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罚去永巷
21.21
在沒有對口供的情況下，想要查一件事情還是容易的很，等蘇夕宮裡面的宮女被幾個小太監押著的時候，那模樣倒是有幾分的滑稽。
「陛下，人都帶到了，」顧月白負手而立，冷眼掃過了面前一圈，語氣依舊是不咸不淡，「都在這裡？」
聽出了萬歲爺此刻好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小德子忙點了點頭，也沒有再敢上去觸霉頭。
「把你們叫來為的是什麼事情可都是知道了？」顧月白原先還是談笑風生的，陡然把聲音挑高了幾個度，這下子那些宮女們個個的直哆嗦，忙不堪的點頭。
而那蘇夕自然也是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宮女眼睛裡面迸發出來怨毒的光芒。
「朕接下來的話，就只問一遍，希望你們好生聽好了。」在場的小丫鬟們各個都瘋狂的點頭道，好像是稍有不慎，就會被面前這個爺生吞活剝了去，看見了眼前人們對於自己的緊張，顧月白也是十分的無奈了起來，但是還不得不做出了一副威嚴的樣子，「朕就問你們，你們可曾見過秋姑姑。」
一時間幾個丫鬟都是面面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吱聲的，平地裡面驀地響起了一道脆脆的聲音，「奴婢知道。」
「哦？」顧月白循著那聲音望去卻是不自覺的樂了，那小丫頭看上去也沒有多大，梳著一個雙丫髮式，平添了一層天真爛漫的意思來。
「那你說來聽聽。」顧月白原本以為那小丫鬟就會乖乖聽話，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奴婢居然要自己答應一個要求，「你說吧。」
「奴婢想要讓皇上保奴的性命，因為要是說了，奴婢……」那小丫鬟卻是拿著眼睛滴溜溜的在嫻貴妃身上轉了一圈。
被那丫鬟這般盯著的蘇雲嫻壓抑著心頭蹭蹭上漲的怒氣，強撐著笑意道，「陛下放心，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妾身和蘇妃都姓蘇，可是那些做人的道理妾身都是知曉的，陛下不必擔憂。」
「嗯，那你就等完事之後就去淑儀宮侍奉吧，李貴妃那裡正好也清凈。」見著陛下允了自己的恩典，那婢女自然是喜上眉梢，接連嗑了幾個響頭。
「……，那日蘇妃和皇後娘娘遇見的時候，蘇妃誤以為皇後娘娘是哪一個宮裡面偷偷跑出來的宮女，還沒有給她行禮，那秋姑姑是蘇妃娘娘身邊的老人，有什麼事情基本上都交由她過手，秋姑姑的意思就是想要教訓皇後娘娘，掌摑她幾下讓她知曉一下什麼是人間的規矩。」
「接著說，」顧月白緊抿著嘴唇，眼底滿是厲色，他從芍藥那裡聽來的信息就已經是十分的過分了，沒有想到真正的情況比她們口中還要糟糕了百倍。
看著一邊沉睡著昏迷不醒的柳婉音，顧月白心裏面泛起了一絲心疼來，在他不在的日子裡面，她得受了多少的委屈。
「……，」婉官看著陛下陰晴不定的臉色咽了一口唾沫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卻見著蘇夕猛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嗖一下躥到了婉官的跟前甩了她一巴掌，嘴巴裡面還在那裡罵罵咧咧的，「賤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蘇夕這副子「破斧成舟」的氣勢給驚訝的愣在了當場，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堂堂的妃子，居然會在陛下面前對著個小丫鬟動手。
蘇夕她下手極狠，猛地一下子就把婉官的臉頰刪了老高，到底是個小孩子，婉官卻是小聲地啜泣出聲。
顧月白臉色發青，險些都要被氣昏死了過去，他萬萬沒有想到那蘇夕居然是敢如此膽大妄為，當著他的面都敢對一個無辜的婢女下手，她還有什麼不敢的！
「還希望陛下做主！」婉官猛地嗑了一個響頭，看著面前的那個人，語氣裡面帶著一絲戚戚然。
「你放心，」顧月白安撫完婉官后，冷眼掃了眼嫻貴妃，「瞧瞧你們蘇家的這副子德性！」
平日里顧月白還顧忌著幾分蘇家的勢力，但是這一次實在是氣的有些狠了，眼睛裡面帶著些許戾氣，「要是這個小丫頭有什麼狀況，朕就唯你是問！」
「是……，陛下，」嫻貴妃剛剛想要說些兒好話，但是看著那人一臉冷色，默默的把自己心裏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那秋姑姑呢？」顧月白現在的心情差到了極致，他不知道自己的後宮裡面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了現在這副子樣子。
難道說是一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婉官看著顧月白現在這副子樣子，心裏面也是害怕的很，她低下了頭輕聲道，「那秋家姑姑，還沒有回到宮裡，就在那地兒被蘇妃派人拖走了打了三十棍子。」
