帝，宇北承傷才好，便要應付來人，玉裙笙帶著不甘出了院門。
在院子附近瞧見一襲魅惑紫衣作過精細打扮的妹窈，她貓步輕盈，搖曳生姿，一聽到她矯揉音腔玉裙笙就想打她。
「玉裙笙，你爭不過我的，我想要的男人，從來不會失手。」
玉裙笙突然想通，就是妹窈製造假象破壞她與宇北承的感情，興許是施展障眼法迷惑府中人，包括宇北承，宇北承這麼多年不近女色，不可能沉迷於妹窈的石榴裙下，更何況妹窈不算真正的女子。
玉裙笙回敬妹窈陰狠的神情，「那就放馬過來，誰怕誰。」
從今日起，不管妹窈使出什麼招數，她都密切守著宇北承。
「你想不想知道，宇北承怎麼誇我身體迷人？」見玉裙笙要走，妹窈繞到她前面來，手擺了擺鬢髮，耳邊垂墜著精緻流蘇鈴鐺在陽光照射下金光閃閃，與她額頭上金色額飾相映成輝。
玉裙笙扭過頭，不理她。
「他說我靈活柔軟，比起看你僵硬的臉有趣多了，恨不能夜夜將我揉進懷中，」妹窈眉眼間志在必得，聲音刻意壓低只有玉裙笙能聽到，「我也想念他的身體，你大概還不知道男人的滋味兒吧？」
「你！」玉裙笙揚起巴掌，被妹窈輕易化解攻勢，「區區一具小屍鬼，還想傷我千年窈獸，不自量力。」
玉裙笙跌坐在地，詫異道：「你也活了千年？」
妹窈妍麗的面上浮現高傲地笑容，嘴角一斜，「不錯，老娘是冥河窈獸中第一個活了一千年的窈獸，窈獸壽命不長，最多的也只有五百歲，這一千年我混跡過很多地方，青樓是我最習慣的地方，那裡有各種各樣的男人，我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所以你就等著你的好夫君被我勾走吧。」
「你為什麼要纏著宇北承不放？」
妹窈長舌頭舔了舔五彩光芒的長指甲，百無聊賴，「活太久太無聊了，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不是？」
「你！」玉裙笙咬牙切齒指著她。
總有一天要搞死這個妹窈！心裡突然產生的惡意令玉裙笙自己嚇一跳，她什麼時候這麼陰暗了？
興許是被妹窈氣得，不行，她要鎮定……不能殺人，哦對，不能殺獸。
得令想辦法讓宇北承不被妹窈迷惑。
好在這幾日宇北承處理賑災貪污案，吃住在外，不回府。
因救宇北承損失了一些靈力，走路略有不穩，頭也暈暈乎乎，得趕緊練功補充元氣。
連續幾日打坐練功，才將將恢復小半元氣，玉裙笙睜開眼，見雲卿肅立於窗前，逗弄石缸中的小魚，「你醒了。」
「嗯。」她起身套上鞋履，腳下刺痛，「啊呀。」褪下襪子一看，腳底板生出許多紅色的點點。
「這是怎麼回事？」
雲卿肅轉過身來，看到她腳底的紅點，目光閃了閃，說，「你離林太久，脫水了。」
「莫非我不能離開山林。」
「你只是築肌階的新屍，本離林不得超過五日，否則屍力逐漸消怠，脫水而死，現今離林已九日，幸得有我心經護持，你才堅持了那麼久。」
「你怎麼不早說。」
「你放心，我定能護得你性命。」
聽到這句話，她才放下心，雲卿肅有千年道行，這些都是小問題。
對了，那她可不可以拜託雲卿肅班花教訓那個窈獸呢？
「雲卿肅……」
「不必說，我不想插手女人間的戰爭。」
玉裙笙氣餒，她想什麼這傢伙都知道，真討厭，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沒穿衣服一樣的不自然。
「我還有事，明日才回來，今日你去城郊待足一日一夜再回來，身上上的癥狀隨即解除。」
「你有什麼事，不能帶我一起去？」
「與你無關，你不必知道。」只一眨眼，雲卿肅便消失不見了。
玉裙笙撇撇嘴，不懂這位公子一直忙什麼，宇北承也忙，她已是許久未見他了，坐在鏡中的她心中有幾分小雀躍，看天色，怕是馬上便下朝了。
她著急找在出門前見他一面，奈何下人說宇北承帶著妹窈買了很多小玩意便一起離開了。
玉裙笙見都沒見人，心下了定是那妹窈特意勾引宇北承，心中悲憤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還要和狐狸精斗，身心疲憊。
罷了，她決定先去林中痊癒傷口，回來再跟妹窈斗，等她回來，要將妹窈攆出去。
摸了張瞬移符在身上，未出公府大門便被彈了回來，門外似有一層四方的結界包裹，唯有她這活屍之身出不去。
顯然是針對她的，而她只能想到宇北承……
結界不可能是窈獸所設，只有人類術士才會布下結界，為了防止外面的人闖進來。
不明白宇北承為何要圈禁她，玉裙笙使用傳音符尋求雲卿肅幫助，可雲卿肅那邊也下落不明，心懷絕望。
「夫人，用膳了。」洛顏敲門，不見裡面人回應，擅自掀開床幔，見玉裙笙不斷顫抖著身子。
「夫人……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洛顏將玉裙笙身子掰過來，發現她面上皮肉腐敗，兩眼青黑凹陷，下頜連接頸部的地方長有屍斑，若不是一雙灰色的眸子還在動，她幾乎以為這是一具死了數天的屍體！
「不要看我，不許其他人進來，快閉上眼睛，會嚇壞你。」她虛弱地吩咐洛顏，她相信自己唯一信任的洛顏會這麼做。
洛顏起先是受到驚嚇，腦子還是轉動得很快，立刻將門從裡面扣住，過來扶玉裙笙起身，關心道：「夫人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不能說，你也出去。」玉裙笙覺得心裡愈加發癢，牙齒也漸漸延伸某種衝動，迫切地想吃東西。
想吃人。
「可是夫人您看起來特別虛弱，要不要洛顏幫什麼忙？」
「你出去，我不需要任何人打擾我。」玉裙笙越靠近洛顏體質的本性就越容易釋放，透過白皙的脖頸她能夠看到肌膚裡面滾動的血液，清澈解渴。
察覺到自己可怕的慾望，玉裙笙縮進角落，「別過來，你再不快走我就忍不住了。」
「我不能丟下夫人。」
「對……不起。」
洛顏瞧見玉裙笙轉頭眸子染上嗜血的紅，心慢跳半拍……她閉上眼睛，等待即將落在脖頸上尖利的牙。
一陣敲門聲響起。
「夫人！打雷了，周圍屋子都著火了，很快就燒到您的屋子了，您快出來避一避啊。」小廝的大嗓門兒將化為食人惡魔的玉裙笙拉回現實。
被洛顏攙扶著出屋，好巧不巧，府中結界已經很微弱了，她「嗖」得一下飛不見了。
府中人紛紛瞠目結舌管家立刻派人去尋玉裙笙的身影。
大街上，玉裙笙被術士施法從天上拉下來，墜落後，那人藍袍白靴，面目可憎，「哪兒來的妖孽，敢來禍害人間，看我不把你煉成丹藥。」
術士想將她裝進自己的口袋，玉裙笙與他大打出手才勉強逃走，體內屍力愈加減少，大雨傾盆下，她直直行進，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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