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鮫族玄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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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月，單字隱。」少年短促道：「阿玄是我的小名。」
易凈細細的打量了他一番，隱隱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又心中暗道緣分使然，說道：「阿玄可是聽聞過鮫人一族？」
月隱摸了摸發梢，輕飄飄的「嗯」了一聲：「哥哥可是想打聽什麼人？」
「也不是想打聽什麼人，」易凈道：「只是這市井之間有關於鮫人的奇志甚少，阿玄竟也聽聞？」
月隱摸著發梢的手指繞了一下，語氣漫不經心：「唔……閑來無事，多多少少有所涉獵。」
易凈又道：「阿玄對鮫人成年血禮一事有何見解？」
月隱似真的沉思了一下：「殘忍血腥。」
易凈悄悄放鬆了一下心裡的懷疑：「阿玄可知這漁鎮上發生了什麼？」
月隱驚訝的看著他：「這不是哥哥要來的嗎？我又怎會得知？」
易凈挑眉，似乎沒有料想到他這個答案。
月隱見他的表情，輕輕的笑：「不過，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易凈沉默了一下，望著院外沉沉的夜色，兀自去角落裡抱了一卷半干不濕的稻草鋪在地上。
解開自己的外袍，易凈將它鋪在稻草上邊：「快睡吧，明日還有事情要做。」
阿玄湊過來將臉埋在衣袍上，嗅著那透著清冽香氣的衣物，他自覺的挪出一個位置：「哥哥，你也來休息。」
易凈嘆了一口氣，依言躺下。看著眼前眼睛亮晶晶的少年，他抬手將袖子蓋在他的臉上：「睡吧，有我在。」
少年低低的笑聲從袖口下方傳來：「好的，哥哥。」
「神君，神君。你快醒醒。」
易凈被一陣大力搖醒，睜眼便看到一個粉衫丫髻的小侍童在原地焦急地打轉。
「停停停，」易凈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被他轉暈了，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額角：「何事？」
小侍童花楓睜著大眼睛淚眼汪汪：「神君，好不容易才聯繫上你了，嚇死了嚶嚶嚶……」
易凈面無表情：「你本來就是一縷花魂，按理說，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花楓：……
易凈也不逗他了，才問到：「什麼叫做好不容易才聯繫上我？發生了什麼？」
他四處一觀望，立刻發現了些不同尋常之處。
「你這是強行入夢的對吧，」易凈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最近長能耐了是吧，神君的夢你也敢隨意進入……是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花楓小臉煞白，身形搖搖欲墜：「嚶嚶嚶，可是人家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易凈一拍他的腦門，渡了些神力：「到底何事？」
花楓本來隱隱有些虛幻的身影得到凝實：「昨日帝君收到了新的消息，預備報給神君你，結果發現了神君聯繫不上……」
「帝君和我就猜測神君可能身遭不測……」
易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我像嗎？」
花楓實誠的搖搖頭。
「帝君讓我轉告給您，那條惡意傷人的鮫人可能察覺到了天庭的動靜，此時已經察覺不到了它的蹤跡。還希望你自己多加小心。」
易凈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想起什麼似的：「三界貌美者誰最為盛？」
花楓被問的一頭霧水，但是他反應的極快：「這還用說嘛，當然是神君你了。」
易凈給了他腦門一下。
花楓捂著帶著紅印的前額，哭唧唧：「三界之中有傳言鮫族之人最為美麗。」
他心中不免暗自嘀咕易凈該不會是要去找個鮫人當道侶吧。
易凈將手指放在下巴上：「天庭之中可有鮫人做的神君？」
花楓搖搖頭：「那倒沒有。不過煥賢神君是蛟化龍，與鮫族頗有幾分淵源。他曾幾次醉言道鮫族之人各個貌美無比，尤其是這一屆的鮫族族長。」
易凈眉頭深深地皺起：「罷了，不提那條土蛟。你倒是講講那個鮫族族長有多麼的貌美，是三個眼睛還是五個嘴巴？」
花楓：……
「只聽帝君每次都叫他玄隱，」花楓回憶道：「帝君對他頗有幾分忌憚，恐怕他的實力不在帝君之下。至於相貌……他出入隱秘，無人見過他的真容。」
易凈冷哼了一聲。
「好小子，連帝君的殿堂都摸進去了。」易凈冷笑著掐他的臉：「果真是長能耐了。」
花楓被他左右臉蛋掐的各是一個紅印子：「嚶嚶嚶……」
「事情我了解了個大概，」易凈一拍手，夢境頓時坍塌：「回去再找你算賬。」
花楓欲哭無淚的小表情漸漸的消失了，易凈也從夢境中蘇醒過來。
剛一動，他就感到頭皮一緊。
易凈一垂眸，便看到了月隱拉著他散落在耳畔的長發給他編小辮。旁邊還散了好幾個，辮得整整齊齊的。
月隱感到他醒了，抬眼看他：「哥哥醒了？」
易凈單手支著頭，任由他繼續擺弄自己的頭髮，目光在他的臉上溜了一圈，幽幽開口：「玄隱？嗯？」
月隱，啊不，是玄隱被他猜穿了也不惱：「哥哥好生厲害。」
「你可是說過『必知無不言，不敢有半分虛假』。」易凈摸了摸自己耳後的一排辮子，神色莫名。
玄隱眨眼：「嚴格來講，也不算虛假。」
易凈本就猜到他十之八九不會欺騙自己，最多玩一下文字遊戲。此時應證了自己的想法，易凈差點笑出了聲。誰誠想得到神秘莫測的鮫族族長會有「阿月」這麼一個嬌氣的小名呢。
「哥哥，」玄隱鬆開了易凈的髮辮去扯他的袖子：「生氣了？」
易凈本來沒有氣的，可此時又忍不住自己內心痒痒，想要去逗弄一下他：「嗯。」
玄隱的手指頓了頓：「那哥哥怎麼樣才會消氣？」
易凈強按捺住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句「你讓我香一個」，蹙著眉尖道：「阿玄身上可是帶了什麼障目的法寶？」
玄隱聞言一愣：「法寶算不上，一個小法術而已。」
易凈皺眉。花楓一說昨夜察覺不到他的氣息他就想到可能是被什麼東西障住了，因而又想到了玄隱，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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