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上古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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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隱有些歉疚的看著易凈,嘴唇不住的囁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個法子是他告知敖州的,因此算是他變相的利用了易凈,細細想想心中總是不甚得意的。
易凈愣怔了片刻,隨即便恢復了常態,柔聲道:「你且說是什麼事情要我相助,我若是能幫得上忙的自然應允。」
話罷,敖州便拉著金吟走到了他的面前,夫妻二人齊齊的跪了下去。
「你若是幫了此忙,往後我夫妻二人的性命隨你左右,你若是有什麼想讓我們夫妻二人幫忙的,我們義不容辭!」
認識許久了,易凈也知曉敖州是何等驕傲的人,如今居然甘心給他下跪,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這般想著,他的心情稍稍沉重了些許,側頭看玄隱,卻見對方一臉的隱忍和內疚,似是對此事也是知情的。
他便愈發的不明白起來,想了想將二人扶起來說道:「有什麼直說便是,吞吞吐吐的叫人等的好生難受。」
「我聽說你是上古戰神,身上流淌著的上古血脈?」敖州試探著問了一句,繼而便掀開了金吟的衣袖,抬起她膚色青紫的胳膊道:「有人告訴我,金吟也不是不能救,只是要救需得上古血脈方可。所以我想請你......」
後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敖州如何驕傲的一人,今日這般低三下四的懇求已是實屬不易了,但這樣做於易凈而言傷害十分的大,所以縱是他迫切的想要救金吟,也實在不好意思這般說出來。
看他的表情糾結,易凈霎時便明了是怎麼回事。
坦然的伸出胳膊遞到敖州面前,他道:「該如何做你看著辦就是,我只有一個要求,幾日後的大戰中你得對我手下留情些,不然我這條小命可就嗚呼了。」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敖州興奮的說著,忙叫了大夫進來。
餘下的時間裡,房間里只剩下了易凈和金吟二人。
玄隱和敖州心急如焚的等在門外,時不時的貼著門往裡聽,可裡面卻什麼動靜都沒有。
玄隱的腦海中最後一抹影像是易凈羸弱卻又堅毅的身形,他突然有些後悔了。
先前還義正言辭的說了許多,可現下便堂而皇之的打了自己的臉,真是羞愧。
頹喪的坐在門口,玄隱的神色悶悶。
敖州輕笑一聲,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問:「你是覺得心中有愧了,不知如何面對易凈了?」
玄隱沒有吭聲,敖州便自顧自的往下說:「他聰慧非凡,不用你說他也知曉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不是不會為自己著想,可他為什麼還要答應,你可曾想過沒有。」
玄隱突得咧嘴笑了笑,笑容苦澀而又難看。
他道:「哥哥素來都是這樣,心繫所有人,可獨獨忘了自己。縱是我不告訴你這個法子,他自己若是知道了,也必定會主動找上門來救治金吟,可我就是......」就是心疼啊!
千百年來不知疲倦的護著天庭,以一己之力對抗著所有的邪惡和黑暗,從未有人體恤他的痛苦。
為了這些狼子野心的人如此拚命,可同時還要被他們惦念身上流淌的上古血脈。
玄隱的喉頭有些哽咽,眼眶也泛起紅來。
這時,門開了。
大夫從里走出來,神情輕鬆地朝著敖州點了點頭:「夫人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這壽命也成了個尋常人,只有百年過活,您三思。」
敖州面容冷峻的點了點頭,眸中失落一閃而過。
玄隱急不可耐的走進去,金吟躺在床上昏睡,易凈坐在一旁,輕柔的用著布子替金吟擦拭額頭上的汗。
他的面容慘白,嘴唇毫無血色,聽著玄隱進來,回頭施施一笑:「你來了。」
玄隱心中的某處被觸動了,他暗道自己真不是個人!
上前將易凈抱在懷裡,他帶著哭腔道:「哥哥你受累了,我不應該將此事告知敖州。」
易凈輕喘著氣,手有些用不上力。
方才給金吟注入了太多神力,導致他現在有些乏力了。
聽著玄隱如此內疚,他嘆了聲氣,輕輕的回應著易凈的擁抱。
「你知道的,我不會怪你。先帶我離開吧,有些累了,想去歇會兒。」
玄隱嗯了一聲,抱著易凈離開。
敖州早早的就命人準備了客房,讓玄隱帶著兩人過去。
院內曲徑通幽,不知名的花爭相鬥艷,景色瞧著比天庭還要好上不少。
只是兩人都沒有功夫欣賞這等美色,心中各懷心思。
花楓在外等了許久沒見到兩人出來,一人待得有些無聊便跑進去尋二人。
剛好碰著兩人以這種姿勢出來,登時便臊紅了臉,指著玄隱大罵無恥。
玄隱沒有理會他的指責,徑直抱著易凈進了房間。
花楓像是一隻聒噪的鳥一般,湊在玄隱身邊問個不停。
「神君這是怎的了。你這登徒浪子對他做了什麼。」
「好啊,你居然趁著我不在欺負神君。我,我雖打不過你,但為了神君也要試上一試!」
說著,花楓竟當真用起了法術。
玄隱輕飄飄的將人一把撥開,回頭冷眼看著花楓說道:「你若是不想讓你家神君好好歇息那便一直吵鬧吧,我且要看看他醒來了會如何說你。」
花楓瞟了眼易凈,衣服整齊,只是面上毫無血色,心中嘀咕了幾句,咒罵幾聲玄隱額不好,坐在一旁安靜起來。
玄隱攥著易凈的手,坐在床頭目光深情的望著他。
「哥哥,你放心,至此以後我的命便是你的,阿玄萬萬不會再讓你受此等苦楚。」
窗外夕陽西斜,夜色漸濃,此刻魔族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沒有了白日的熱鬧喧囂。
這一日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金吟成為了一個尋常凡人,對於敖州來說是幸也是不幸。
幾十年,或者百年,他們二人還是要面臨分別。
但相較而言,這得來不易的百年已經足夠了,敖州嘆了聲氣,悵然的撫摸著金吟的臉頰輕聲道:「這五百年來,第一個百年你心繫喚賢,余后的四百年你心繫復仇,不論哪個時候都未曾惦念過我。這一個百年裡,你安安靜靜的,全身心的陪著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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