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奴婢茜茜
30.3
「嘔——,」事實上,李琳琅還是高估了自己對於一些事情的承受能力,等她還準備細細驗證一番,看著那已經變形的臉,胃裡面的東西卻是忍不住的上涌。
「娘娘……,」這下子倒是搞得浮茱心裏面是十分的自責了起來,她下意識的覺得自己都是自己的錯,「都怪奴婢,奴婢剛剛才應該攔住娘娘的。」
「本宮沒事。」李琳琅苦笑連連,難不成她還要說實在是慶幸自己壓根還沒有用晚膳么?
她嘔的實在是有些久了,只覺得自己是眼冒金星,下意識的吐出了一口鬱氣,手指卻是朝著那屍體指了一指,「去,把這個抬到房間裡面去。」
「哈?娘娘你瘋了?」浮茱壓低了聲音,她實在是有些想不通自己家娘娘為什麼要做出這般的決定,下意識的輕輕嘆了一口氣,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還是不要這樣了吧。」
「不,」李琳琅雖然語氣十分的溫和,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堅定的很,她下意識的鎖緊了眉頭,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本宮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浮茱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實在是不理解李琳琅為什麼要這般的說,可是看見了自己家娘娘這般固執的模樣,她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娘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李琳琅抿了抿嘴唇,要是是先前,她倒可以不管不問,可是現在她旁邊的那個丫鬟,就是陛下派過來的,她心裏面也不清楚那丫鬟會不會和陛下有所聯繫。
再遑論先前那蘇妃因為打死了一個丫鬟,被陛下貶到了永巷,現在境況都不知道怎麼樣了。
現下,這丫鬟先前就是她宮裡面,又是和陛下派的丫鬟鬧了矛盾,一時心裏面想不開跳了井,可是……
李琳琅的眸光暗了暗,雖然說在井裡面的身子泡了有些腫脹,但是,李琳琅還是清楚的看到了海草脖子上一圈青紫色的痕迹。
正在她斟酌之時,卻見著那一群小丫鬟唧唧喳喳的喊出了聲,「茜茜醒了。」
茜茜正是剛剛才那個丫鬟的名字。
見著十幾正好,李琳琅命了兩個膽大的把那小丫鬟的屍體給抬到了房間裡面。
有了這個由頭,陛下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了。
李琳琅心裏面樂滋滋的想,下一秒眼睛裡面卻是被一層愁光給籠罩上了。
等回到了淑儀宮正房的時候,李琳琅下意識的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一邊的浮茱則是體貼的給自己家娘娘端上了一杯參茶,說是要李琳琅安安心神。
「茜茜,你和海草是什麼關係?」李琳琅喝完參茶后,果然精神好了些許,只蹙著眉問著自己面前的茜茜,語氣裡面卻是多出來了意思疑問來。
對於貴妃娘娘的疑惑,那個被喚作是茜茜的丫頭則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哭啼啼道,「娘娘,求娘娘為海草做主!」
李琳琅和浮茱主僕兩個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今兒個明明也是那丫鬟自己招來的,現在這個茜茜為什麼又口口聲聲的說起來要給海草做主。
莫不成是這個其中果然是有什麼冤屈么?
想到了這裡,李琳琅卻是不自覺得打了一個哆嗦她接下來就是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中,要是事情真的不是這樣,那為什麼那海草沒有當面說明?
