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虫妖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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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花蛾妖姿色也不差，鳳眼輕佻，睫毛濃黑而彎，翹挺的鼻子，還有飽滿的嘴唇，就是一張瓜子臉顯得有些單薄，身段婀娜，蓮步搖曳，額前銅錢髻兩旁垂著兩縷鬢髮，風情萬種盡在不言中。
方才玉裙笙也留意她透露的消息，壁虎妖不近女色，難道近男色？當初他被雲卿肅容貌所吸引時她也在場，現下心中隱隱有了肯定。
這花蛾妖定是曾想靠姿色上位，無奈沒有成功，以自己的經驗告誡自己。
也算是提醒她不要踩雷罷。
玉裙笙感激道，屈身行了一禮，「多謝花蛾大人提點。」
花蛾妖輕哼離開。
「哦對了，小強哥，你知道蛛妖的洞在哪裡嗎？」
雪山裡大大小小洞穴貌似是很早就打下的基礎，太多了，玉裙笙甚至分不清方向。
小強妖聽到她要去蛛妖洞，沒懷疑，反而面色凝上一層恐懼，「小姐姐你為何去蛛洞？那裡就不是人去的地方。」
「小哥話裡有話，為何不能去？難道她還能吃了我不成？」玉裙笙探話。
小強妖看了一眼四周，沖她點點頭，「蛛洞又被稱為白骨洞，蛛妖亦雄亦雌，喜食童男童女，私下裡曾偷走囚犯的孩子下腹，被壁虎大人意外發現懲罰了一番才老實了些，但是無論蟲界犯了錯的人，還是從外面抓來要除掉的敵人，均是交給她處理，據說手段殘忍至極。」
小強妖描述了一個食盡各種物種的蛛妖，她有很多特殊癖好，儘管壁虎妖無暇管，還是令他無法忍受，甚至噁心，遂對蛛妖就多加管束，但是很多妖還是避諱著蛛妖。
因為蛛妖心狠手辣，平日里還是不免有些幼小蟲妖消失，但是因為人類囚犯足不出洞的原因，倒是很少有被吃的情況，且壁虎妖不允許吃人類。
這一點，他還是有點善良的，玉裙笙開始好奇壁虎妖的來歷，方才小強妖貌似說漏嘴，那壁虎妖好像來自天界？
不瞎嘮嗑了，既然雲卿肅讓她過去，說明可能有眾大發現。
「多謝小強哥提點，是我一個親戚，有事托我給蛛妖帶話，也算是完成她最後的遺願吧。」玉裙笙隨便找了個理由。
那蛛妖即遠離妖群，應是很少有人了解，如此她的理由也不容易被拆穿。
小強妖點點頭，兀自守著自己的洞，往土堆上一坐，「蛛妖的洞穴我也不很清楚，就在岩層那邊，就祝你好運。」
手裡粘粘膩膩的，張開手掌，手心裡好像還有不知名的髒東西，心裡一陣惡寒，當著小強妖的面沒好意思問哪裡有水源可以洗手。
只得耗費靈力變出水珠為自己清潔，哪想肩膀上一重，被驚了一下，轉過身，是一隻蟬。
一隻長著蟬的腦袋，人的身體的蟬妖。
「新來的吧，識相的借個水用用。」蟬妖發出渾厚又冷冰冰的聲音。
他的翅膀上一堆血污，好像也受了傷，看不清表情。
「幫我沖洗一下翅膀，我給你一塊新鮮的肉。」
看來妖界有妖界的交易方式，任何勞動都不被輕視，能換來相應的報酬，但是玉裙笙想想打聽蛛妖更確切的位置，還有不想打草驚蛇，不得不幫他沖洗了翅膀上的血污。
蟬妖受了不輕的傷有些時日不能動，話不多的樣子，較小強妖更聰明，較花蛾妖又沒那麼複雜的心思，支撐著大腦袋深沉地坐在地上木樁上，等玉裙清洗完了給了她一塊顏色詭異的肉。
肉質一面白一面呈黑棕色，肉上的皮有一些小疙瘩，看上去不是很美觀。
見玉裙笙嫌棄模樣，蟬妖拿出水煙袋抽了抽，「成色是不太好，就這麼多了，上等肉，牛蛙的，你不要有的人要，到時候別後悔。」
「牛……蛙肉？」玉裙笙乾嘔起來，本就對青蛙這種東西膽寒，牛蛙那種巨大型的蛙就更……令她雞皮疙瘩掉一地，想象著蟬妖小小的身材就能將牛蛙肢解，那場面不敢想。
被拂了面子，蟬妖有些不高興了，「你是食草的吧，怪不得，不要就算了，但是不要告訴妖王。」
食草？她身上的裝扮已經非常明顯地告訴別人自己是個蛇妖，這蟬妖眼神太差。
偷偷打量了一會兒，玉裙笙直覺告訴自己，蟬妖的眼神是不好，但是裡頭有莫名的殺氣，根據牛蛙慘烈的死狀看，他下手不輕，她該如何逃過他的毒手？
最有用的還是聽話，蟬妖很堅定地要讓玉裙笙收下這份肉，「我從不喜歡欠別的妖，這肉你不收也得收。」
「這個倒無所謂，小女子可否跟大哥打聽個事？」
「什麼事？我也不喜歡別人欠我。」蟬妖斂目，看不清表情。
