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私房钱
26.97
玉裙笙娓娓道來，原來，在她十四歲的時候，玉驊琛納了從異國帶來的寡婦為妾，那妾氏產下一子，武桂蓉欲除之，妾氏呂氏抱著孩子逃走，隱姓埋名起來，武桂蓉找不到便就此作罷。
而沒過多久她為尋清凈旅居山間，再次巧語上山採藥的呂氏，因沒有利益之爭，呂氏便放心訴說現狀，玉裙笙替她保密，打算在合適的時機告訴玉驊琛接母子回府。
玉驊琛自抽耳光，為自己疏於管理後院犯下的錯贖罪，被玉裙笙阻止，「父親以後還是有機會享天倫之樂，莫要帶著包袱活著，人的一生真的很短暫。」
「你說得極是啊。」
玉驊琛望著玉裙笙離去的背影長長嘆氣。
玉裙笙又去了一趟宮中，太子妃恩准了玉驊琛官復原職，但有一個條件，希望玉裙笙幫她牽制宇北承。
她透露宇北承十年間為了她未再娶，對她念念不忘。
她想讓玉裙笙當她的眼線，再與宇北承續前緣。
可玉裙笙不想再與人世有任何牽連，好好修鍊的話，說不定晉階更快，她要變強，刻不容緩。
所以玉裙笙沒答應，只給了太子妃一道絕嗣符，寫上宇北承名字燒了即可應效，太子妃二話不說照辦，宇北承沒有子嗣，小皇帝的位子才能坐得穩。
瞬移避開宇北承耳目，卻又在回山時見到熟悉蒼桑的面孔。
宇北承攜護衛等在山間，有特殊的符紙在身，便能看見隱身的玉裙笙。
玉裙笙被一條手臂攔在面前，抬頭瞬間心情複雜，「何事？」
「我找了你十年。」
玉裙笙細想便知是前幾日山間遇到的婦人走漏了她的蹤跡。
「那又怎樣？你想說讓我為你效命？這次你打算以什麼作為交換條件？我不會再信愛情了，且我也不貪慕名利，又比你長壽，恐怕沒有任何理由讓我跟走。」玉裙笙欲擦肩而過，被宇北承一把攔住。
他目光中帶著懇求，「我什麼也不算計你的，我只想愛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不可能。」她無情拂去身前臂膀。
宇北承曾經不可一世的眸中藏著哀痛，就這樣看著她離去。
很快她便瞬移走遠了。
可聽見他朝她喊出來的聲音，不自覺地回頭。
他說：「玉裙笙，你父親很好，我會好好照顧他。」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完全不再受任何人間事物影響……
終究還是因為宇北承破壞了自己好心情。
「主公，這下可怎好？玉裙笙不願原諒您，您的病……」
「唉，走吧，方才我特意提到她父親，她都不為所動，看來，我無法感化她，那便聽天由命罷。」
「主公，您真的會照拂玉裙笙的父親嗎？」
宇北承恢復精明且冷漠的臉色，諷笑道：「我自然會好好照顧玉驊琛這個老東西的，我若死，定會拉一個墊背的。」
「就是，那玉裙笙不識抬舉，應該讓她吃吃教訓。」
副將與宇北承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進入玉裙笙耳中，心中湧起大片悲傷，「吧嗒」，鬆軟的草被碩大從天而降的淚珠子砸彎了腰，緊接著，許許多多斷了線的淚珠接連砸向它，小草徹底直不起身。
在雲卿肅來接她時，她都沒有藏好自己情緒，抱著他的肩膀將腦袋邁進他懷中，哽咽道：「你的懷借我用一下，嗚嗚嗚。」
看著埋在他懷中的腦袋，雲卿肅沒捨得打擾，也沒安慰她，任由她發泄情緒，哭著哭著他的衣裳濕了一片。
終於忍不住揪開玉裙笙，對著淚眼汪汪側她就罵道，「你居然為了一個渣男弄髒我的衣服，你賠。」
「嗚嗚嗚，沒看見我在傷心呢嘛。」
「傷心個屁，一天天的，又是茶不思飯不想，又是吟詩葬花，都是給慣的，去洗幾次衣服就好了。」雲卿肅揮開她，轉身。
「嗚嗚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玉裙笙坐在山洞裡搓著衣服。
明明他們不用洗衣服，用法術就好了。
察覺到玉裙笙幽怨的眼神，雲卿肅：「看什麼看，讓你洗就洗，我是老大聽我的，不然化屍水伺候。」
玉裙笙撇嘴，委屈得無以復加，星星眼：「嗚嗚嗚，那麼殘忍。」
雲卿肅笑了笑，故意彈了下她的額頭，閉目練功，這十年間，玉裙笙的力量進步了很多，養筋階段的屍體已非尋常術士能傷得了的，活屍天分更是厲害，經他點撥，也學會了如何刀槍不入，單這一點足以防禦一般災害。
