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苏夕之死
22.22
「姐姐！」蘇雲嫻提著一盞小燈籠，自己得心裏面也是十分的慌張，她才剛剛踏入永巷，就見著自己那個遠房妹妹，撲了上來。
蘇夕也不知到遭遇了什麼，接著燈籠微弱的光芒，蘇雲嫻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現在的模樣到底是有多麼的狼狽。
原先頭上的釵環早已經消失不見，就連衣服上都被扯出了一條大長條來。
「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蘇夕是哭的撕心裂肺，可是面前的人卻是不為所動，彎下了身子，冷眼看著她，「蘇夕，只要你告訴本宮，那個東西到底是在哪裡？」
一聽到嫻貴妃這麼說，蘇夕一下子抽回了手，整張臉都變得摻白的，「姐姐，你要是不願意救妹妹我，直接說就是了，為什麼要在那裡拐彎抹角呢？」
「妹妹，你想到哪裡去了？」嫻貴妃頓下了身子，笑得是一臉柔和，但是語氣卻是有些冷淡，可是蘇夕因為處於緊繃的狀態，一直都沒有察覺出嫻貴妃語氣的不對，「你想想，你姐姐我和太后關係甚好，太后特別想要看你們家裡面的一個方子。」
「哈？太後娘娘？」蘇夕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心裏面卻滿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來，「那這麼說，我是有救了？」
「嗯，」嫻貴妃輕輕點了點頭，處在困境中的蘇夕哪裡還有心情，去分辨她說的到底是是真還是假，只拉著嫻貴妃的手，凄凄哀哀的祈求著，眼淚如斷了線一般的珍珠，都掉落了下來，「那好姐姐，我告訴你，那個東西就是在我寢房裡旁邊的一個箱子里，姐姐你拿著這個去。」正說著話，蘇夕從那手腕子上褪下了一隻金釧來。
嫻貴妃捏著那金釧，心下瞭然，她笑意盈盈的對著那蘇夕說道，「好妹妹，你放心好了，姐姐我就算是拼了這個老命也要給你救出來的。再等等姐姐去小廚房給你拿些吃食來。」
「多謝姐姐！」看著嫻貴妃安排的這般妥帖，蘇夕自然是喜出望外。
忙點頭謝過，看著嫻貴妃遠去的背影，蘇夕的心裏面生出一絲希望來。
或許這一次，姐姐就能帶來好消息。
打蘇夕被打入永巷后，她那宮殿裡面就亮著燈到現在都沒有熄滅。
嫻貴妃撩起了裙擺，大踏步的走了進去，裡面服侍的小丫鬟還以為是自己家娘娘回來了，忙歡天喜地的迎了上去，卻見著是蒹葭宮的嫻貴妃，忙住了口，福了福身子，「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帶我去你家娘娘的寢房，她有東西要本宮帶著，」一聽到是自己家娘娘的名號，那侍婢不疑有他，忙帶嫻貴妃去自家娘娘的寢宮。
一到了目的地，蘇雲嫻隨意找了一個由頭把那丫鬟差了出去。
依著蘇夕那樣子跋扈的個性，她自然不會把那東西藏的多深，果不其然，她才剛剛打開那個小抽屜，就見著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一本書。
再翻到最後一頁，入眼就是一頁紅紙，那紙上的顏色斑駁如同血跡，蘇雲嫻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喜悅的笑意來。
「你們家娘娘餓著了，想要我給她帶些湯，你們還不快點去做點熱湯，」被嫻貴妃這麼一訓斥，那丫頭忙領命跑走了。
等湯等的實在是有些無聊，嫻貴妃細細的打量起了蘇夕的寢宮，她房間裡面都是一些小玩意，蘇雲嫻的目光觸及到了牆上掛著的紙鳶的時候，卻是低低的笑出了聲，「嘿，你們家娘娘，喜歡那小玩意啊？」
那牆上掛著的赫然是一隻金魚紙鳶，那紙鳶看上去也不太新，扇骨還折了一根，看上去好像被人精心修過，蘇雲嫻嘴角噙著一絲笑，「沒想到你們家娘娘居然也喜歡放紙鳶。」
「貴妃娘娘，這個不是我們家娘娘放的，這是她在外邊撿來的？」蘇雲嫻笑著答應了一聲，但是眼睛裡面卻是掠過了一絲深思，依著蘇夕的個性決計無可能把什麼不重要的東西放在自己身邊，思及此，她卻是笑意吟吟的對著那小丫鬟要把那紙鳶帶走。
「貴妃娘娘，這……」那小丫鬟正猶疑之間，卻見著嫻貴妃一句話便說的她啞口無言，只能同意嫻貴妃的請求。
「那湯好了沒有，倘若說好了的話，那麼本宮就直接給蘇夕送去。」蘇雲嫻淺淺的蹙著眉，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的冷色來。
皇宮的夜，依舊是黑的很，誰也不知道在這個夜裡可以發生多少秘密。
「唔——」蘇夕痛苦的掙扎著，她萬萬沒有想到當時她送出去的書，現在就成為了一把捅死自己的利劍。
