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殿试遇挫
23.23
顧月白端坐於金殿之上,科考的前兩輪已然完畢,現在便是那些士子最為關心的殿試。
看著在自己面前一眾排開的士子,顧月白的嘴角浮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可是當他目光觸及到了後邊人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不自禁的收了一收。
丁白裴?他怎麼會在這裡?
想起來那一天他和這個人這個人在茶館裡面遇到的不愉快,顧月白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
在殿試這一環節,可以說成績已經不重要,起決定因素的更是這個人能不能得到帝王的歡心。
「呵,」顧月白看著不疾不徐的緩步走上前來的丁白裴,嘴角卻是擠出了一絲冷笑,看樣子不虞的很。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那丁白裴距離他還是有一段距離,在加上有著冠冕的抵擋,丁白裴壓根就看不清楚顧月白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
只站在一邊哆嗦著小腿心裏面有些戰慄,他向來就聽說這個陛下不太好相與,可是沒有想到居然會變成了現在這副子的模樣。
一時間,整個大殿上都安靜了下來,旁的舉子皆是拿著眼睛瞅著一邊的丁白裴,好像是在疑惑他為什麼遲遲不開口。
汗水卻是一滴滴的從那丁白裴的腦袋上面落了下來。
他和那個小陛下是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陛下對於旁人都是和顏悅色,偏偏到了他卻卡了殼。
「近前來,」面前的帝王終於是徐尊降貴的開了口,丁白裴這才長長的舒出了一口氣。
「說一說自己對於現今官員的看法。」聽著顧月白這麼說,丁白裴是愣了神,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旁人都是一些尋常問題,到了他這裡這題目就這麼的稀奇古怪了起來呢?
他下意識的鎖緊了眉頭,只當這個問題是個陷阱,自然是客套疏離的把那顧月白的手下從頭誇到了尾。
但是丁白裴自己哦心裏面清楚的很,這個帝王分明就是在為難他。
殿試的時候,非議以後的同僚,丁白裴覺得自己是真的不要命了。
他心裏面對於那個小皇帝的厭惡又多了一層,這個小皇帝哪裡趕的上攝政王半分,思及此,他卻是拿著自己眼尾的餘光瞅著一邊站著的顧游蕭,卻見著他長身玉立,壓根就沒有往自己的方向看上一眼。
丁白裴的心裏面泛起了一絲自嘲,他原本以為自己說完之後,就能夠安安靜靜的退後,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小皇帝居然說自己說不到點子上。
「不如,丁白裴你再細細說說呢?」聽到了顧月白這麼一句,丁白裴雖然臉上沒有多少的波動,但是心裏面已經是腹誹了不知道多少遍。
「陛下,這一題實在是太難了,」丁白裴不得不低下了頭,忍氣吞聲道。
誰知道面前的男子卻是步步緊逼,「丁舉人,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我……,」丁白裴一時間頹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聽見那帝王冷著一張臉喊了一句下一個。
丁白裴知道自己的仕途估計是堵死了。
椒房宮。
「小姐,」為了圖個方便,芍藥經過了柳婉音允許,把那草藥小爐子放在了房子里。
有了上次的一番子做戲,柳婉音不得不承認,效果是巨大的。
她眯著眼睛看著椒房宮新添的物什,鼻子裡面全部都是一股子中藥的味道,「芍藥,今兒個御膳房可曾做了什麼吃食?」
「哎呀,小姐,你怎麼還在那裡關心這什麼吃食呢,你有沒有聽到那殿裡面的消息?」柳婉音無奈的看著自己的丫鬟,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的悲傷來,「你家小姐我壓根就沒有出去過,又如何和你一樣聽得外面的許多消息?」
芍藥一聽委實是這麼一個禮,她便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傾倒著,「他們說,今兒個陛下在大殿之上難為人了。」
「哦?」柳婉音不咸不淡的答應了一句,對於顧月白的事情,她其實是沒有一點點的興趣,但是礙於自己哦家小丫鬟興奮的模樣,她也不好從中打斷,「那你好好說道說道,陛下到底是怎麼難為別人的,要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小心我撕你的嘴!」
芍藥見著柳婉音眼角眉梢都藏著笑,心裏面清楚的很,她這個小姐不過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心裏面還是心疼她的。
「小姐,你不知道,當時那個丁舉人被陛下為難成了什麼樣,說來也奇怪,那個丁舉人好歹也是筆試科目的第一名,沒有想到陛下居然是這麼的不給他面子,還叫他品評那些官員的品行。」聽著那個姓丁的舉人,柳婉音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她總感覺道好像是有哪裡不對一般。
