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滲透出了光
87.3
所有的情緒到了一個點，不知道怎麼去整合。
所有的感官被放大，不知道怎麼去尋找自己擁有的情緒。
所以趙蘭蘭跟顧袁望崩潰了。
就算是平時見慣了很多黑暗事情的厲爵風也在他們兩個的崩潰中感覺自己出不上氣來，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裡。
凌常業在窗子後面笑著，不管是誰，看了都會不寒而慄。
一個人怎麼能在做出這種事情以後還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坐在那裡，高高在上的態度彷彿在說著他自己沒錯。
不過在凌常業的價值觀里應該就是這樣了吧。
自己所做的很正常。
就算他現在被關進來了，但是她曾經所做過的那些事在這個世界上停留著，那些被傷害過的人也依舊可能會面臨第二次、第三次傷害。
所以一開始就做這件事的凌常業才是贏家。
在玉山孤兒院的事件里，凌常業只是那個整合者。
所以跟他「志趣相投」的人通過自己跟他的聯繫而互相交換。
可能是錢，也可能是權利。
所以那些幼童被圈養在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從小開始就要忍受著這樣的「教育。」
久而久之，這件事情就成為了他們心中最正常的事。
但是在這片看見都是黑暗的地方里突然出現了一道光。
那道光的滲透是因為李濤濤用自己的執念執著的打開了一個口。
所以事情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發展，那個永遠都不可能被發現的地方，終於在那道光滲透進來以後被世人所知。
人們在批判的時候會忘記一開始發現這件事的人。
只有少部分。
厲爵風看著前面的趙蘭蘭和顧袁望。
顧袁望抬起頭的時候，臉上都是淚水。
在知道了這件事以後，顧袁望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直起身子。
趙蘭蘭也覺得自己的呼吸不暢，不知道在接受了這個事實以後自己應該怎麼做。
死去的人不能說話，但是他們的沉默讓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心裡從此有了疤痕。
像李濤濤這樣的，那些記著她的人心中的疤痕就會潰爛。
一輩子都不會好，反覆的疼。
顧袁望希望自己是在凌常業被抓之前就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那麼那個時候，凌常業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安穩的坐在這裡。
凌常業說得對，現在他只是坐在那裡看著那些因為這件事而傷心流淚的人。
他自己已經滿足了他的慾望，但是把一道很深的口子留在了被傷害過的人心中。
「你最好，好好的呆在這裡，直到死。如果你出來，我保證你會死。」走前顧袁望對著凌常業一字一句的說。
凌常業的笑笑容消失，然後道：「但是比起死亡，我覺得你活著會更痛苦。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在死前經歷了那些事情……
「不會的。」顧袁望說，「你才是那個腐爛從頭腐爛到尾的人，下地獄吧。」
之後，眼前的所有場景好像改變，回到了自己最後一次見到李濤濤那天。
如果那天自己再上前一步，那麼李濤濤肯定不會淪落到現在的下場
如果那天自己理解，李濤濤跟著她一起去查找弟弟失蹤的真相。
那麼事情會不會因此而得到一些微小的改變？
就算兩個人最後都會死於非命，但起碼在死的時候，還有一個人是緊緊拉著李濤濤的手，沒有想過要放棄。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所有經歷的的沒有經歷過的還有各種情緒，都如同一張巨大的網一樣遮在了顧袁望的頭上。
由於李濤濤的屍體遲遲沒有找到，所以在顧袁望的心裡，他一直認為李濤濤還是存在著，只是因為當年沒有人陪他，而陷入了她自己的自閉中。
不想再跟當年的那些人有什麼交流。
但這僅僅是顧袁望自己所想的一個理由罷了，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已經很明確的認識到了，李濤濤永遠都不會回來。
只是不知道真相竟然如此的殘酷。
自己的心被刀子狠狠地刮過，想要直接跳下去，想要回到那天，緊緊的抱著她。
說一句我會陪你。」
感覺挺體力也跟不上了，顧袁望直接睡倒在了地上。
朦朧當中看到了厲爵風向自己跑過來的身影。
再次睜開眼睛，自己就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之前所知道的那些彷彿一場夢一樣。
將記憶復甦以後，顧袁望又感覺到自己之前那種痛苦。
想永遠的沉浸在夢裡面，至少夢裡面還有一個人一直對著他說，我會等你
「你醒了。」厲爵風開口。
顧袁望翻了一個身，就是這樣，他都感覺自己用了最大的力氣。
「你想吃什麼？」厲爵風問。
顧袁望沒有說話。
時間就這樣停在了半空。
絕望的感覺侵襲，不知道自己在知道真相以後應該怎麼存活。
最終厲爵風嘆了口氣。
趙蘭蘭在自己帶著顧袁望的時候先行離開。
「我要去濤濤家看看。」趙蘭蘭說，「如果我不去，我不知道我現在怎麼辦。」
想過事實可能會很殘酷，但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
所有人都在這一場戰爭中失去了自己最堅實的信念。
甚至懷疑自己這麼多年所作所為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為什麼跟自己交好的朋友，最後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趙蘭蘭坐在李濤濤的書桌前，看著李濤濤滿滿一書櫃的專業方面的書。
「我的夢想就是把所有的黑暗面都曝光，讓他們在光明底下存活。」李濤濤說。
每次李濤濤跟趙蘭蘭說起自己理想的時候，眼睛裡面總會閃著光芒。
而在那些光芒中，趙蘭蘭也找到了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
互相在砥礪中成長，但是說過會陪著自己走下去的那個人，首先就離開了自己。
「不，你的精神還在我的身上。」
趙蘭蘭媽媽站了起來，從李濤濤的書柜上穿出了一本書，而那本書就是趙蘭蘭當年送給她的。
趙蘭蘭一頁一頁的把書翻開。
「我知道我可以堅持得下去。」
「前面肯定是光的。」
「我會為了我弟弟，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
「你在哪兒？我應該怎麼救你？」
「我今天發現了一件昏倒不得的事情，原來表面那麼光鮮亮麗的人背後竟然會是那樣，弟弟失蹤肯定跟他們有關係。」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所以蘭蘭，我要去努力一下，救出我的弟弟。」
趙蘭蘭在翻開這本書的時候，發現了李濤濤有隨手記錄心情的習慣，可能她一直都把這本書帶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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