「呵，」蘇雲嫻低低的冷嘲樂一聲，語氣裡面多了一絲淡淡的諷刺來，「還要謝謝妹妹給本宮送的葯書了，還希望妹妹相信我們蘇家祖傳的手藝，絕對不會讓別人發現什麼一場的。」
蘇雲嫻早就已經掐滅了蠟燭，壓根就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她知道自己腳底下現在正躺著一個軟趴趴的人。
夜深了，無人注意到當年囂張的蘇妃，現在已經香魂一縷隨風消散。
蘇雲嫻覺得有些冷，攏了攏袖子，大踏步的離開了。
「娘娘，你怎麼這麼晚回來？」蘇雲嫻才剛剛一進門，就見著自己家的丫鬟迎了上來，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哭腔來。
蘇雲嫻心裏面清楚的很，是自己的丫鬟放心不下自己，她笑著把自己哦身上的衣服給自己的那個丫鬟遞過去，懶聲道，「本宮要休息了。」
在蘇雲嫻梳洗完畢，合衣而眠的時候，椒房宮那裡燈還亮著。
第一次和顧月白這般長時間獨處，柳婉音覺得自己好大的不自在，擰過了頭，故意不看顧月白。
誰知道面前的人居然會使出了小性子，顧月白有些哭笑不得，旋即心裏面卻是濃濃的愧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柳婉音居然吃了這般的苦。
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皇后受苦了。」
沒想到他作為一個帝王居然肯低聲下氣的道歉，柳婉音的心裏面很是意外，訝異的抬起了眼睛，看著面前憔悴了很多的帝王，旋即便垂下了眸子，「都是妾身的錯，讓陛下費心了。」
柳婉音她前半句並沒有錯，其實她也只不過是因為懶得日日化妝，吃了白玉門特製的蜜丸，偽造出了衣服久病未愈模樣，可是看見顧月白這般模樣，柳婉音心裏面有些過意不去。
生怕帝王窺見自己的小心思，柳婉音索性閉上了眼睛不再看他。
顧月白只當她心裏面還在慪著氣，索性便坐在柳婉音床旁邊脫著皂靴。
柳婉音聽見耳旁窸窸窣窣的動靜，壓根也沒有當一回事，誰知道，下一秒就鑽進來了一個不知名的物體。
柳婉音訝異的睜開了眼睛，不曾想卻直直的撞進了那人琥珀色的眸子，登時鬧了一個大紅臉，糯糯道，「陛下怎麼……」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顧月白掩住了嘴唇，「睡吧。」
柳婉音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見著那帝王闔上了眼睛，眼睛裡面俱是疲態來。
「……，」柳婉音默然，也合眼沉沉的睡著了。
她不知道的是，聽著耳邊人清淺的鼻息，顧月白於黑夜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在帷帳的遮擋下，月光壓根就進不來，顧月白測過頭也不敢發出多大的聲響，安安靜靜的看著一邊安穩睡著的麗人，心裏面卻是不自覺的想起了過往的種種。
「我告訴你，本小姐是相府嫡女，你可千萬不要再爬本小姐的牆了！」那時候的顧月白，偷穿了侍從的衣服偷跑出來，也就是為了看柳婉音一眼，誰知道那小丫頭拿著竹竿故作兇狠的樣子看上去倒是滑稽的很，想到了這裡，顧月白忍不住笑出了聲。
旋即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轉過了頭，看著一邊的沒有什麼動靜陷入了安恬睡眠的柳婉音，這才低低的舒了一口氣。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話的，「相府的大小姐果然巾幗不讓鬚眉，可惜你還是拿本公子沒轍。」他還打算拉拉仇恨值就被氣的不行的柳婉音一竿子捅了下去。
現在想來，那段日子委實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了，顧月白眉宇間籠罩了一層郁色，他也沒有能夠再多跑幾次柳丞相家的後院，就收到了父王駕崩，攝政王代為執政，他作為太子被迫加上了皇位，幾番妝點下，成為了整個王朝最精緻的傀儡。
但是他心裏面，還是不自覺的挂念著丞相府後院里那一方小小的庭院，天知道，他得知柳婉音成為了皇后時，他那一番隱秘的竊喜。
如今得償所願，顧月白真切的希望這日子慢一點，再慢一點。
顧月白闔上了眼，也學著柳婉音那般放平了呼吸，他睫羽微微顫抖，日子不會像他所想的那般平淡的過去的，他和顧游蕭那裡終究有一場死戰，到那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他希望，自己會是成為王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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