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帝后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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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帝后交心

  「小姐!」那廂的柳婉音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卻被一邊的芍藥給推醒了。

  「怎麼了?」柳婉音睜開了眼睛,定定的看著面前哭的眼睛有如兩個核桃仁一般大的芍藥,忍俊不禁:「芍藥,你這個眼睛又是怎麼了?」

  「小姐,我們到了,」芍藥一點也不想讓柳婉音知道真相,只紅著眼睛別過了臉,語氣裡面多了些許哭腔來,「我們到了。」

  「到皇城了么?」聞言,柳婉音有些欣喜的想要爬起了身子,可是她現下得身子軟的很,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能夠對著芍藥伸出了收,要她把自己扶起來。

  「到了。」芍藥在柳婉音的身後墊了個軟墊子,伶俐道:「只怕是還有不長的時間就要到了宮裡了。」

  柳婉音依靠在了軟墊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到皇城了么?」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柳婉音這才剛剛開了口,就說自己實在是渴的很,芍藥忙給她端了一盞茶來。

  「小姐,你做的什麼夢?」芍藥也是有些好奇了起來。

  柳婉音呀了一口茶,旋即便合上了眸子,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了箭傷的原因,自己的身子骨實在是疼得很。

  連帶著自己的胸口處,也是翻滾著疼。

  為了緩解自己身上的疼痛,柳婉音故意朝著一邊的軟墊拱了拱,這才喟嘆出聲,「我做夢夢到了我回到了丞相府。」

  「那時候,我還小的很,」柳婉音沉沉的睡著:「我故意在你的臉上花了兩隻大烏龜,當時夢裡面的你,氣的呀。」

  「……,」芍藥默然得聽著柳婉音平淡的敘述,她只覺得自己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淚水啪嗒啪嗒的落在了自己粉紅色的丫鬟服上面,她也不敢放肆出聲,只抬起了胳膊抹著眼淚。

  「但是芍藥你還是繼續給我一起盪鞦韆。」柳婉音的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的笑意來,「我們越飛越高,一直衝破了整個丞相府。」

  「嗯,」芍藥勉強壓抑著自己喉嚨裡面的哭腔,但是那顫抖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等到了她再睜開了眼睛,卻見著面前的柳婉音早就已經睜開了眼睛,一臉柔和的看著她。

  「小姐。」應為是受了驚嚇,芍藥忍不住打了一個哭嗝。

  「芍藥,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好歹也是從那丞相府和我一起入了宮,」柳婉音艱難的伸出了手,拉住了芍藥的袖子,眼睛裡面多了些許懇求的意思,「我們好歹相處了這麼多年,小姐我也是知道了你的性子,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請告訴我吧。」

  「我知道,這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柳婉音見著那芍藥的鼻子紅了,直蹙起了眉頭,低低的哭出了聲。「都告訴小姐,好不好?」

  見著柳婉音這般,芍藥卻是再也忍不住了,拿著帕子掩著臉,卻是忍不住啜泣道,「小姐,不是奴婢想要瞞著你,而是……」

  芍藥泣不成聲,半晌這才抽抽噎噎道,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悲哀的意思來,「小姐,那御醫說那箭矢上面淬了毒,要是找不到解藥的話,那麼你活不了月余。」

  「呵,」柳婉音心下瞭然,合上了眸子,卻是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我困了,你先出去吧。」

  「可是……,」芍藥定定的看著面前的柳婉音,心裏面卻是多了些許擔憂來:「小姐,奴婢還是繼續呆在馬車裡面吧。」

  然而,芍藥也沒有當到了柳婉音回話。

  等到了柳婉音再度睜開眼睛得時候,卻發覺了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的寢殿裡面。

  不過是幾日沒有回來,柳婉音卻生出了一股子恍如隔世的感覺來。

  「芍藥,」柳婉音看著四下里空落落的,她心裏面悵然,越發的覺得自己心裏面焦躁的很了,只能幹啞著嗓子喊著芍藥的名字:「芍藥,給我端杯水來!」

  「來了!」回話的並不是芍藥的聲音,柳婉音只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心下困惑:「陛下?」

  正說著,卻見著顧月白端著一盞茶,掀開了珠簾大踏步走了過來。

  柳婉音現下一點點也不想見著了這個忍,她扭開了臉,看著帷帳的另一邊,語氣裡面生不出多少的波瀾:「陛下你怎麼來了?」

  「朕……,」顧月白原先想要和柳婉音說上很多的話,可見著柳婉音這般披頭散髮憔悴都是模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朕來看看你。」

