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冷靜
17.39
死者叫周正，男，25周歲，和孫山是大學同學，C市本地人。據他父母說半年前他跟幾個同學一起出去創業，到現在還沒回過家。」
白玲瓏指著白板上紅黑油性筆分開畫的關係圖說：「並且他很少跟家裡打電話，最近一個月一個都沒有，之前也是差不多一個月半個月打一次，他們都沒有在意。
更不知道一個月前這人還在附近醫院做過身體檢查。所以不排除，周正欺騙父母出去實際上是留在了本市的可能性。
因為每個月固定給他們匯款的數額在那裡，所以周正得父母也就相信了他是出去創業，而且成績不錯，所以也就沒有細問過他在哪兒。
銀行我們查過了，匯款的確實是他本人，但是在隔壁市。」
白玲瓏說完，另一個瘦瘦高高的警察緊跟著繼續，「孫楊上次拿回來的錄音筆我們聽完分析之後，我又去他們的大學調查了一下。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三年前和孫山一起打架包括周正在內的四個男孩子，畢業后全部都跟家裡人說出去創業，而且都半年沒回過家。」
白玲瓏聽他說完指著白板上貼的照片道：「法醫說這屍體被福爾馬林泡了最起碼兩個禮拜了。」
「嘶……」
蘇耀牙疼似的一咧嘴，這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這是？」白玲瓏看她眼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裴言到警局就直接被拉進來會議室，連介紹都沒來得及，見狀道：「這是蘇耀，之後由她代替我助理的工作。」
「看起來很是眼熟，我們在哪裡見過嗎？」白玲瓏還是想不起這張艷麗的面頰在哪裡看到過。
「我怎麼知道你在哪裡見過我？我的照片到處都是，也許是哪個APP的廣告什麼的？」蘇耀不知道怎麼回答白玲瓏。
「你是那個名演員吧？那個蘇耀對不對？」白玲瓏想起自己看到的各種廣告里蘇耀的臉，雖然造型變化很大，但是作為警察的她，從來是辨認五官和氣質的好手。
「她以後會作為我的助手，參與進我們這個案件。」裴言說道，「但是請你們能夠對這件事情保密，因為她的身份比較特殊。」
「這不好吧，裴律師，本來局領導就是因為你協助我們偵破了C是驚天連環殺人案，才破例讓你以顧問的身份來參與我們的案件，保密協議才剛簽下，你這就帶進來一個明星助理，我們壓力會很大的。」白玲瓏雖然才來C市不久，但是她對於C市警局的構造已經非常的熟悉。
裴言因為在去年破獲了一個C市警局追查了十幾年無果的連環殺人案，才被警局領導破例聘任為顧問。所以他才能以一個律師進入警局，參與很多案件的偵破。這個裴大律師確實不俗，連助理都是影后級別的。
「我也可以簽保密協議呀。」蘇耀拿出一管薄荷糖，分發給白玲瓏和裴言。
「這個，我要請示領導。」白玲瓏已經在B市犯過錯誤，她可不想再犯錯誤。
白玲瓏就往警局領導的辦公室走去，留下蘇耀和裴言。不久她回來，拿給蘇耀一張保密協議，「請你把這份保密協議簽下，你就可以進入我們案件的偵查了。」
「你們效率真高，不虧是人民警察！」蘇耀伸出大拇指，對著白玲瓏比了比，然後拿起桌上裴言的筆，隨意地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白玲瓏。
白玲瓏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不過她也沒時間跟她客套了。
「現在我來介紹一下 」裴言順利把蘇耀帶入了這個案件，「白玲瓏，是這次案件的主要負責人。」說完就喊了一聲：「小唐，藥物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抱著一摞文件剛進門的小唐轉頭，「還沒有，我儘快。」然後迅速看了一眼蘇耀，臉上一紅，迅速跑出了房間。
「好。」白玲瓏回答，看了坐在對面的蘇耀一眼，蘇耀似乎對於影迷的各種反應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太驚訝。
蘇耀看他們都挺忙的，便扯了扯身旁又不知道看什麼的男人，「我們去看看胡棕吧。」
裴言收起手機點頭，跟白玲瓏打了個招呼便去了審訊室隔壁的監控室。
在負責審訊的警察進去之前，蘇耀叫住了其中一個，不著痕迹看了一眼他地胸牌：「鄭警官是吧，是這樣的，我想請您待會問問題的時候……」