柳婉音揪住了褙子邊角,低聲詢問道,「你可知道那個丁舉人叫什麼名字?」
卻見著芍藥搖了搖頭,眼神裡面是一片懵懂,「小姐,他們也只是拿著丁舉人的喊著,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叫什麼名字。」
看那芍藥一問三不知的模樣,柳婉音勉強把自己心裏面的疑惑給壓了下來,看著面前的芍藥,卻是伸手朝著那小爐子指了指,「你也不看牢些。」
經由了自己家小姐的提點,芍藥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才沉醉於八卦,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小姐的葯都已經漫掉了。
「小姐,這葯汁還是和往常一樣澆花么?」柳婉音幾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芍藥領命出去后,整個房間裡面只剩下了柳婉音一個人。
丁舉人……柳婉音嘴裡面不自覺的絮叨著這個名字,腦子裡面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時她和顧月白第一次在茶館裡面見面的時候,好像也有一個姓丁的書生在那兒抨擊時事,還在那裡大放厥詞說什麼她這個無雙公子不過就是沽名釣譽之輩。
會是他么……,柳婉音陷入了深思,倘若真的是他,那麼也不怪顧月白這般子為難他了。
丁白裴覺得自己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今兒個殿試就不順利,偏偏自己幾個昔日的朋友也都是沒眼力見識的,看他一副頹然懊喪的樣子,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他,反而基本上都是出言諷刺。
「我們的丁大才子,今兒個怎麼就歇了火呢?」為首的自然是曾經被他反對過的一個大胖子,他滴溜著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珠子,眼睛裡面很明顯的是幸災樂禍了起來。
丁白裴本來心情就不大好看著他這副子樣子,心裏面更是窩了一團火氣,不自覺的揮了揮手,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怒氣來,「去去去,心裡正煩著呢!」
那大胖子壓根就沒有聽出來他話裡面驅趕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的不要臉的貼了上去,「誒呀呀,要我說,丁白裴你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那就和我們兄弟幾個說一說啊,老憋在心裏面也不是一個事情。」
丁白裴冷笑連連,這幾個人當他是傻子一樣糊弄么?想到了今兒個在大殿上都情形,他的臉色又暗淡了些許,「沒什麼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的,就不勞幾位兄弟挂念了。」
原本以為這樣子就可以把那幾個兄弟給支走,但是丁白裴還是想的簡單了。
那胖子旁邊一個就下意識的開口打抱不平了起來,「丁兄,要知道我們兩個人雖然平時相處不和洽,平日裡面總是有著些許紛爭,但是現在你出了這種事情,我們弟兄幾個看了也是難過。」
「不如,我們就去喝一盞吧?」原本另一邊一直安靜的一個也插了一句嘴。
丁白裴怎麼不知道這些人就是赤果果的想要看他笑話外加把他當個冤大頭來坑。
「不必了,」丁白裴的眼睛裡面帶著些許血絲,卻是徑自走到了自己的床上合著衣服睡下,「我還是睡上一覺,等等那個結果吧。」
他們其餘的幾個,自然是知道丁白裴口中的結果是什麼,對視了一眼,都相互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出了滿滿的諷刺來。
雖然那丁白裴平日裡面有些恃才傲物,但是他本人的才氣卻確實是沒有的說的,但是一想到早上丁白裴在當今陛下面前受挫的模樣,他們哥們三個就忍不住在心裏面偷笑。
那胖子走過去替丁白裴掖好了被子,廢了好大力氣,才遮掩住了他嘴裡面的嘲笑,故作寬和道,「丁兄弟,你還是不要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正事。」
丁白裴也無意於再和他說些什麼,只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看上去疲憊的很,全然不見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
等到那幾個人出去后,自然是點上了一盅小酒和那濃妝艷抹的姑娘大肆吹噓起自己的才華來,連帶著也踩了丁白裴一腳,語氣裡面無非就是對於丁白裴今早在殿試吃癟的鄙夷來。
丁白裴一覺渾渾噩噩的一直睡到了晚上,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尋著那幾個狐朋狗友卻不見了蹤跡。
等到他推開門,迎面而來就是一盆冷水,幾個狐朋狗友,尖聲高叫著,「恭喜丁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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