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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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侍童言昨夜便察覺不到我的氣息了，阿玄怎麼看待？」
玄隱添唇：「哥哥不氣了？」
易凈終於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想，伸手在他的如願的捏了一把：「不氣了。」
玄隱被他這麼一下掐的楞了一下神，無可奈何道：「哥哥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易凈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下文。
「就像沾了什麼髒東西……」正說著，突然見他臉色一變，撲到易凈身上就開始動手解他的衣袍。
易凈被他碰到了好幾處痒痒的地方，他強忍住笑意無奈道：「找什麼呢？」
玄隱從他的胸口摸出幾顆銀錁子。
易凈定睛一瞧，只見得那銀錁子不知何時染上了黑氣，銀白色外邊正被一點點的腐蝕，露出裡邊的東西。
「下賤的阿物兒！」玄隱面色不虞的將那幾坨不明物甩像遠處，回過頭來看易凈是面色已經緩和了許多：「哥哥，可有覺得身體不適？」
易凈仔細感知了一下：「尚虞。」
剛才不急細看，卻也看了個囫圇的模樣：「阿玄見過這類東西？」
玄隱眼底有沉沉戾氣劃過：「這是南陽蠱術。」
易凈挑高了眉毛：「有蠱術會對神君起作用？」
玄隱看著他，道：「哥哥有所不知，這正是這蠱術的邪門之處。它只寄生在有靈力之人身上，非靈力強者是察覺不到的。」
易凈呼吸一滯，心中不免暗道他是否知曉了些什麼。
「多半是昨夜那裝瘋的女人，」玄隱道：「上次沒殺他真是失策。」
易凈驚訝：「阿玄認得那凡間女子？」
玄隱笑的有絲古怪：「誰告訴哥哥那是女子的？」
易凈：……
「本以為哥哥看出來了的，」玄隱輕輕的拉著易凈的辮子，道：「那我還是不告訴哥哥了，哥哥你自己猜。」
易凈看著他，心裡突然想到了帝君所說的話，他仔細回想昨夜那女子的神態動作，愈發肯定了那鮫子知曉了他的行蹤，識破了他的身份。
只是為何他會暴露的這麼快……
玄隱看易凈將目光投向自己，忍不住輕輕問到：「哥哥可信我？」
易凈皺著眉換了個舒適的姿勢：「信。」
「那哥哥大可以放心，凡事皆有我在呢。」
易凈噤了聲，心頭猛的一跳。
玄隱將唇印在他的髮辮上，很輕很輕的一下便又移來了。
向來都是把別人調戲的臉紅心跳的寒君感到心尖彷彿被輕輕的騷動了一下，很快又歸於平靜：「阿玄恐怕不是以真實面目示人的吧？」
玄隱眯著眼睛：「哥哥你猜。」
易凈好以待暇的看著他：「有獎勵嗎？」
「如果是哥哥的話，」玄隱手指輕輕的騷動易凈的頭髮：「自然是有的。」
易凈覺得自己耳朵開始發燙，他也不是很清楚玄隱為何這麼喜歡玩他的頭髮，卻也沒有阻止：「我猜不是。」
玄隱從袖中摸出一縷白綃，動手給易凈又編了一條小辮子。
易凈摸著新編的辮子，哭笑不得：「這個算是獎勵嗎？」
玄隱正在拆開他其他的辮子，聞言道：「那哥哥還期待什麼？」
易凈心裡想到這個「獎勵」還算不錯，便心生逗弄之意：「至少把本相露出來瞧一瞧啊。」
玄隱不可抑制般的發出一聲低笑，他講易凈的髮辮放在手心捏了捏：「下次哥哥來我家，我必以本相見哥哥。」
易凈不疑有他，只是感到心中頗為惋惜。
二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卻聽見院門出傳來「叩叩叩」的擊門聲。
易凈立馬起身走向院門。
雨已經停了，一輪圓月懸在天幕上，照應著庭中積水好不空明。
院子的門沒有關，卻不知是從哪裡來的敲門聲。一下，又一下，清脆詭異。
易凈出了院門，只見整個漁鎮漆黑一片，遠方遙遙一點黃光。
他的面前有一個赤身裸體的女子努力的在地上爬著，下半身的鱗片刮沙著青石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她每經過一戶人家，她的脖頸就宛若無骨一樣被拉伸。用前額「叩叩叩」的擊打著房門，她光潔的前額已經滲出了血絲。
易凈再仔細一看，只見她雙手手指呈一種詭異的扭曲，下半身乍一看像一條蛇尾，卻是帶著厚實尖厲的鱗片。
這些鱗片翻飛，有的深深地沒入血肉之中。
是那個鮫子？易凈面色凝重，再愚鈍的人都知曉這並非是什麼鮫子……更確切的來說，是一條蛟龍！！！
易凈沒有動手，那女子的身影虛虛實實，這分明就是一個低劣的幻境！
路上的血水蔓延了一地，女子拖著殘破的下半身，就這樣一直用伸長的脖頸敲擊著房門——直至那家亮了燈的房屋。
易凈看到有一個左臉長了毛痣的書生打扮的男人開了門，面帶痴迷的看著那蛟人。
他彎身將那個蛟人抱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神魂顛倒的笑容。
易凈心道這邊是那個名叫王點的王書生了，正是……人如其名。
那蛟人的雙手柔弱無骨的攀在王書生的脖上，尖厲的指甲暴漲，貼著王點的頭皮一點點往下滑：「公子，你喜歡奴家嗎？」
王點絲毫不覺：「當然。」
易凈便看到那蛟人彷彿對自己一笑，卻是在透過自己看向別人。
果不其然，四周的空間一陣抖動，不知是誰冷哼了一聲，幻境瞬間催拉崩朽般地倒塌，一點熒光飛快地向前閃過。
易凈立馬追了過去。
一路上的景色越來越熟悉，最後易凈停在了一個同樣熟悉的院門口。
清澈的月光下，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背對易凈站著，打未束辮，只一身玄色的衣袍。
「長卿。」他側過身來，容貌還是那個精緻的容貌，身量卻高了幾許，臉上的稜角也長開了，更多了幾分成熟男子的韻味。
易凈摸了摸下巴，站定：「有何發現？」
玄隱踢了踢腳邊的一隻一動也不動的黑貓：「此處的縛地靈，幻境都是它搞的鬼。」
易凈半蹲下來摸了摸那隻黑貓，只見它尖厲的獠牙已經長出了嘴唇，牙根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跡。分明是啃食了人類屍體后發生的妖變：「死了？」
玄隱看了看面前的院子：「靈體被我打了出來，逃了。」
「阿月。」易凈喊他。
玄隱側頭，笑著道：「長卿不必擔心，靈體上我下了咒，逃不遠。」
易凈心道不知他從哪裡聽來了自己的字：「我覺得還是你叫『哥哥『好聽一些。」
玄隱：……
「走吧，進去看看。」易凈心中大笑，表面卻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溜達著進了小院。
玄隱只好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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