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秋猎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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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婉音心裏面默然,她低低冷哼出聲,她怎麼可能聽不明白面前人說的話,合著她是故意給自己挖坑,她心下正這般的想著,眼尾勾起了一抹輕嘲來,「妹妹這又是說的哪裡的話,只不過是見著那兩位貴人有些好奇罷了。」
「按理說,那貴人不應該到妹妹那裡么,現下突然到了姐姐這裡,姐姐實在是有些受寵若驚。」
對於面前柳婉音這番的說辭,嫻貴妃笑意吟吟的抬起了手指,眼神冷然,「姐姐,現下你的身子骨好了,那麼也是合該物歸原主的。」
「妹妹我這麼多年,為了這宮裡面細細大大小小的事情,可是愁得白頭髮都多了幾根,」正說著話,蘇雲嫻卻是摸著自己的頭髮,語氣裡面帶上了絲絲的笑,瞧見了蘇雲嫻的那副子模樣,好像是真的頭疼的緊。
「妹妹,」柳婉音的眉宇間卻是籠罩了一層輕愁,不同嫻貴妃的假模假式,她是真的是有些頭疼,倘若那嫻貴妃說到做到,果真是把那大權交還了她,她還委實拿蘇雲嫻沒有什麼發法子,因為這些有理有據的很。
柳婉音的心思一轉,眉宇間依舊是帶著絲絲薄笑,「妹妹,你身處貴妃之位,姐姐我雖是中宮,但是姐姐自己的身子比誰都要清楚的很,明面上姐姐的身子是好了很多,但是實際上,姐姐的身子是已經掏空了的。」
柳婉音的聲音看上去是十分的楚楚可憐,看著柳婉音這般,蘇雲嫻心思微微一動,她只覺得面前的中宮好像是真的不想要得到那大權一般。
她不自禁的想起了先前蘇妃出事情的時候,她裝模作樣的想要把大權交還給柳婉音,但是面前的這個皇后卻是堅決的拒絕了。
正這般的心想著,蘇雲嫻心裏面差不多有了底細,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那妹妹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見著花費了良久,才見著嫻貴妃答應了下來,柳婉音低低的舒了一口氣,旋即就見著蘇雲嫻開了口,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淡然的意思來,「那兩個貴人原先是好姐妹,後來因為了一件衣服鬧的徹底板了。」
「哦?」柳婉音聽及此,這蘇雲嫻話里話外的意思合著那剛剛才的兩位貴人是事出有因么?
但一想著那兩個人找自己板扯的事情,柳婉音緊鎖了眉頭,語氣裡面多了些許複雜的意思來,「也是怪可憐的。」
「呵,」蘇雲嫻低低的笑了一聲,「姐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柳婉音默然,一時半會兒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雲嫻在暗示著什麼,她眯起了眼睛,「妹妹是在說那淑儀宮的那位么?」
這話才剛剛說出口,就見著蘇雲嫻的眼神裡面閃過了一絲興味來,她半托著自己的下巴,「姐姐又何必過渡解讀,妹妹只是隨意的感慨一番罷了。」
那柳婉音臉上掛不住笑,臉色明顯黯淡了些許,旋即她就起身告辭。
等著柳婉音離開蒹葭宮的時候,「小姐,」芍藥的心裏面奇怪的很,為什麼自己家小姐還和那蒹葭宮的那一位那般好聲好氣的說著話,要她說那蒹葭宮的那一位也未免太過分了些,居然明著暗著擠兌自己家小姐!一想到剛剛才的場景,芍藥就覺得自己的心裏面慪著氣,下意識的蹙緊了自己的眉頭,語氣裡面帶上了些許羞惱的意思來,「小姐,你難道真的要這麼忍下了這一口氣么?」
「哈?芍藥你在說什麼呢?」正發著呆的柳婉音見著自己家的小丫鬟語氣裡面滿是氣鼓鼓的意思,心裏面不自覺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轉頭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芍藥來,「芍藥你是在說方才那嫻貴妃么?」
見著自己家的小姐總算是明白了她話裡面的意思,芍藥自然是連連點頭,心下更是不忿了起來,「都怪奴婢沒用,剛剛才居然沒有給小姐好好教訓一下那蒹葭宮的那一位。」
「好了,」見著芍藥氣鼓鼓的模樣,柳婉音忍俊不禁,語氣裡面多了些許笑來,「我們現下都是要離開的人了,又何必那麼糾結呢?」
芍藥被小姐這麼一安慰,心下雀躍。四天彈指而過,
這天才蒙蒙黑,柳婉音就起了身,也是依著了太后的要求,讓芍藥給自己盛裝打扮起來。