「啊，這個好說，我可以不要這個肉，你只回答我一個問題即可。」玉裙笙賠笑道。
蟬妖又抽了口水煙，頗享受狀態，「說罷。」
玉裙笙：「我想知道蛛洞在岩層哪個位置。」
聽到話的內容，蟬妖睜大眼睛，瞳孔逐漸放大，「你找蛛妖幹什麼？」
玉裙笙以為對方是因為蛛妖殘忍而自己還要上門而驚詫，又重複了一遍跟小強妖的解釋。
雲卿肅之後沒有音信，她只能問別的妖怪。
蟬妖遲疑一會兒，指了一個洞口，「往那走，可以通往捷徑。」
「多謝了。」玉裙笙朝蟬妖屈身行了一禮。
無奈那蟬妖非要她收下那塊肉，「這肉你不要，你就不能走，我不喜歡欠人。」
礙著蟬妖眼神中的威脅，她只得收下那塊肉，變出一塊布包將那肉裹起來，撞進金寸袋，她飛也似的朝蟬妖指的方向飛去。
沒想到蟬妖不是個好東西，指的方向，是一座幽深的洞穴，裡面聯通著螳螂妖的巢穴，她的出現驚醒了螳螂妖，螳螂妖以玉裙笙吵醒了自己的孩子為由要捕捉她。
她一路逃亡往空曠妖多的地方躥，又不小心驚了出來巡視的壁虎妖，就這麼被壁虎妖給捉了。
壁虎妖已經脫去季連雲磊的皮囊，換了個斯文書生的白面俊貌，坐於「鸞駕」，身旁立著八位身強力壯八塊腹肌的甲殼蟲妖，方才就是他們抬著皇帝一般的壁虎妖四處游尋。
壁虎妖淡淡語氣詢問被甲殼蟲妖按著跪在地上的玉裙笙：「你一個蛇妖來我們蟲界有何貴幹？」
玉裙笙垂首掩飾心虛，自然說是打探消息，並且找蛛妖，心裡想著如何說辭，那壁虎妖就自行轉移了話題，「你可以先不回答，我先問問螳螂。」
「你為何追著蛇妖出來啊？」
螳螂妖為自己找了理由，她具備妖類都有的敏銳嗅覺，大聲向壁虎妖稟報，「那蛇妖亂竄我巢穴，我聞見她身上有牛蛙的血腥氣才追了出來，想逼問她蛙肉從何而來。」
是個理由，壁虎妖眯了眯眼，習性所致，思考的時候他就喜歡這樣。
螳螂妖的話成功將壁虎妖的注意力引到玉裙笙身上，她太熟悉壁虎妖的尿性，這副模樣，有種風雨欲來的兆頭。
壁虎妖不贊成蟲妖們自相殘殺，如果沒有合理的理由，便要為犯下的過錯接受懲罰。
這個玉裙笙已經了解，在螳螂妖不懷好意地目光中回敬了一個白眼，緊接著掃到了人群中的蟬妖，想到蟬妖非要她收下這肉，答案很明了，就是要嫁禍於她。
要不要供出蟬妖？
觀人群中，蟬妖似乎並不害怕身份被她供出，可又怕走漏風聲，借螳螂妖的手殺她，這樣就沒人出賣他殺了牛蛙妖，他沒料到玉裙笙居然命大逃過螳螂妖的捕殺，如果此時供出蟬妖，有兩種結果。
一種是蟬妖另有說辭，可以充分推脫罪名。
另一種結果，她是外來的，壁虎妖自然信自家人，且礙於物種之分，蛇妖個頭大，也以蛙類為食，殺人的嫌疑也是她最大。
無論哪一種，都不利於她，又瞧見螳螂妖志在必得的模樣，玉裙笙急得滿門上都是汗，她不會今日就葬身這裡了吧。
「不如由我來盤問盤問兇手如何？」此時一個聲音自人群外傳來，一曼妙佳人搖擺著過來。
她額前貼了銅錢髻，不同於花蛾妖的是銅錢髻後面的頭髮梳成抱月髻，耳旁鬢髮上垂下若干條毛毛的，用絲織成的髮帶，似乎女妖均青睞於輕紗做的衣裙，這位美人著衣風格與玉裙笙現在的有點像，只不過窄袖，且白色紗制外罩上綉了蛛網的花紋，竟有種莫名的風情。
若不是天生底子好，恐怕美人扛不住這詭異的濃妝艷抹，上身整體是美的，下身卻露出八隻腳。
沒錯，她是用八隻腳走路，玉裙笙嘆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蛛妖自己現身了。
只是雲卿肅人何在？
傳話給他，得知他竟被蛛網纏住，因美色暫時不得逃脫，玉裙笙鬱悶至極，居然因為美色免於喪命，會不會成為雲卿肅最想抹去的黑歷史？
思索著，玉裙笙發覺自己已經被蛛妖扛著往蛛洞方向走，她現在心情複雜，這個蛛妖亦雄亦雌，死的不是雲卿肅，就是她，又得知她喜歡男人……
那不是妥妥去送死的嘛。
「我的小乖乖，先不要害怕，姐姐不會傷害你的。」蛛妖往玉裙笙的屁股上拍了拍，「我又不吃你，你不必緊繃著身子。」
以前在府里聽廚娘說過，市場上宰雞的屠戶抹脖子往往趁其不備手速很快，為防雞太緊張恐懼影響肉的口感，玉裙笙更緊張了。
「嘖，真是個膽小的孩子，你可是個蛇妖啊，難道我就不怕中毒么。」蛛妖掩袖笑話玉裙笙。
玉裙笙才反應過來，蛇妖以為她是毒蛇，不準備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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