  「妾身已是將死之人,何必辱沒了陛下的眼睛呢?」說罷,柳婉音低垂著睫毛,一動不動。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裏面對顧月白有氣,說出來的話都懟著顧月白的心窩戳。

  見著柳婉音這般,顧月白心裏面清楚的很,她心裡有氣。

  「你是因為朕才這般的,」顧月白伸手握住了柳婉音冰涼的小手,語氣裡面似有承諾:「放心,朕會治好你的。」

  「妾身都知道了。」柳婉音終究還是忍不住,透明得淚珠從濃密的睫羽里沁了出來,良久,嘴角這才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意來:「陛下又何必欺瞞妾身呢?」

  「……,」顧月白默然,「你都知道了?」

  「誰告訴你的?」顧月白的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怒意。

  旋即他就把自己心裏面的怒氣壓了下來。

  對於他這番的表現早有預料,柳婉音勾起了嘴角,但是她的語氣實在是飄忽的很,抬起了眼睛看著那帷帳來:「陛下何必追根究底呢?反正現下妾身已然是知曉這件事情了,再多遮掩也是無益。」

  「……,」顧月白默然,忍不住抓緊了柳婉音的纖纖素手,柳婉音因為身子骨弱,她的手素來是冷冷的。

  現下,顧月白覺得柳婉音的手更加的冷了。

  他看著面前得柳婉音,只覺得自己的喉頭有些發堵,「朕,是朕對不起你。」

  「說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柳婉音下意識的想要抬手,抽離了自己的手,可是她被顧月白抓住了動彈不得,「一切都是命數罷了。」

  「朕不信命。」顧月白看著柳婉音這般平淡的側臉,冷聲咬牙切齒道。

  「朕多年前,就心儀於你,」顧月白摩挲著柳婉音的手,語氣裡面多上了繾綣的意思:「朕還記得那時候的你。」

  「哈,陛下?」聞言,柳婉音十分的詫異了。

  她除了喬裝打扮成了那無雙公子,基本上都不怎麼出門,更遑論是遇見了顧月白呢?

  好像是猜出來了柳婉音心裏面的迷惑,顧月白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那時候你年紀不大,個性倒是張揚的很。」

  「還記不記得你之前,曾經示範給丫頭捅下來了那趴在牆頭的浪蕩子?」柳婉音聞言,下意識的蹙緊了眉頭,良久還是搖了搖頭,「不怎麼記得了。」

  「無礙,」雖然說,顧月白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柳婉音這番的反應,但是看著她這般的模樣,顧月白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裏面空落落的。

  「可是朕不想你進了宮,就變了。」顧月白低低的嘆了口氣,語氣急切,「朕當初大婚夜,沒有踏足椒房宮,並非是不喜歡你,而是攝政王叔在書房裡面拉著朕說了一宿的話。」

  「陛下的意思是,不喜歡這樣的妾身么?」柳婉音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諷刺的笑,卻是合上了眸子:「可是,陛下難道忘了么?」

  「人總是要變得。」

  「嗯,朕知道,」顧月白再度握緊了柳婉音的手,眼睛裡面閃爍著晶瑩的淚光,「所以朕慢慢接受這樣的你。」

  「朕慢慢發現,雖然你收斂了自己那張揚的脾性,但是你在這宮廷裡面生活的並不如意。」顧月白眸子裡面遮掩不住的悲傷,「朕心想著,你性子純善,朕願意護你,愛你。」

  「你願意給朕一個機會么?」柳婉音抬起了眸子,心裏面沒有多少的漣漪。

  她所想要的,並非是面前最尊貴的帝王之愛,她想要的是一片屬於她自己的天地。

  讓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著。

  「如果說,」柳婉音抬起了眼睛,定定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顧月白,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嘲弄:「陛下,和妾身一個將死之人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朕不許你說這種話,朕說了,會治好你!」顧月白赤紅著眼睛,剛剛開了口,就被柳婉音打斷。

  柳婉音的聲音裡面多了些許疲憊來:「陛下,縱然是妾身的身子骨好全,妾身……也不會答應。」

  柳婉音的最後幾個字也是格外的清晰。

  「為什麼?」顧月白訝異的瞪大了眼睛,語氣裡面多上了些許的憤怒的意思,「阿音你這是什麼意思?!」

  「妾身的意思是,」柳婉音垂下了眼帘,她只覺得自己的頭實在是疼得很,實在是沒有心情再和顧月白糾纏,微微抿起了自己的嘴巴,一字一頓再一次重複道,「縱然是妾身身子骨好著,妾身亦然——」

  「不會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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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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