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针尖麦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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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针尖麦芒

  呵?這是想要藉此來要挾自己么?柳婉音的臉色一點點的冷了下來,看著面前的嫻貴妃,語氣依舊是十分柔和的,「嫻貴妃,快起來吧,地上涼。」

  那嫻貴妃依舊紋絲不動,柳婉音只覺得自己的心裏面憋了一糰子火。

  一邊的芍藥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怔怔的看著柳婉音,似乎是指著她說些什麼,卻被小姐一個眼風掃了過來,頓時收起了自己雜七雜八的心思,安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嫻貴妃,本宮身子不爽利,這些代管鳳印這個事情還是交由你來吧。」柳婉音看著面前的人委實有些頭大,她怎麼可能會主動把權力要回來,她巴不得不沾染上這個麻煩,省的以後她想要出宮都要受人管束。

  跪在地上的嫻貴妃本來也就是試探一番,見著面前的女子果然如她話語裡面所說的一點興趣都沒有,她這才放下了心。

  「皇後娘娘,那個蘇妃不知禮,妾身已經罰了她了。」哦?聽到這句,柳婉音來了精神,剛剛才在那裡虛頭巴腦的半晌功夫,這時候是要來真格了嗎?

  她下意識的皺緊了眉毛,語氣裡面依舊是淡淡的,「那蘇妃委實是有些不懂事。」

  「那蘇夕才進宮裡面沒有多少時日,有了娘娘讓她抄幾遍《女誡》倒是能夠讓她定定心。」嫻貴妃撫著自己頭上的點翠步搖,低低的笑出聲,「妾身想著她行為做事情毛燥,還罰她抄了十遍宮規,這樣她以後也不會不知道規矩,得虧了娘娘心慈,要是遇到了別個的,只怕是那蘇妃命也不在了。」

  雖然那嫻貴妃句句是誇讚,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柳婉音總是感覺有些不對來,那嫻貴妃明褒暗貶,聽起來委實有些不舒服,她闔了眼,遮掩住了眼睛裡面的暗涌,「嫻貴妃教導有方。」

  那嫻貴妃本來是笑意盈盈的,聽見柳婉音這句話,頓時肖便僵硬在了臉上。

  這話哪裡是在誇獎她!

  皇后這句話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臉!把她的臉往地底下踩!

  登時臉一陣青一陣白,活脫脫就是開了個醬油鋪子,烏鴉鴉黑沉著一張臉,本來還姣好的面容,現在是一下子變得扭曲了起來。

  偏生氣人的是她也不敢言語上面造次,只能夠笑意盈盈的答應著,心裏面不知道把柳婉音咒罵了多少遍。

  柳婉音也懶得和那個嫻貴妃在那裡作弄什麼姐妹情深,心裏面只想著她本身也就是試探一下她這個皇後會不會接著這個由頭收回鳳印。

  一想到這裡,再加上紙鳶的事情,柳婉音只覺得心裏面委實是堵的慌。

  自然也不會給那嫻貴妃什麼好臉色,她不是想要跪么?那麼就由著她跪吧!

  嫻貴妃那邊正等著柳婉音發話,卻見著面前的皇后一臉蔫蔫,歪在床上一言不發。

  等了半晌功夫見著那皇後果然是沒有讓自己站起來的意思,嫻貴妃的臉色更加的黑沉了,正在她心裏面天人交戰的要不要自行起身的時候,那丫鬟卻是給自己解了圍。

  一邊的芍藥見著柳婉音神色萎靡,忙上前一步恭聲道,「貴妃娘娘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那便請回吧。」

  嫻貴妃剛剛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著面前的小丫鬟卻是不能反駁的說了一句,「我們家娘娘要休息了。」

  「喏,」嫻貴妃見著這般,也沒有再說些什麼福了一禮,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等到嫻貴妃遠去后,芍藥忙湊上前來,「小姐,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嫻貴妃那張臉?」

  「看到了,」柳婉音說話聲音蔫蔫的,「她也是好笑。」

  「可不是么?一點點也沉不住氣。」芍藥泡著茶嘴裡面還是止不住的叨叨,語氣裡面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來,「小姐你也不過就是小小懲罰了一下那個蘇妃,那嫻貴妃自己卻是顛顛的跑了出來,大概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就是蘇妃身後的靠山了。」

  「你也不能怎麼想,」柳婉音伸手接過芍藥端來的茶水,輕輕撮了一小口,語氣裡面依舊是淡淡的,「她只是在害怕我這是在隔山打牛,借著蘇夕這個由頭髮難,所以她這才要先發制人。」

  芍藥小心翼翼的拍著柳婉音的後背,眼睛裡面卻是浮上了一絲心疼來,「可是那個嫻貴妃實在是庸人自擾了。」

  「是啊,」喝完了一盞茶的柳婉音總算是覺得有些舒服,她長長的吐出了一口鬱氣,「估摸著在宮裡面橫行霸道慣了,生怕自己的護身符被原主人收回去,這才不得已自己出聲自保。」