蘇耀把事情向鄭警官說完，回頭，發現警局寬闊的樓道里，擠滿了制服男女。他們看著蘇耀，有的一臉崇拜，明顯是蘇耀的粉絲，有的一臉好奇，還和身邊的同事竊竊私語。蘇耀有一種回到紅毯的感覺，但是她可是入行八年的影后，什麼陣勢沒見過？話說，被人民警察包圍，這還真沒經歷過。
人越來越多，一條影后蘇耀在C市警局的消息，在警局的大小群里不脛而走。連警局領導都驚動了，他馬上聯繫上裴言，問明事件原委之後，他從二樓的辦公室出來，遣散圍觀的人群，並且在群里發布了指令，要求全局上下，不得私自傳播影后在警局擔任顧問的消息。
看到群裡面不停回復的收到，警局領導才開始忙其他事情。
案件的調查繼續。
被關在這裡三天的胡棕精神明顯不好，見到有人進來也只不過是撇了一眼，就繼續盯著桌子發獃。
鄭警官深知此時此刻恐嚇也沒有什麼大用處，坐在胡棕對面，他道：「你還是不說東西是哪裡來的嗎？」
胡棕有氣無力道：「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嗎？那就是一個朋友告訴我放在那裡，然後有人買我再去拿，不是已經確定過它就是一些對感冒比較有用的特效藥嗎？你們這麼關著我究竟想幹什麼啊。」
另一個年輕警官一拍筆，「我們這怎麼能算是關你！這是讓你配合調查！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就立刻讓你離開。」
胡棕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一下，「我早就知道，警察都是攪屎棍，沒有一個是辦人事兒的。」
鄭警官立刻被他氣到了，也不問他了，起身準備走人。
「也不知道那個叫丁蕊的小姑娘知道得傷心什麼樣子。」但是在走出門之前用不大不小卻剛好可以讓胡棕聽到的聲音說道。
「他很冷靜。」蘇耀看完全程后總結：「但是又過於冷靜了。」
裴言給她剝了一顆糖，看她塞進嘴裡后才問，「怎麼說？」
蘇耀感受了一下在口腔蔓延的水果味，才道：「以我看過的資料分析，胡棕作為一個街邊小混混，至今卻沒有一次進過警局，按理來說他應該是屬於膽小的那一類人。
這類人往往最容易做牆頭草，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出賣個所謂的朋友完全情理之中，可是他沒有，他除了說是他朋友讓他拿東西，以此來推脫自己的責任以外，就一字不提自己的朋友是誰在哪兒叫什麼。就連問都是含糊過去，說什麼沒見過幾次、反正也不虧錢就試試、都是說代號不知道名字。」
蘇耀把糖果咬碎，「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是他確實不知道那朋友是誰，第二就是，朋友是捏造的。」
人的記憶有限，就算你再怎麼能天馬行空的想象，那你捏造的這個人也一定要有原型。而一旦你描述出這個人兩點以上得特徵，警察就會根據這個特徵一再質問，人在高強度的壓力下，說什麼可能全憑本能。
「學表演，必修的就是心理學，剛剛這個人聽到丁蕊名字手有一瞬間的抽動，眉毛不自覺的皺起，看身體起伏呼吸明顯加快了，這是憤怒的表現。他在生氣，生氣的起因還是在丁蕊。」
蘇耀把糖咽下去後腦內的方案大部分已經成型，「丁蕊著重調查，胡棕找個方法驗一下DNA。」
「好。」
這邊蘇耀正在履行她的偵探夢，那邊網路上也醞釀好了烏雲。
「聽說你跟蘇影后之前有過親密接觸，請問是真的嗎？」
「蘇影后這次的角色是您給安排的嗎？」
「蘇影后這次披露的照片里的男人是您嗎？」
杜歐一出公司就被早已蹲守半天的娛樂記者圍了上來，他們爭先恐後的把手裡的話筒舉到這個略為瘦弱的男人身前，攝像機恨不得懟到他臉上，生怕錯過了任何足以成為明天頭條的爆點。
男人雙手向下壓，示意記者們安靜，在他們都安靜后清了清嗓子：「咳，我跟小耀是真心相愛的，不存在什麼包養不包養的，就算有，那也是之前的事情，現在的我們很恩愛，希望你們不要去打擾她。」
眾記者一看有料，更像是見了米粒的鳥兒一樣，嘰嘰喳喳地開始發問。
在按掉手機七八次后，蘇耀受不住摧殘的接起了電話，要死不活的拉長音調：「——說。」
李林聽到這個聲音直接炸掉了：「蘇耀！！你居然掛我那麼多次電話！！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耀聽他喊完才把手機湊近耳邊：「咱倆都這麼多年了，只能湊乎過啊，還能離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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