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帝后生分
40.4
既然有了這麼一句話,柳婉音就好像是有了一道免死金牌,那麼她心裏面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她緩步上前,到了那帝王跟前。
顧月白今天穿的是十分的簡單,他穿了一件青白色的圓領袍。
柳婉音手才剛剛碰到了顧月白的手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的臉一下子燒紅了。
柳婉音臉頰滾燙鬆開了手,聲音卻是細若蚊吶,「陛下,妾身實在是不能夠……」
「哦?」顧月白的眼神裡面卻是多出了一絲笑意來,「不能夠什麼?」
「不過就是尋常民間裡面娘子給丈夫寬衣罷了,娘子你又有什麼不能夠的呢?」不知道是不熟柳婉音的錯覺,她總覺得那顧月白的語氣裡面總有了一點點調笑的意思,她別開了臉,冷聲道,「陛下你是說笑了。」
「哼,」顧月白的嘴角意味不明的牽扯了一下,臉上依舊是沒有多少的變化玩,依舊是一副溫柔繾綣的模樣來,「娘子如何會說朕說笑了呢?」
「朕說得都是一些真心話。」顧月白看上去是誠懇的很,可惜他這副子樣子,卻一點點也沒有讓柳婉音放下了警惕來,誰知道這個皇帝腦子裡面都是些什麼。
既然他自己也渾然不在意,那她也沒有不要再扭扭捏捏的了,思及此她手上的動作沒有一點點的停頓,伸手旋開了那顧月白身上的紐扣。
在她的動作下,青白色的圓領袍被脫了下來,露出了米白色的裡衣。
「娘子這般,為夫有些不太好意思了。」顧月白低笑出聲。
那柳婉音恨不得自己一個爆栗敲在了顧月白腦袋上,他還在那裡說什麼不好意思?
也不看看是誰起了這麼一個頭!
看著柳婉音這副子羞惱的模樣,顧月白只覺得是十分的有意思,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柳婉音離他極近。
按理說,看到了自己童年心心念念的女子正站在了他的面前,成為了他的皇后,那個和他攜手一生的人。
他心裏面應該感覺到欣悅才是,可惜他心裏面微微的發苦。
顧月白清楚的很,雖然那柳婉音成為了他的妻子,可惜她的心思不在自己這兒。
思及此,他苦笑出聲,卻見著那柳婉音已經疊好了那圓領袍,正揮著小手看著他。
顧月白笑得是霽月清風,眼神溫和,「怎麼了?」
「唔,」柳婉音默然,她總不能說是看著他發獃自己心裏面也是不怎麼爽利吧?
只能夠變扭道,「妾身把你的衣服疊起來了。」
「噗嗤,」只見著那顧月白低低的笑出了聲,長臂一伸把柳婉音擁入了懷裡,「以後這些事情讓下人們來就了,也不勞煩娘子了。」
柳婉音靠在那顧月白溫熱的胸肌上,心跳如鼓擂,顧月白的語氣繾綣纏綿,溫柔的像一罈子蜜要把她溺死了去。
她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起來,先前她對李琳琅多有鄙薄,覺得她相信帝王的心留在了自己那裡未免也太過於痴傻。
等到顧月白把相同的一套故技重施到了自己身上,她也差不多知道了為什麼那李琳琅這般的痴戀。
居然還相信帝王有愛。
想到了這裡,柳婉音好像被一盆冷水潑了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柳婉音她垂下了眼帘,心裏面卻是覺得有著幾分可悲的意思來。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最是無情帝王家,她合上了眸子,低低的吐出了一口鬱氣。
她應該知道的。
似乎是察覺出了她心裏面的低落,顧月白低下了頭,長發垂落在了柳婉音的臉頰處,軟軟的癢。
「娘子在想些什麼呢?」柳婉音臉上依舊是笑嘻嘻的看上去是十分的溫和來,「妾身就是在想以後……」
「以後?」顧月白訝異出聲,柳婉音自知是自己口誤,她急急補上了一句,「妾身就是想著以後秋獵的事情。」
「原來如此,」聽見了柳婉音這般的說,顧月白倒也是放下了心來,他朗笑出聲,手卻不自覺的摩挲著柳婉音的手來,「秋獵不佛就是一件小事情,皇后無需掛懷。」
「朕方才說了,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去問母后就是了。」柳婉音斂下了眸子,語氣里多了一絲怯怯來,「只怕是到時候……」
她雖然沒有怎麼見過太后,可是她直覺卻是覺得那太后應該是不怎麼喜歡自己的。
對於她的擔心,顧月白卻是渾然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是笑呵呵道,「沒有什麼,到時候朕給你撐場子。」
「那就多謝陛下了。」柳婉音輕聲開口。
有了美人的道謝,顧月白只覺得自己的心裏面是十分的暢快,卻是摟著柳婉音站了起來。
一邊的宮婢們也十分有顏色,紛紛過去合了床簾,順手也吹滅了蠟燭。
柳婉音素來習慣了那床歸自己一個人躺,現下多了一個人卻是怎麼也不舒服了起來,她不安的動了動,卻聽見了身邊人沒有什麼動靜,卻是悄悄的把那被子朝自己的拉了一點。
這才安安穩穩的睡了過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等她側了一個身,那顧月白就睜開了眼睛。
眼尾餘光瞥見了那縮成一團的人兒,心裏面總算是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她覺得那柳婉音的心思壓根就不在自己這裡。
她不喜歡自己。
認識到了這個原因,顧月白的心裏面複雜的很。
那她會喜歡誰呢?
