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同之處
1.2
「簌簌」幾聲輕響，高大的樺樹輕輕抖動樹冠，又很快恢復安靜。
司徒晗光站在聳立的屋檐頂端，身後不多時便出現了幾名面容嚴肅的侍衛。
「砰！」他將手裡提著的沒有氣息的男人扔在腳邊，淡淡吩咐道：「划花他的臉，扔到亂葬崗去吧。」
「是！」
身為司徒晗光最信任的心腹，星燁上前幾步，關切地問道：「主子，此次潛入收穫如何？」
司徒晗光下意識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地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跟我事前的預想有些偏差，但卻的到了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星燁一頭霧水，「可是抓到了師英什麼把柄？」
「師英？」司徒晗光露出個不屑的表情，「本王還從未將他放在眼裡。不過是撿到了個寶貝，見獵心喜罷了。」
星燁似懂非懂，可他跟隨司徒晗光多年，能夠看出他此時心情不錯，便也微微笑了笑，說：「王爺有收穫，那便是好事了。」
「走吧。」話音未落，屋檐上的一行人便消失無蹤，徒留几絲餘韻飄散在空中。
「都給我打起精神，注意著點！老爺跟小姐們的東西要是磕了碰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中年嬤嬤叉著腰，一雙眼精光四射，盯著府里的僕人腳步匆匆從白馬寺里搬出各式各樣的行李，放到馬車上。
她不經意間轉頭一看，連忙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顛顛跑著迎了上去，點頭哈腰討好地問：「三小姐怎麼親自來了？可折煞奴婢了。」
師天荷笑著扶了扶她，說：「我只是關心行李收拾的如何了，畢竟午後咱們便要回尚書府，可一定要謹慎，莫要落下什麼東西。」
「三小姐儘管放心！外頭日頭太大，小姐是嬌貴人兒，千萬別曬到了！快些回房休息吧！」
老嬤嬤恭敬地將師天荷送走，又轉頭開始厲聲呵斥奴僕，變臉速度堪稱一絕。
午後，浩浩蕩蕩的車隊便從白馬寺出發，趕在入夜之前回了尚書府。
「白芒，去廚房幫我看看還有沒有吃的。」師天荷吩咐道。
「誒！」白芒脆生生地應了，可走了不過一會兒，就端著一盤豐盛的飯菜折返了。
「怎麼回事？」師天荷問。
「是主院廚房那邊派人送來的。」白芒表情奇怪，忍了又忍，終於挑起眉毛得意地笑了起來。
「小姐，咱們在寺院里的事可已經在下人之間傳遍了，這下，可沒人再敢小看小姐您了！」
師天荷不以為意，輕笑著說：「僅僅是這樣你就滿意了？且看著吧，往後的日子，有你享福的時候呢。」
次日一大清早，尚書府的管家元福就老老實實地等在了天香園的門外，待師天荷起床后，連忙將城郊莊子里奴僕的賣身契以及收成記錄和賬冊交了過來，言語之間多有討好，最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晌午，又有主院的丫鬟特地來請師天荷去正廳用午飯。
師天荷梳妝打扮完畢，只是略施粉黛，穿著天青色的羅裙，帶著翡翠耳墜，裊裊娜娜地來到了主廳，沖師英行了一禮。
「爹爹，姨娘，四妹妹。」她嬌弱地說。
「天荷來了，坐吧。」師英招呼三女兒坐下，鼻尖聞到一縷淡香，神情一怔。
他隱隱記得，自己的續弦溫氏，素日里最喜荷花，房中最愛點的就是那水蓮香，今天師天荷身上用的，可不就是久違了的水蓮香嗎？
師英心中在意，便問出了聲。
師天荷笑了笑，低眉順目地說：「女兒是個閑不下來的，今日無事便收拾了收拾小屋，偶然發現這幾罐水蓮香，想必是娘從前做好了卻沒來得及用的吧。」
她恭順的態度令師英十分受用，更是不由自主想起溫氏還在是，對自己百依百順，柔順恭敬，把他的生活打點得恰到好處。
思及此，師英對師天荷便更多了幾分憐惜。
「哼，陳年的舊香還拿出來用，你是想讓外人覺得咱們尚書府很窮酸嗎？還是說爹爹慢待了你？讓你連香料都買不起了？」師子萱最是厭惡師天荷那副無辜單純的模樣，譏笑道。
「萱兒！」沈姨娘神情一變，知道女兒惹了禍了！
她是師英從風月之地贖回來的，對男人的心理最是了解，所以才能憑著自己的姿色和手段讓師英把她抬為姨娘，生下了一兒一女，鞏固了地位。
可她照樣懂得男人的劣性根！
別看師英不在意兒女情長，冷心寡情，可男人都是得到的不如失去的，溫氏已經死了，在他心裡自然會更加美化，所有的壞處都不見了！
「孽障！」師英用力摔了碗，臉色鐵青看著敢頂撞他出言不遜的四女兒，又惡狠狠地瞪了沈冬一眼，「你就是這麼教女兒的？簡直沒有教養！」
「老爺息怒！」沈姨娘連忙要求饒，可師英似乎是要新仇舊恨一起算賬，大手一揮，不由分說道：「女兒不懂規矩，自然是你的責任！從今天開始禁足一個月！」
「老爺！」沈姨娘淚眼汪汪摟著師子萱，可看到師英難看的臉色，著實不敢求饒，只能默默忍了！
「小姐，沈姨娘跟四小姐真的被禁足了？」白芒喜出望外地問。
「嗯。」師天荷點點頭。
「太好了！」白芒笑得全無城府，「誰叫她們是壞蛋，這下總算遭到報應了！」
「白芒，我知道她們總是欺負你，這些年，你也受苦了。」師天荷內疚地說。
「為了小姐，白芒做什麼都是開心的！」白芒脆生生地說。
師天荷神情動容，母親死後，若說還有人是一門心思為了她著想，那便也只有白芒了吧！
上輩子她無依無靠，有時候連一口熱飯都吃不上，是白芒每日熬夜做漿洗衣物的粗活，賺一點微薄的銅板來為她買點吃食，自己則面黃肌瘦，整日被欺負。
到最後，白芒更是為她擋了幾個匪徒的欺凌，活活被打死在自己面前！
師天荷永遠都不會忘記，白芒曾經為她付出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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