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月白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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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月白问罪

  向來是冷冷清清的椒房宮,現在在柳婉音的床邊上烏泱泱的坐了一排人,其中一些妃嬪本來是不想過來,但是礙於自己在宮裡面好姐妹的勸導,忙不堪的走到了椒房宮。

  蘇雲嫻垂下了眼帘,她掃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自己那個便宜妹妹,這又該如何是好,可是她偏偏出來的急,也沒有帶上丫鬟,自然也就沒有法子給蘇夕傳消息。

  眼下也只能夠希望那蘇夕自己長點腦子自己過來,亦或著說陛下壓根就不知道這麼一號人物。

  「王太醫,怎麼樣?」見著那個請瞿老者把手上的細線鬆了開來,把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才給著顧月白回稟道,「陛下,娘娘現在的狀態是不容樂觀啊。」

  「要知道娘娘本就是身子虛弱,再加上現在怒火攻心……」王太醫的話也只是堪堪說了一小半,就不敢再說,只見著顧月白冷笑連連,「說下去。」

  「……,」王太醫卻是伏下了葯,弓著身子溫聲道,「陛下,臣也不敢妄自揣測,只是估計那皇後娘娘心裏面的淤阻是有一段時間了。」

  「所以皇後娘娘最近有沒有遇到過什麼人,什麼事?」見著王太醫這般的上道,顧月白故作沉思,「朕聽說,前段時間皇后和蘇妃有了爭執,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如此說來,那蘇妃呢?」

  顧月白垂下了眸子,語氣裡面卻是帶上了些許的冷意,蘇雲嫻暗呼糟糕,卻是不自覺的扭頭看一眼後邊,可是她頭上的斜斜插著的珍珠流蘇簪子還沒有來得及卸,就聽見整個大殿裡面,珍珠碰撞的聲響。

  後面也是站了兩排人,都是垂著頭,她也沒有辦法分辨的出每個人的面容,更無從知曉自己的那個便宜妹妹到底有沒有來,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

  「嫻貴妃到底是什麼情況?」正在她四下焦灼之際,卻冷不丁一下子被帝王點了一個名,「怎麼愛妃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大的好,難道是說在尋找一些什麼?」

  聽著面前的帝王篤定的語氣,蘇雲嫻忙不堪的搖頭,皺著鼻子道,「回稟陛下,妾身只是在找妾身的妹妹。」

  「……,」蘇雲嫻很久之前就在自家的典籍裡面看到過,人在緊張的條件下是萬萬不可能說假話的,身體的反應會真實的呈現出來。

  當時她還在想著這可不可以用做是一個毒藥,可是沒有等到她研發出來,這一句話就應在了自己的身上。

  見著蘇雲嫻這般的誠實,顧月白也是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還需要花費一番周折才能夠從那嫻貴妃嘴巴裡面掏出真話,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嫻貴妃居然是這般輕易的就說了。

  「哦?」顧月白微微挑了挑眉毛,語氣裡面卻是帶上了一些恰到好處的迷惑來,「沒想到嫻貴妃居然還有這等子的事,朕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蘇家應該是和柳家一般只有你一個女兒然後送入宮裡,愛妃又是從哪裡有一個妹妹呢?」

  帝王這般溫柔的模樣落在了旁人的眼裡,就是一副溫柔繾綣美如畫,落在李琳琅的眼睛裡面也是如此。

  即是是顧月白在逼問著面前的蘇雲嫻,也是一副子好模樣。

  可是作為當事人的蘇雲嫻可不這麼覺得,她抿了抿嘴唇,站在她這個角度,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面前帝王眼睛裡面的冷意,她垂下樂眼帘微微伏身,「先前蘇夕衝撞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仁慈,只是罰抄了一本女誡,妾就想著幾天過去,也不知道那蘇夕有沒有抄完。若是抄完了,也趕這個巧,把抄了的女誡遞交給皇後娘娘。」

  「趕巧?」顧月白的鼻尖裡面卻是擠出了一絲冷哼,「你倒是說的輕快。」

  被帝王直白的下了面子,蘇雲嫻的臉色有些慘淡無光,她白著一張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裡面卻是帶上了些許的委屈來,「陛下,妾身知道錯了。」

  「妾身沒有好好的管教好妹妹,妾身先前也不知道妾身的妹妹是那等子惡人,」蘇雲嫻正說著話,豆大的眼淚卻是從著嫻貴妃的眼眶上面落了下來,端的是哭的梨花帶雨,叫人一眼看過去心生憐憫,可是這一點點也不能打動面前的鐵石心腸。