「小姐,你可真好看。」芍藥的語氣裡面多了些許欣悅的意思,看著銅鏡裡面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頰,柳婉音微微勾起了一絲笑來,「別貧嘴了,走吧。」
芍藥說的果真沒錯,縱然是這幾天顧月白經常見柳婉音,可見著她這副模樣,還是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眉眼裡面的柔和更是增加了些許,他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柳婉音的手。
柳婉音這才剛剛站定了腳,就聽見了內侍的尖細嗓子驀地響起,「嫻貴妃到!」
柳婉音順著門口望去,就見著蘇雲嫻在一眾宮人的擁簇下,快步走了過來,蘇雲嫻今兒個穿了件寶藍色的對襟衫子,發頂上的點翠簪子垂落了一小串的珍珠,搖晃間多了些許風情。
待兩人站定后,那些大臣也陸陸續續的抵達了廣場,顧月白見著人悉數到齊,那一邊的太監見狀,朗聲道,「起程。」
顧月白他也就獨獨帶了柳婉音和蘇雲嫻兩個,至於李琳琅則是留在了宮裡面鎮場子。
「……,浮茱,」李琳琅喝了一口茶水,只覺得現下心裏面空落落的,她此刻也是打扮的整整齊齊的坐在了妝鏡前,眼神裡面劃過了些許悲傷的意思。
「時辰到了吧?」見著自家主子這般悲傷,浮茱心下反而是疏離而又客氣,她點了點頭,「估摸著現下陛下她們都已經到了那京城外了。」
皇家的秋獵是在北山,距離著那京城估摸就是十里的車程,李琳琅微微眯起了眼睛,還沒有等到她說些什麼,就見著門口跌跌撞撞的跑來了一個小丫鬟,那浮茱見狀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低聲呵斥著自己面前的小丫鬟,「莽莽撞撞的像什麼樣子?!」
「貴妃娘娘,大事不好了!」李琳琅心裏面本來就是十分的不虞,現下見著了那小丫鬟這般,心下勾起了怒火,「什麼事情?」
「娘娘,」那丫鬟駭的連一句話也說不清,「和貴人被人毒殺了!」
對於那和貴人,李琳琅並不怎麼了解,見著這丫鬟這般,驚得自己的臉色白了白,這陛下和中宮才剛剛離開,到底是誰那麼大的膽子?
柳婉音的聲音冷凝,「被誰毒殺了?」
那小丫鬟也是低頭落淚,連連搖頭,「奴婢不知,還請娘娘過去看一看吧!」
等到李琳琅過去的時候,那和貴人的身子早已經涼透了,見著她死不泯目一臉青紫的模樣,李琳琅揪緊了自己的手帕,側頭對著一邊的小丫鬟道,「把你們娘娘抬出去送往平苑,不要走漏了風聲。」
「是,」那兩個小丫鬟也是抖抖索索的離了開去,李琳琅看著那和貴人才咬了一小口的小糕點陷入了深思。
那糕點通身金黃,李琳琅伸手看著那糕點表面的糖霜,微微眯起了眼睛。
浮茱見著她這般,眼睛微微動了一下,但是到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也不知道那淑儀宮的那一位到底是發的什麼瘋,這陛下和中宮連帶著嫻貴妃這才剛剛走,她就把所有的妃嬪都喊到了御花園,說是要舉辦什麼秋糕會,也藉此給大重江山祈福,為了這一次秋糕會,李琳琅還特意從自己的俸銀里取了兩百兩做彩頭。
雖然說妃嬪吃穿用度都由內務府分發,但是平日里需要打點的地方還是有很多,大部分人,手裡面都沒有多少的銀子。
見著李琳琅居然這般的大方,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踴躍報名起來。
見此形狀,李琳琅就把那秋糕會定在了三日後,也正巧是秋獵顧月白一行人回來的日子。
「你太莽撞了。」李琳琅跪在太後面前,容色淡淡,打她宣布完秋糕會的時候,就來到了太后這裡,把事情稟報完后,看著面前的女子,太后輕輕搖頭開口道。
「宮廷里死個小貴人實在是稀鬆平常,只吩咐著小廝把她抬出去就是,何必這番大費周章的想要找出殺人兇手呢?」對於太后的發問,李琳琅咬了咬牙,眼睛裡面帶上了些倔強的意思來,「太後娘娘,妾身覺得總歸是要給死者一個公道的。」
「……,」太后默然的看著面前的李琳琅,嘆了一口氣,「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反而是打草驚蛇?」
「妾身會留意那糖霜的下落的。」李琳琅的眼神裡面帶了些許無奈的意思,她知道自己的行為魯莽,但是她實在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還沒有綻放,就悄然無息的熄滅。
也不願意自己做那個旁觀者,見著李琳琅已經做了決定,對此太后也不做多言,從手腕里取下來了佛珠,「這是哀家平日帶的,可保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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