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刘家绿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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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得,那柳婉音生了一場大病,他就慢慢不去柳丞相府了,再後來,他父皇駕崩,他一個人擔起了國家的重任,還要在背後提防著攝政王。
顧月白只覺得自己身心俱疲,說曹操曹操到,等到顧月白才回宮沒多久,就見著顧游蕭大踏步的走到了他跟前。
顧游蕭臉上是掛著和藹的笑,但是顧月白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恨不得把面前人的假面給撕碎,「王叔,怎麼今日過來了這麼早?」
「臣只是想要問一下陛下的擇人最終目標罷了,」顧月白下意識皺緊了眉頭,佯裝不解,「什麼最終目標?」
「當時不是已經定下了嗎?」看著面前小皇帝裝瘋賣傻的作態,顧游蕭輕輕嘆了一口氣,決定把一切都挑明,「可是陛下如果說單單就靠一場夢就決定了科舉主考官的人選,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一些呢?」
顧月白冷眼看著面前口口聲聲說什麼草率的顧游蕭,心底暗暗冷哼了一聲,他這個皇叔到底在打什麼小算盤,他心裏面是在清楚不過的了,他下意識扯起了嘴角,「那依照王兄的意思……」
「自然是選擇前幾次有經驗的考官才是。」顧月白聽著這一句話,壓抑著自己的憤怒,嘴角的笑意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了。
選擇前幾次的考官?開什麼玩笑。如果真的按著攝政王所說,只怕是著了他的道。
「王叔這是說的哪裡的話,依著朕看,倒不如就按著夢境的指示,再者那陳攸南雖然是第一次做科舉考官,但是難免一回生二回熟,陳攸南再怎麼說還是做過了朕的老師,朕還是相信陳攸南的德行。」顧月白雖然語氣溫和,但是句句在理容不得其他人反駁。
顧游蕭見此便敗下陣來,索性也就讓這個小皇帝吃點苦頭。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違反皇叔居然會有了一點點的好處,顧月白原先因為柳婉音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可惜的是,他這樣子的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看著朝堂上面亂做了一鍋粥的群臣,顧月白摁了摁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本以為今天的朝中沒有什麼大事,可以早些回去歇息,沒有想到居然是看到了這般雞皮狗跳的景象。
顧月白的頭更疼了。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稟報。」說話的是個穿著紫色衣袍,前襟綉了一隻仙鶴的文臣,那大臣看上去左不過四十歲的年紀,蓄著美髯,端的是一派成穩大氣,但是說出來的話,就不像是他模樣那般了。
原本以為那大臣是要說什麼要緊的事情,可是不曾想到那大臣說的一句話險些讓他一口氣沒有喘的過來。
「如今陛下後宮尚無子嗣,陛下應該多管管後宮才是。」那人說的義正言辭,顧月白猛地一抬頭,卻見著自己的那個便宜皇叔正攏著袖子一派淡然的看著自己。
指不定就是顧游蕭的主意,明面上是希望他多多關心自己的後宮,實際上是想要一點點削奪他的權力!
他怎麼可能讓他那個皇叔得逞!
旋即便低低的笑出了聲,「劉大人這又是作何解釋啊?朕每日流連李貴妃的宮裡面倒是舒服得很,也不勞煩劉大人費心了。」
「倘若是劉大人真的是想要關心朕的後宮內庭之事,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那個綠珠吧。」顧月白語氣輕佻,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劉安然渾身直冒冷汗。
綠珠其實是他在天香閣裡面私自養的外室,偏偏他老婆善妒,他也就不敢把那綠珠姑娘納入房裡面。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嚼舌根,把綠珠姑娘的事情捅到了他老婆跟前。
他那善妒的大老婆,帶著一群家丁跑到了天香閣一頓打砸撒潑,逼得那綠珠姑娘萬般不得已想要上吊自盡。
也合該綠珠姑娘命大,被旁邊的小廝救下,只是被救下后,那綠珠姑娘心如死灰,再也不管他苦苦哀求,絞了頭髮去了那靜慧禪院做了姑子。從此青燈古佛伴餘生,再也不管紅塵事。
也因為這等子事,鬧得滿城風雨,他劉安然也成為了官員們之間的笑話。
他也只不過說受了別人的攛掇想要讓小皇帝收收心,早點把太子定下來,可是誰又能夠想到,那小皇帝雖然是看著愚笨,但是一些該知道的還是知道!