「……，」顧月白默然的看著面前想要壓抑住自己的哭聲的婢女，心裏面卻是一片戚戚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這些婢女到底是遭遇了什麼，「然後呢？」
「然後那秋姑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說這話的時候，那婉官的身子瑟瑟發抖，看上去卻是怕的很了，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
顧月白只覺得心裏面煩悶，抬頭看著面前的小德子下意識冷了聲，「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正所謂，天子一怒，伏屍千里，小德子戰戰兢兢的把人帶了下去。
臨行前還不忘回頭看了顧月白一眼，蘇夕被拖下去的時候，是面如死灰的，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完了。
「好了，都傻愣在那裡做什麼？」顧月白如是說道，正在那些嬪妃面面相覷的時候，卻見著王太醫帶著剛剛才出鍋的湯藥回來了。
永巷，它位於皇城最偏僻的角落，雖然說是巷子，但還是有一方小小的宮殿，一群宮人們正圍在那裡說著話的時候，卻見著幾個太監拉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婦人走了過來。
「蘇妃娘娘，希望你能夠在此好好的活著，」蘇夕猛地往前一撲卻是抱住了小德子的大腿，語氣戚戚然，「德公公，本宮是被冤枉的！」
聽著那蘇夕的狡辯，小德子心底下還是有些瞧不起，他垂下了眼睛看著面前的狼狽至極的女子，聲音裡面依舊是冷的，「現在對於陛下而言，事情已經是下了定論，還希望蘇妃娘娘好生改造才是。」
「不，全部都是婉官那個賤人在那裡污衊本宮！」正這般的說著，蘇夕的形態卻是有些癲狂，看著他這副子樣子，小德子不自覺的收回了腳步。
「讓本宮去見皇上！」聽著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小德子心下一顫，這蘇夕莫不是瘋了？
想到了這裡，小德子只想快快離開，那蘇夕洞察了他的意圖猛地一撲，卻被旁邊的一個太監惡狠狠的踹了一腳，狼狽的滾到了地上。
「呵，」正在蘇夕痛苦嘶壕的時候，一位婢女走了過來，手裡面還拎著剛剛才才洗好的衣服，濕漉漉的滴著水。
不知道為什麼蘇夕的心裏面卻是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嘿，小的們，快點給她上上什麼叫做規矩——」
椒房宮雖然氣氛還是先前一般的凝固，但是見著那葯一點點的灌進了柳婉音的嘴巴里，在場的嬪妃都是出了一口氣。
那王太醫是醫術最為頂尖的，有他出手，可以說是沒有拉不回來的性命，果不其然，這才剛剛灌下了幾口葯，就見著那柳婉音睜開了眼睛醒轉了過來。
「啊？陛下？」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睜開了眼睛，顧月白握緊了她的手，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焦灼，「怎麼樣，有沒有感覺身子好一些？」
「多謝陛下費心，」柳婉音坐起身伏著身子，但還是低低的咳了一聲。
見著她醒轉過來，顧月白的心情好了些許，柳婉音瞥著一邊的人，語氣裡面泛上了一絲迷惑來，「怎麼這些人都在這裡搞了這麼大陣仗？」
「她們都是聽到你生病的消息，然後立馬趕過來探望你，」聽出了柳婉音話語裡面的疑惑，顧月白忙不堪的解釋道。
「哦，」柳婉音斂下了眸子，現下她迫切需要睡眠，因為長時間的演戲，她確實是有些累了。
她卻是暗暗的的看了一眼一邊的芍藥，看著自己家小丫鬟抿著嘴笑，心裏面已經是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是成功了。
「……，感覺怎麼樣了？」顧月白扶住了柳婉音的身子，替她順著氣，卻見著她感激的笑了笑，「好多了。」
顧月白怔了怔，卻是收回了手，看著她的容貌有著幾分幼時的感覺。
「好了，讓她們呆在原地也不是一個事兒，讓她們也要回去休息吧。」既然皇後娘娘都已經開了金口，顧月白也不再多說些什麼，「都各自回去歇息吧。」
眾人得了命就各自退下。
唯獨只留了嫻貴妃一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恭聲道，「陛下，妾身和嫻貴妃好歹也是姐妹一場，可否和陛下求一個恩典，讓妾身去永巷看看她？」
顧月白冷哼一聲，「你們倒是姐妹情深。蒹葭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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