  柳婉音這話倒是說的沒有錯,嫻貴妃坐在轎輦上,回想起剛剛才和柳婉音的交鋒,看來那個皇后真的和傳言一般病弱。

  「……,停。」正在嫻貴妃思緒翩躚之際,她美目一眼就看見了那一抹明黃色的背影,下意識的讓一邊的轎輦停了下來。

  「妾身拜見陛下,」看著面前穿個一身寶藍色對襟立領衫腰間圍著一圈素白百褶裙的妃嬪,顧月白在腦子裡面搜索了半晌發現委實是沒有任何的印象,自然也就是不冷不熱的答應了一聲,卻是打算大踏步的離開了。

  嫻貴妃良久等不到回答,眼見著那抹明黃色的背影即將是要擦肩而過的時候,頓時心下大急,忙不堪的開口說道,「陛下,妾身最近在宮裡面倒騰了一些秋菊茶,妾身派人給陛下送去?」

  「哦?」顧月白聽見這個來了些許興趣,繞到了嫻貴妃跟前,這時候他才發現面前的妃嬪倒是美麗的很,臉上的肌膚如同剛剛出窯的美人瓷一般白凈,許是因為剛剛說話實在是太過於緊張的緣故,她臉頰卻是飛了兩坨酡紅,柔化了些許深邃的五官多了些許小女兒的嬌態來。

  「……,」顧月白默然的看著一邊的小德子,收到眼神暗示的對方忙不堪的湊上前來,「嫻貴妃娘娘,那陛下現在還有要務,菊花茶的事情,日後再說吧。」

  聽見了小德子公公明顯的託詞,嫻貴妃心裏面有些失落,正在她福了一身準備退下的時候,不曾想卻是被面前的人給叫住了,「剛剛才你可是從椒房宮那裡出來的嗎?」

  「妾身正是,」嫻貴妃心下一驚,一時間琢磨不透面前的帝王心思。

  顧月白斂著眸子,語氣裡面卻是生不出一點點的波瀾,「那她最近還好嗎?」

  聽見顧月白的問話,嫻貴妃這才知道宮裡面的傳言並非作假,那帝后關係並不和睦,她輕聲開口,「皇後娘娘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妾身還沒有說上幾句話,她就已經乏了。」

  顧月白只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面前的女子說著椒房宮的那位病美人,也沒有覺得一點點的不耐煩來。

  「朕知道了,等到晚上的時候,你來送碗菊花茶給朕解解乏吧。」有了這一句話,嫻貴妃心下狂喜,忙不堪的答應了下來。

  「陛下,你心裏面記掛著皇後娘娘可是為什麼不去看看她呢?」等到兩人走遠后,小德子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疑惑。

  要是放在以前這般明目張胆的詢問聖意,只怕是要有一個掉腦袋的結局,可是這一次顧月白卻是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她是柳家的女兒。」

  只消這一句話,小德子就大抵明白了面前這位真龍天子的心裡所想,他弓著腰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做帝王雖享常人不能享的榮華富貴,但也由此不得不謹小慎微處處提防如履薄冰。

  顧月白並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見過柳婉音了。

  那時候他還是太子,那時候柳婉音還在垂髫之年。

  柳婉音雖然是柳府的大小姐,柳丞相的掌上明珠但實在是瘋的很,見著他趴在圍牆上,也不喊話,只自顧自的對著他笑。

  最開始,那顧月白只當是那小丫頭是被自己一張俊臉給迷住了,誰曾想,那柳婉音下一秒就帶著丫鬟支著一根碗口大的竹竿,輕輕一捅,便把自己從圍牆上抖落下去。

  所幸那圍牆底下有著高高的草垛子,大抵是丞相府買來燒柴火的。

  他只聽見圍牆那頭有個嬌俏俏的女孩子在那兒口齒利落的訓導著丫鬟,「看見你家小姐的做派了沒?以後遇到這種想要混進府裡面偷雞摸狗之輩,你就跟小姐我一樣,拿著個竹竿一桶,就跟之前我們粘知了一樣。」

  那聲音漸漸遠去,顧月白倒是低低的笑出了聲,那小丫頭倒是一個有趣的人呢。

  很快,他笑不出來了,因為他腳因為剛剛才的那一下,扭了。

  在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宮裡,因著偷跑出去這個事情,他還挨了太傅的兩個小板子。

  一邊在背底下敷冰塊,那顧月白還樂陶陶的想著,要是下一次在出宮,能夠遇見那丞相府的大小姐便好了。

  正這般想著,原來手心裏面的疼,好像是減輕了十倍一般,也不怎麼疼了,小德子一邊看著只當是陛下被摔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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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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