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流
10.66
順利結束了方子謙一行的招待，凌若清回了一趟家。
當然，既不是厲家也不是林家，她回了凌家。
在從這具身體重生時，她慎之又慎地觀察著周圍，因為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所以應付起來還不算難事。
凌若清，雖然有一個不那麼健壯的身體，因為時常生病而不能行很多常人能行的事情，但她是在很多很多的愛里長大的。
凌父凌母都是很愛孩子的人，凌若清上輩子沒能體會母愛多少年，父親又很快過世了。而現在繼承了原主的記憶，她多多少少被影響了。
「哎呀，回來了？」
因為老早接過凌若清的電話，凌母並不意外，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抱了自己女兒一下，端詳了她一陣子，有些滿意道：「好像沒有以前那麼瘦了，以前太瘦了我和你爸可擔心了。」
凌若清將給二老帶的禮物順手遞給李媽，有些撒嬌地將頭靠在母親肩膀上：「意思是我長胖啦？那我得好好控制一下了。」
「控制什麼，現在還是太瘦！」
凌父端著噴壺從外面的花園走進來，他老人家閑暇時光既不喜歡打牌下棋也不喜歡釣魚遊船，就喜歡禍害花草。
凌若清笑著上去擁抱了他一下：「爸。」
凌母讓李媽張羅著去做幾個凌若清愛吃的菜，隨即便拉著凌若清在沙發上坐下，不停地問厲家待她的細節，生怕女兒受了欺負。
凌母從小就家庭富裕，後來結了婚，更是一天苦也沒吃過，因為看著就分外年輕，同凌若清坐在一起，倒像是有些年齡差的姐妹。
「媽，放心，厲爵風待我很好。」
凌若清有些招架不住，同時有些羨慕。
這些關心和愛意都是凌若清的，不是她的。不是林雅的。
凌若清很喜歡吃炭烤青花魚，林雅卻不喜歡吃魚，但李媽手藝不錯，演戲的時間長了，凌若清也能裝作很歡喜地吃下一整條魚了。
一家人吃完晚飯，又坐在一起聊了聊，凌母便讓凌若清早點休息。
「都是凌副總裁啦，一定很忙吧，平時是不是都沒休息夠，你看你都有點黑眼圈了。」
凌母絮絮叨叨，凌若清一個頭兩個頭，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凌若清無奈道：「媽，我自己知道照顧自己，倒是你，天天操心，當心老的快。」
「誰老啦！小混蛋。」凌母寶刀未老，一巴掌拍在凌若清腰上，沒用力，凌若清還是假裝「疼疼疼」喊了一路。
「真的沒什麼事嗎？」臨睡前凌母又問了一遍，她特意進來女兒的房間，親手要給凌若清鋪被子，奈何她養尊處優慣了，實在不會，無奈只能叫李媽上來。
「真的沒事啦，只是厲爵風出差，我一個人在家不是無聊嘛，也想你們，就回來了。」凌若清環顧房間一周，所有的東西都沒動，也很乾凈整潔，看來是自己嫁人以後這個房間也經常有人清掃。
真的……羨慕凌若清啊。
「啊，真的嗎……清清小時候就這樣，報喜不報憂，唉。」
凌母半信半疑，伸手敲敲女兒的腦門。
「真的啦真的啦，好了我要睡覺啦——」
半推半送了十分鐘，凌若清好不容易將凌母請出自己房間。
關上門，凌若清往床上一躺，感覺鬆了口氣。被褥鬆軟，加濕器也調整好了，她左右滾了兩圈，覺得沒有一隻大大的厲爵風在旁邊非常自由。
正在放鬆時，手機突然輕輕響了兩聲。
屏幕上亮著兩條信息。
一條來自厲爵風。
「明天回來。」
十分簡短的一句話，凌若清摸摸頭，心想真有他的風格，而且居然還知道通知自己，吃錯藥了？凌若清握著手機，吸了一口氣。
再往下一看，一條消息來自……
「啊……方子謙？」
發個消息都能感覺出他彬彬有禮的口氣，真的很強。
「凌副總裁，昨天招待會上您的胸針不慎掉落在車上，被我的秘書帶了回來，不知道您接受怎麼樣的寄還方式，冒昧打擾。」
啊！
凌若清這才想起來昨天換衣服時自己還找了一陣子那個風鈴草胸針，以為是自己弄丟了，沒想到……
風鈴草胸針並不是什麼珍貴的飾品，只是清新素雅，凌若清便多戴了幾次。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凌若清感覺自己如果說不要又浪費了對方的特意來問，低頭編輯了半天回信，她有些發愁。
「這種事，或許應該問問厲爵風。」凌若清嘻嘻笑著想，他那個臉色一定很臭，一定會說不要了再買一百個別的。
「啊，非常感謝，您寄到秘書處就可以了。麻煩了。」
點完發送，凌若清側過臉，窗外夜色沉沉，不知道厲爵風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寬大的房間里，義大利名設計師設計的水晶燈沒有開，只開了一盞纏綿繾綣的壁燈，柔和的燈光下，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機亮了。
方子謙只看了一眼，隨即挪開視線，接著看遠處的車水馬龍。
此時華燈初上，城市的夜晚剛剛開始，天空永遠都不會漆黑一片，永遠被燈光照亮。方子謙站在高樓上，俯視著幾乎半個城市。
「方總。」
秘書進來送文件，在昏暗的光線里精準地將文件放在了桌上，他在方子謙身邊多年，已經習慣了如同夜行生物的方子謙。
視線往下一看，垃圾桶里果然扔著一張請柬，沒有揉成一團，也沒有摺痕，一股子冷淡的忽視感。
「您不去嗎？」
他看向那個靠在窗邊的男人。
「不用。」男人溫和一笑，但秘書就是知道，一旦他說了不，那麼就是絕對。
方子謙眯起眼睛，燈光下他的淚痣醒目，瞳孔的顏色越發淺了。
這麼多年，他一直喜歡在昏暗的環境里思考。
垃圾桶里，請帖上印著一個「林」字。
林家的女兒……找他有何貴幹。
再怎麼，也應該通過她的丈夫厲辰希吧。
這一大家人，果然哪一個都不讓人省心。
方子謙是溫和，但不代表，好脾氣的老虎就可以被人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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