給了他好大一個沒臉,劉安然登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能夠諾諾的告退。
因著這麼一茬,倒也沒有了官員不會識眼色的湊上前來了,見狀,顧月白也是十分的滿意,揮了揮袖子,便道要下朝。
雖然在當眾給了劉安然臉色,顧月白的心情依舊是十分的不虞,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紅牆,一時間感慨萬千。
小德子跟在他身邊,見著陛下愁眉不展,貼心的上前建議陛下去御花園逛上一逛,說是什麼這些時日御花園裡面的菊花開的正好。
顧月白一聽,大喜,便脫了朝服換上了一席月白色的長袍。
「這就是你所說的菊花開的好?」顧月白也斜了小德子一眼,語氣裡面聽不出多少的悲喜,誰曾想,那小德子走到了一處灌木叢間,撥拉開了遮擋著的灌木,「陛下請看,這花開的不好么?」
顧月白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是沒有見過菊花,可是一糰子菊花擺在一起難免從視覺上有那麼一絲震撼的意思來。
「這花倒是開的好。」看見了面前的陛下果然是喜歡,小德子弓著腰好像是要獻寶一般,「陛下,可不是么,這些都是花房的,等到過些日子都要送到各宮主子那裡。」
顧月白微微眯起了眼睛,卻是指尖勾著那最為大的一朵白菊,溫聲道,「等這些花送到了花房后,讓這朵給朕送來。」
小德子看見了那白色的花瓣頓時心裏面有些猶豫,「陛下,這……您作為九五至尊,理應用明黃色,那其餘這些明黃色的花呢?」
顧月白一眼看去,正如小德子所說,那明黃色的花朵果然是最多的足足有二十盆。
「這些……,留六盆就夠了,其餘分派給各宮。」小德子忙答應了下來,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顧月白的身後。
看了須臾菊花顧月白覺得也沒有多少的意思,正在兩個人準備回宮的時候,卻見著一邊有人走了過來。
「陛下,那位妃嬪倒是有些眼生,」聽著小德子和自己切切察察,顧月白心裏面有些生厭,還沒有等到小德子繼續往下面說下去,他就比劃了一個手勢,「不必了,我們走吧。」
「小姐,奴婢都說了,這御花園裡面哪裡有什麼貓,你怎麼不相信啊?」看著一邊四處張望的小姐,芍藥心裏面卻是忽然有些委屈。
誰知道,柳婉音轉過身一臉深沉的教育著自己那一點點也不開竅的小丫鬟,「芍藥,話不能夠這麼說,我們應該是要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
「哈?」芍藥一時半會兒腦子裡面也轉不過彎來,她低低輕呼了一聲,「小姐小心,那邊有人過來了。」
柳婉音渾然不以為意,心想著不過就是一個人過來了,至於讓芍藥這般大驚小怪的嗎,等到她順著芍藥手指著的方向看過去,她一身的血液也是涼了半截。
這可不是上一次那個人么?他怎麼到了御花園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走吧,你家小姐我有些乏了,」柳婉音故作輕鬆道,芍藥也沒有去深想,乖順的跟在了柳婉音的後面,眼見著兩人就這麼插肩而過,柳婉音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要被發現了,柳婉音忙拉著芍藥快步小走了起來。
「陛下,怎麼了?」正走著的時候,顧月白卻是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看著那個小跑著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德子小心翼翼的覬覦著陛下的臉色,卻看見他臉色並無異樣,正在他放下一口氣的時候,卻聽見陛下忽而的來了這麼一句,「回去問問這是哪個宮裡的人。」
「哈?」小德子頓時瞠目結舌,陛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剛才連那婢女的容貌都沒有看清楚!
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小德子臉色不對,顧月白難得解釋了一番,「朕只是覺得那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眼熟。」
「……,喏。」對於陛下這等子無厘頭的要求小德子只能夠無奈的答應下來,但是對於如何尋找這麼一個人,小德子實在是毫無辦法。
「怎麼樣,有結果了嗎?」顧月白興緻勃勃的看著小德子,那小德子的臉色真的是說不上好,反倒是看上去是要哭出來似的,「陛下,奴才無能。」
「奴才問過了那邊的婢女,她們都說不知道那個人是哪個宮裡面的,」見著小德子這副子委屈的樣子,顧月白也不準備為難,下意識的揮了揮手,「也罷,朕只是覺得她有些眼熟罷了,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
「那……陛下還用找嗎?」小德子上前一步恭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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