  顧月白繞過了跪在一邊的嫻貴妃,反倒是扶起了王太醫的身子,那王太醫恨不得能夠鑽進地裡面,也合該自己倒霉遇到了天家這等子事。

  正在他胡思亂想著的時候,卻見著顧月白伸手把自己扶起,語氣溫和,「倒不如王太醫先開些方子,也好快點讓皇后喝下。」

  能夠被陛下親手拉起,王太醫是有些受寵若驚,忙不堪的點頭答應。

  等到王太醫出去后,不知道是不是宮妃們的錯覺,她們只覺得皇上身邊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幾個度。

  「去把蘇夕叫來。」顧月白猛地一撩前襟坐了下來,卻是看都不看蘇雲嫻一眼自顧自的對著小德子說道。

  蘇雲嫻見著顧月白這樣是知道他是來了真格,頓時只覺得心裏面拔涼的。

  這一次,她大概是完了。

  可惜的是面前的人,壓根就不可能聽到蘇雲嫻的心生,聽著小德子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蘇雲嫻好像是渾身抽離掉了力氣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看見她這般子模樣,也難免有一些宮妃開始懷疑起他們的嫻貴妃到底是有沒有做這些子骯髒齷齪的事情了。

  「公公怎麼來了?」蘇夕放下了手中的筆,看向了來人,看著桌子一邊擺放著的《女誡》,心思玲瓏的小德子自然是知道了蘇夕到底是在做什麼了。

  他垂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女子,語氣裡面依舊是淡淡的樣子,「還請娘娘隨我一起去一趟椒房宮。」

  一聽見椒房宮三個字的時候,蘇夕差不多是知道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垂下了眸子,語氣平靜,「本宮要帶《女誡》去嗎?」

  「但隨娘娘心意,」誰曾想那個公公居然是給了自己是個軟釘子,蘇夕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住陛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去椒房宮,居然還特意要派人過來請,蘇夕自己也是迷惑了。

  但是無論怎麼說,還是要把事情都做好了準備。

  「陛下,人帶到了。」顧月白原先斂著的眸子,一下子抬了起來,卻是看著那蘇夕來。

  蘇夕的長相和她那姐姐截然不同,長了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隻棋子一般。

  「妾身蘇夕參見陛下,」敲著那顧月白陰沉沉的臉色,蘇夕知道自己這次是落不到什麼好,更有甚者可能會被眼前的帝王問罪,於是乾乾脆脆的行了一個禮。

  顧月白臉上依舊是一片不咸不淡來,他看著面前款款行禮的蘇妃,語氣裡面浮上了些許的冷意,「朕就且問你,到底有沒有被皇后罰抄女誡。」

  「有,」好像是察覺到了顧月白語氣裡面的疏離,蘇夕忙不堪的回答道,「先前因為妾身無禮,頂撞了皇後娘娘,所以皇後娘娘讓妾身好好的抄寫一遍女誡,其一也是為了讓妾身知道宮裡面的規矩,其二……」

  「行了,」顧月白猛地一抬手,他可不想聽面前人的滔滔不絕,只直擊著最要緊的地方來。「那個姑姑去了哪裡?朕有話要問她。」

  蘇夕猛地瞪大了眼睛,悚然一驚,姑姑?陛下又是怎麼知道這麼一回事的,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時的那個秋姑姑,已經去了。」

  「哦?如何去的?」顧月白玩捏著自己腰間的玉佩,一時半會兒也瞧不出什麼名堂。

  那蘇夕抿了抿嘴唇,腦子裡面卻是瘋狂的轉動了起來,不行,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把這件事情給捅漏了出來。

  宮規裡面有寫,宮人身體髮膚受於父母,同是別人所生,身為主子,不得隨意褫奪宮人性命。如有罔顧性命罔顧王法的主子,即刻削其宮位,投入永巷。

  她想到了這麼一層,心裏面卻是更加的後悔自己被豬油蒙了心。

  蘇夕哆嗦著嘴唇,卻是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陛下,妾身回去后懲罰了一番那個奴婢,可是沒想到那個奴婢也是個氣性大的,才剛剛小小的挨了幾下,回去便是要死要活的,硬生生的絕了食。等到妾身發現的時候,她的身子都已經爛了。」

  蘇夕信口拈來,實際上那秋姑姑她連屍首都不曾見過一面,聽見了蘇夕這般的開脫,顧月白只覺得自己的眉心裏面微微一跳,他知道蘇夕她向來囂張跋扈,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宮妃居然滿嘴胡言,當即是冷哼一聲,「還都愣在那裡做什麼,把她宮面的丫鬟都召來!」

  蘇夕腿腳發軟,她本來以為陛下只是例常一問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現在看來,陛下哪裡是不想要追究,分明是想要置她於死地!

  她臨走的時候,也沒有和丫鬟通氣,只當是自己打殺了便打殺樂,可是又何曾想到過自己被秋後算賬的那天。

  她完了,蘇夕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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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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