比如現在他怎麼讓她幹活，她都待他如初戀。
「去，把後院的豬喂一喂，再把種好的草藥拿到山下賣錢，今天允許你吃兩隻大雞腿。」
聽到有雞腿吃，玉裙笙圓眼有了亮光，「好啊好啊，我家肅肅最好了，么么。」
「滾蛋。」雲卿肅一本正經地嫌棄。
玉裙笙用法術輕鬆風乾，悄悄嘀咕雲卿肅一句心機男，愉快地餵豬去了，她知道雲卿肅為何讓她先洗衣再餵豬，無非怕了她上次鏟屎后沒洗手就碰他的衣服。
豬圈在山洞下面最底層，因為是寐獸所產下的崽子，所以見不得光，它們幼年像豬，成年後便會大變樣，成為令人虎軀一震的奇獸。
寐獸仔見玉裙笙手裡拿著些許藥草，屁顛屁顛跑過來吃，一下子就爭搶而光，玉裙笙手叉腰看著它們圓潤的耳朵，怪不得這麼肥。
不一會兒寐獸仔們便呼啦啦排出一片黃金色散發煙霧的東西，玉裙笙術法護體，鼻子聞不到那濃醇的味道，得心應手施展法術鏟屎，然後仔細分揀，挑出金光閃閃的東西……寐獸仔體內最精華的東西，這是她無意間發現的，寐嗅，這可是個寶貝，是術士們防身的寶貝。
寐嗅可製成迷障葯幫助術士逃生，價格適中，一顆可以換十顆中級木系或者火系靈珠，靈珠相當於修士界的錢，可以兌換一些東西，而木系靈珠是在植物界兌換靈藥，除了這個，還可以給屍驅提供靈氣。
所以玉裙笙常下山去一偏遠一點的丸城換取木系靈珠，但是草藥在那兒並不熱銷，拿不到太好的價錢。
雲卿肅對於錢財之物不通，當初其她提出以草藥換取銀錢，雲卿肅便放心讓她去辦，她就著方便摳了不少私房錢，只把人間的銀錢多數交予他保管，由其按照心情發放零用。
丸城聚集了多數的修士，乃隱居聖地，是以寐嗅賣得不錯，幸好這次產量不錯，估計她的肚兜里都裝不下了。
想到她的肚兜，她急匆匆趕回自己的洞府。
昨日逛街時轉到鴛秀坊瞧見清一色漂亮的修士風仙女裙，那是個修士經營的店，是以主要收取靈珠，可價格太貴，要一百個木系靈珠！
靈珠她打算用來換取一些法寶，自然不能浪費，可畢竟是女兒家，可以不添衣裙，難道還不添貼身物件？
那條肚兜花了她二十個木系靈珠，據說是上等用料，采自南瘴陸，由鮫人織成的鮫綃十分有韌性，刀槍不入，遇水不濕，且可綉出多層風景在其中，實在妙不可言。
掌柜說得天花亂墜，玉裙笙便咬牙買下，珍藏良久，是昨日生辰才換上的。
她忘了新的這條沒有內兜。
回到洞府，裡面的場景讓玉裙笙尖叫，「啊你這個死混蛋拿我肚兜幹什麼！」
雲卿肅攥的太緊，玉裙笙上手搶時，肚兜應聲而破，從中間裂開，淪為紅色碎布，但玉裙笙著急揀的卻是褥子上的木系靈珠。
那可是她賴以增進屍階的東西。
「何時藏的私房錢？」雲卿肅死人臉凝著遲疑。
「你一個大男人幹嘛拿我肚兜？莫非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癖好？」她惡人先告狀。
「不錯，我的確有特殊癖好，」雲卿肅思考的瞬間，玉裙笙眼神微妙。
「只不過並不難以啟齒，潔癖而已，即便你我不同居於一個洞府，也不許有邋遢墮落之舉，你這肚兜沾了些味道，我替你洗去了，只可惜成了碎布。」
「你賠我肚兜。」玉裙笙借題發揮意圖打消雲卿肅對靈珠的印象。
雲卿肅自然察覺得到，笑意不達眼底，「肚兜我自然會賠你，只是你得先告訴我，這些靈珠是哪兒來的？」
「靈珠……我換來的。」玉裙笙眼珠子轉了轉，不能讓他發現她私下裡和術士做交易，不然以雲卿肅那個脾氣，指不定要讓她遭受怎麼樣的非人待遇。
「在哪兒換的？拿什麼東西換的？」雲卿肅懶得一句句問。
「寐嗅。」
「什麼東西？」
「寐嗅。」玉裙笙脖子壓低，聲如蚊音，這下，她的私房錢來路要被封了。
「哼，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不換取靈珠，靠別的也照樣可以升階，且升階比木系靈珠升得更快，可是你沒有。」雲卿肅冷笑著說。
玉裙笙打受打擊，早知道不去換靈珠了，說不定能升為續骨階段的活屍。
「肚兜我會賠給你，但是我要先算算你藏私房錢的賬。」
玉裙笙退後，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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