「茜茜,你倒是說說,如何要娘娘給海草做主。」一聽見了浮茱說了這話,那個宮婢就好像是抓住了致命稻草一般。
茜茜重重的嗑了一記響頭,到底是因為用力過猛的緣故,她額頭上迅速出現了一個圓圓的破口,可是她心裏面卻一點都沒有感覺,看著李琳琅卻是痴痴的落下了眼淚來,「娘娘,海草冤枉,她不是自己要跳井的!」
一聽見那茜茜說出來這麼一句話的時候,李琳琅心裏面卻是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那茜茜說的是關於跳井的事情,而不是她和那婉官的事情。見著那茜茜一臉凄楚的模樣,李琳琅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那麼你又是如何覺得,這海草是被人謀害了呢?」
「雖然海草和其他幾個一起做婢女的相處並不是很和洽,但是娘娘既然說出了要海草去永巷,她也是不敢不尊從的。」茜茜一邊說著自己臉頰上面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哭哭啼啼道,「等到奴婢過去的時候,就見著那海草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奴婢在剛剛進宮的時候,就受了海草的恩惠,如今那海草遇難,奴婢斷然沒有不見的道理,」茜茜嘆了一口氣看著她的模樣,倒是和那海草是十分的情真意切,語氣里的酸楚,倒是讓李琳琅心裏面也覺得一陣子的難過來。
她下意識的讓一邊的浮茱扶起了茜茜,要她先緩緩,不必那般鬱結緩上了片刻,再把那事情慢慢道來。
可是茜茜哪裡肯依,見著娘娘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心裡的苦水倒,泣涕漣漣,聲音凄切有如子規啼血,「那時候,奴婢去了海草的屋子,給她送了一些保暖的衣裳,奴婢心裡實在是清楚的很。」
「那永巷本來就是犯了錯的宮女們浣洗衣服的地方,倘若是去了只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可是要是在那天寒地凍的日子,去洗衣服,奴婢怕海草受不了這等子苦,就特意去給她帶了一些新衣裳。」
「嗯,你繼續說。」李琳琅在一邊安靜的聽著那宮女的敘述,旋即就聽見了那宮女來了這麼一句,「當時海草姐姐還和奴婢說了好些體己話,她還說什麼到時候要回來看奴婢。」
「可是誰又能夠知道,這一下子,全然就是天人兩隔。」說到了這裡,那丫鬟再也忍不住了,嚎啕出聲。
「……,」李琳琅默然的坐在了一邊,倒是浮茱忙趕過去,好好的勸導了茜茜一番。
正在那時候,那傳信的小丫鬟卻是快步的回來了,李琳琅下意識的起了身子,詢問這那個小丫鬟,「事情辦的如何了?」
「好的很哩,」那丫鬟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睛眉梢裡面都醞釀著喜意,「陛下說他改完奏摺就過來。」
也無怪她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感情,那海草在幾個丫鬟裡面本就是出了名的跋扈,之前那海草被李琳琅派到了永巷就已經是讓她們姐妹幾個只覺得自己的心裏面痛快的狠了。
現在這海草一下子沒了,那小丫鬟自然是心裏面樂陶陶的很。
也偏偏就茜茜這一個活寶兒,居然還能夠念著那海草的好。
說來李琳琅,對於那幾個丫鬟實際上也壓根不怎麼熟悉,她所熟悉的也就是自己宮裡面的幾個丫鬟。
所以對於丫鬟們的各執一詞,她心裏面又是有些沒底來。
浮茱好像是猜出來了她心裏面的想法,拉了拉她的衣袖,漆黑的眼珠子裡面卻是氤氳著一陣子的霧氣,倒是叫李琳琅看得有些愣神。
「娘娘,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什麼干係。」
「呵,」李琳琅低低冷笑了一聲,輕聲道,「但願吧。」
瞧出了自己主子眉眼裡面的哀傷,不知道為什麼,浮茱只覺得自己的心口也有些作痛,她不知道說給自己還是說給李琳琅聽,「娘娘放心,會沒有事情的。」
「但願吧。」李琳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
正在主僕兩人交談的時候,卻聽見了門口傳來了一陣朗笑的聲音,語氣裡面依舊是一派平靜來。
「參見陛下。」聽見了外面的動靜,那李琳琅也迎了上去,福了福身子。
「那丫鬟在哪裡?」聽見了這麼一問,李琳琅卻是伸手對著那已經蓋了白布的海草的身子指了一指,「陛下,正是那裡。」
正說著,卻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給顧月白說了清楚,顧月白一聽到了婉官的時候,下意識的輕輕笑了笑,「朕只是覺得皇后那裡不方便,再加上婉官本來就是從嫻貴妃那出來的,思來想去,卻是沒有人比你再合適的了。」
李琳琅心裏面也能夠理解顧月白的意思,只拉著顧月白的手把海草跳井的始末說了一個清楚,聽明白后,顧月白下意識的蹙緊了眉毛,「這等子事情,愛妃你自己來就可以了。」
「倘若要是真按著陛下說的來便罷了,」李琳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語氣裡面卻是帶了一絲悲傷來,「可偏偏有一個小丫鬟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
「說那海草的死是另有隱情。」聽了這麼一個說法,顧月白心裏面也是來了興味,「那個丫鬟現在在哪裡?」
柳婉音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面前,語氣溫和,「她還在那裡跪著呢。」
「你且抬起頭來。」茜茜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哆嗦,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九五至尊。
她心裏面實在是怕得很,可是面前那九五至尊卻是出乎意料的俊美。
茜茜卻是有些看呆了去,下意識的又垂上了眼睛。
「奴婢名喚茜茜,正是為海草鳴冤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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