他自打登上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后,對她的了解也就戛然而止,他只覺得十分的無措。
顧月白垂下了眼帘,眼底已經是一片暗涌,所以在他不在的日子裡面,她到底遇見了誰又喜歡了誰呢……
腦子裡面一團亂麻,顧月白索性就把事情撇到了一邊,合上了眸子,眼神依舊是冰冷的。
他不管那柳婉音到底心在哪裡,現在她終究是他的皇后!
他不相信,等上十幾年的時間,那柳婉音還不能夠死了心!
「你說什麼?」李琳琅站起了身,眼神裡面卻是十分的訝異,「你說昨晚陛下留宿在了椒房宮?」
「是。」浮茱只覺得自己面前的娘娘模樣實在是可怕的很,她瑟瑟發抖,只敢點頭說了一句是。
「……,」李琳琅心裏面氣得直哆嗦,她要費盡心思才能夠見著皇上一面,合著那皇後娘娘默不作聲的就能夠把皇帝拉下來留宿!
陛下不是不喜歡她的么?李琳琅的雙目赤紅,她可還記得當時帝后大婚,顧月白壓根就沒有踏入椒房宮半步,怎麼現在倒是去的殷勤了?
想到了這裡,她擰緊了眉頭,問向了一邊的浮茱,「那椒房宮可傳來什麼別的消息么?」
「未曾。」浮茱搖了搖頭,「就是說昨晚陛下留宿……」
「給本宮閉嘴!」癲狂的李琳琅壓根就聽不得這些話,那浮茱也不願意自己找不痛快,乖乖的閉上了嘴。
她忙到了一邊端起了茶杯給李琳琅倒上了一盞茶,想要藉此讓她下下火。
李琳琅心裡哪裡還能夠喝的下茶,她猛地一揮手,就把那茶盞摔到了地上,摔了一個四分五裂。
「娘娘……」浮茱看著那茶盞心裏面只覺得是十分的失望,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李琳琅,就矮下了身子去收拾起地上的碎片來。
不曾想被那碎瓷片的邊角給刮傷了手指,鮮血慢慢擁了出來。
浮茱一邊收拾一邊大顆大顆的掉著眼淚,她想不明白為什麼之前還很好的娘娘現在居然變成了這般。
李琳琅眸子看到了浮茱手上的鮮血,她眼神微微一動,一直等到了浮茱出去也沒有聽到那李琳琅喊住自己的聲音。
浮茱的心裏面有點失望。
和李琳琅氣急敗壞截然不同的是太後宮裡面,可以說是一團喜氣洋洋的意思。
那在太後面前侍奉的婢女最開始見著那太後娘娘熟睡著,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吵醒她。
等到了太后自然醒后,這才迫不及待的上前稟報。
一聽見自己宮女這般的說,那太后眼睛裡面卻是十分的喜悅來。
「昨天月白果真是留宿椒房宮了?」正說著她好像還是有些不確定一般,又重複問了一聲,那宮女點了點頭,語氣裡面帶著笑來,「娘娘,可不是么!」
「誒呦,」太后朗笑開口,「那就是說,哀家快要抱上小皇孫了?」
見著那太后這般歡天喜地的模樣,那一旁的宮人們心裏面也是十分的高興,但還是提醒了太后一下,「娘娘,你也先不要想太多,這陛下願意宿在椒房宮,那也才剛剛開始。不一定有皇孫呢。」
「那你說,哀家什麼時候可以抱上皇孫啊?」聽見了太后的問話,一邊的丫鬟立馬回答道,「娘娘,等到到時候機緣到了,那麼你就自然而然的可以抱皇孫了。」
太后連連點頭,只說那丫頭說的好,下一句讓那一邊兩個小丫頭各自領命出去,「那柳家丫頭向來身子骨不好,快從哀家的庫房裡面拿出些東西給那柳家小丫頭送過去,讓她好好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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