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這幾年來
99.59
凌若清跟厲爵風直接到了方子謙的墓碑前。
現在的凌若清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方子謙是為她而死的。
凌若清站了許久后開口，「就算現在的我再怎麼認為這一切事情都是他們的錯，但是主導這件事情的人是我。」
厲爵風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承接凌若清的話。
她現在一定很傷心。
而且這種傷痛是已經悄悄的蔓延在了骨髓里。
在過往的三年裡，凌若清每一天都在被它們折磨著。
折磨到現在，終於喚醒了曾經那段不想想起的記憶。
「我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生到現在這個樣子……」凌若清開口，「是不是我做的太多？是不是我本來就不應該相信那些人？」
厲爵風慢慢地拍攝凌若清的背。
不管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因為凌若清必須要自己從這個口裡跑出來，她必須要自己接受這個已經發生的事實。
不管在哪個時間段，她都要接受這件事情。
「你不要這樣。」在凌若清終於靠在厲爵風懷裡，嚎啕大哭起來的時候厲爵風開口。
「我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麼過分，子謙他做錯了什麼？都是因為我！」
好像從方子謙出現在自己生命里開始，他就一直在飽受著精神以及身體上的摧殘。
以前凌若清根本沒有這樣感受過。
但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噴發了出來，必須要找到一個可以解釋的過去的出口。
「我不知道那個出口到底在哪兒……」凌若清開口。
說完凌若清便從厲爵風懷中掙脫了出來。
此時天空中慢慢下起了細雨。
「但是我覺得他一直在我旁邊。」凌若清走到墓碑前，慢慢摸了摸方子謙的名字。
「子謙……」
每一次笑容，每一次真心，還有自己每一次對他的拒絕，都其實在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慢慢的，拉近又拉遠。
「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掉了下去。」凌若清說。
厲爵風把手中的傘打開了。
似乎每一次的悲傷總是伴隨著這樣的陰雨天。
似乎只有在陰雨天里，有些事情才能得到圓滿的解決。
或者是完美的烘托。
眼前這個場景很凄涼，再加上從四周而來的風刮在了凌若清的臉上。
秋天本身就是一個很悲傷的季節，凌若清選擇在這一天記起過往。
「對不起。」凌若清說。
之後厲爵風都沒有反應過來，凌若清便跪在了地上。
這是遲到了三年的道歉。
但是厲爵風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雨越下越大，厲爵風就這麼站在原地給凌若清撐著傘，自己的肩膀被淋濕了。
但是感覺不到雨滴的滲透。
最後凌若清紅著眼眶，慢慢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凌若清說。
「你想去哪兒？」厲爵風問。
凌若清擦了擦眼淚，然後直直地看著前方。
「我要去找一個理由。」
「什麼理由？」
「我要找到趙蘭蘭、趙冰凝還有顧袁望。」凌若清說。
厲爵風竟然從凌若清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兇狠。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凌若清。
凌若清直接朝著前面的雨幕走了出去，厲爵風沒有反應過來，凌若清已經被雨淋濕了。
「你不要亂跑，我們現在回家。」厲爵風把傘舉到凌若清頭頂。
「回家？我回什麼家？我要怎麼回去？」凌若清身手直接把傘打到了地上。
「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凌若清問，「為什麼我報以善良的一些事情，最後會被惡意所傷？」
凌若清朝著厲爵風走了一步，「你告訴我，為什麼我相信的人會以各種形式背叛我？為什麼？」
厲爵風看著這樣的凌若清心被揪得緊緊的，但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甚至連一句「你不要這樣，我現在就帶你回家」的理由都沒有。
開不了口。
這是凌若清心中長期以來一直壓抑的一件事情以及一個觀點。
凌若清總是在用著自己的剋制解決著遇到的所有事。
不管是之前的趙冰凝，還是王媽，還是後面的趙蘭蘭。
「不抱有希望就不會悲痛。」這是凌若清跟厲爵風當初剛剛合作的時候對厲爵風說的話。
那個時候的凌若清剛剛重生，對待整個世界都有著她自己的一個針對性行為準則。
那就是不抱有期待。
曾經那些人怎麼傷害她，她就要怎麼反擊回去。
「是你讓我看到了溫暖。」這也是你所說的，那個時候她已經從過去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可是傷痛之後又接著另一個傷痛。
「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這是凌若清現在對自己說的。
應該怎麼辦。
厲爵風看著凌若清。
凌若清已經慢慢蹲在了地上。
「我真的承受不了打擊的，我一直以來就不是一個很堅強的人。」
「不，在我心裡你一直很堅強。」厲爵風蹲在了凌若清旁邊。凌若清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方子謙的墓碑。
「他曾經告訴過我會一直守著我，但是因為我有你，不需要他的守護。」
所以一直在往後退。
「可是現在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去直視我的愧疚？」
在以後的日子中，凌若清不會再見到像方子謙這樣的人了。
「他本來可以活得很開心。」
所以都是因為自己斷了他的這份開心。
「甚至在他掉下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看我的。」
那天的記憶怎麼也成為不了一個可以刻意被遺忘的點。
方子謙的笑容，把自己護進來以後的姿勢。
還有他最後貼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話。
「你一定要開心。」
這是方子謙一直以來對凌若清的願望。
也是他的死前對凌若清最後的要求。
「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開心？」
凌若清一直在尋求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別這樣。」厲爵風說。
凌若清提高了聲音，「我為什麼不能這樣？」
「三年來，你已經做的足夠多了，什麼時候你才能回歸到現實？」厲爵風的聲音蓋過了凌若清。
「你已經用你自己的行為證明了你對他的愧疚可我呢？」厲爵風高聲道。
凌若清停了下來，就這麼看著厲爵風。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把我當做方子謙已經三年了。」厲爵風開口，「你可以答應我做回你自己嗎？」
凌若清猛烈的搖頭，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厲爵風緊緊地扶住凌若清的肩膀，「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沉下去吧，你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的。」
誰都不可能一輩子這樣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凌若清再次抱住了自己的頭。
「若清，你看著我。」厲爵風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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