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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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再次相見

  「皇叔,你是知道我的。」顧月白見著面前的顧游蕭這般輕而易舉的就戳穿自己的心事,他重重的嘆一口氣,他的眼角眉梢都堆砌著苦意,語氣裡面也多上些許無奈來,「自打皇后離世后,朕就……」

  顧月白的眼神裡面籠罩著愁緒,而顧游蕭自然是清楚的很,自己那侄子話中有話,他上前拍了拍顧月白的肩膀,柔聲安慰道:「陛下,人活在這世上一輩子,總歸是要往前面看的。」

  「呵,」顧月白的唇齒間溢出一絲冷笑,抬眼看著面前的顧游蕭,眼神哀慟:「皇叔,你不用安慰朕,朕心裏面自有把握。」

  「更何況,」顧月白的語氣微微一頓,下一句話就好像是刀子一般徑直的扎在顧游蕭的心頭,「更何況,皇叔你往前面看了大半輩子不是也照樣沒有忘掉么?」

  「你……,」見著顧月白這般的伶牙俐齒,顧游蕭一時間也沒有想出多少反駁的話,只甩了下袖子,冷聲道:「那不知侄兒你可願意隨我去見一個人。」

  「不必。」顧月白想都不想就回絕面前的顧游蕭,他擦乾淨臉頰上的淚水,故意作弄出一副堅強的模樣,語氣裡面多上些許輕嘲:「朕還要趕緊回宮,看一看那些禮官們到底是怎麼說的。」

  「哦?陛下的意思是……,」顧游蕭抬眼看著顧月白,只等著他一個解釋。

  「朕還要回宮安頓一下母后的喪事。」不知道為什麼,見著顧游蕭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模樣,顧月白的心裏面平白無故的生出一股子的心虛。

  可是下一秒,顧游蕭的話,就把他心裏面的所有理由給堵住:「那陛下,要是微臣說,你這一次不和微臣走上這一趟,陛下你可能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顧月白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顧游蕭,語氣里沾染了些許的薄怒:「皇叔你這是在威脅朕么?」

  「陛下,微臣不敢,」顧游蕭攏著袖子,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顧月白:「只要你喊我皇叔一天,那麼我們就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的話,那就還望陛下放心,我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傷害到你的。」

  「讓你去和我見一個人,也只是希望陛下在未來的日子裡面不要留有什麼遺憾罷了。」

  「而不是和你皇叔這般,一輩子都活在那掙扎痛苦中。」顧游蕭正說著話,眉宇劃過絲絲黯然,旋即又回歸平淡。

  顧月白見著顧游蕭這副子波瀾不驚的模樣,終究還是做出了讓步,冷聲道:「那從王府距離皇叔想要帶朕去的地方到底是有多遠呢?」

  「只怕是有一段距離。」見著顧游蕭這般子說,顧月白的眉頭舒展開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皇叔先等一等,等朕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再一起過去。」

  正這般的說著,好像是害怕顧游蕭等著急似的,顧月白急急忙忙的追加一句,「不需要等待多久,朕就可以快速收拾完成。」

  「嗯,」顧游蕭輕輕的點點頭。

  也正如同顧月白所說的,這才剛剛過去沒多久,就見著他走回來,嘴角卻是綻開一絲笑意:「皇叔,走吧,你到底是要帶我見誰。」

  柳婉音這一天也沒有怎麼吃飯,她只躺在坑上面睡得昏昏沉沉,模模糊糊中,卻感覺到有一雙手握住她的手。

  那雙手很暖和,就好像是芍藥的手一般。

  也是,她小時候在丞相府的時候,天寒地凍,雖然說丞相府就堪堪她一個女兒,但是那柳丞相對於她的教導也不見得絲毫的放鬆,故而讓她在寒冬臘月裡面也不能夠打一個炭火小爐子,最要命的是,她又是一個受不得冷的人。

  這才堪堪入冬,她就染上風寒,縱然是她纏綿於病榻之上,但是她那個狠心的丞相父親也不見得過來探望,直叫她咬牙忍過去。

  每每在那個時候,芍藥總是伸手把她冰凍的小手給捂暖和。

  打那之後,每年的冬天,她都已經習慣芍藥給她暖手。

  一直等到她及笄,身子骨好全的時候,這才不需要芍藥再給她捂手。

  「芍藥,」柳婉音迷糊的睜開眼睛,可是不曾想到的是,入眼就是那個自己壓根就不想要見到的人。

  她下意識的想要抽開手,眼神裡面多上些許惶惑:「顧月白?!你怎麼來這裡了?!」

  見著面前的女子,這般的放肆的喊著自己的名諱,顧月白的心裏面沒有一點點的憤怒,反而是充塞著喜悅,他大力抓緊面前柳婉音的手,語氣裡面滿是欣悅:「柳婉音!你沒死么?」

  柳婉音見著顧月白死活抓住她的手,任她怎麼甩動也是掙脫不開,下意識的狠下心,猛然一下子咬在顧月白的虎口。

  見著顧月白吃痛鬆開自己的手,她這才趁機晃晃自己的手腕,眼神裡面惡狠狠的看著面前的顧月白,她說話聲音裡面硬邦邦的,帶著十分的敵意:「難為陛下費心,我沒有死。」

  「那你為什麼?」顧月白只顧著處理自己虎口上面的傷痕,看的出來面前的柳婉音剛剛才是發狠,這才須臾的功夫,顧月白的傷口那裡就已經沁出淺紅色的血珠。

  「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看著面前咬牙發狠的柳婉音,顧月白忽然覺得一股子陌生而又荒謬的感覺。

  旋即,他沉默良久,這才無奈的低低的嘆一口氣,他應該是覺得陌生的。

  要知道他在柳婉音在皇宮的時候,好像就從來沒有了解過她,更遑論現下已然被她假死逃一年呢?

  正在他這般思忖的當口,卻見著面前的柳婉音一把推開他的手,聲音裡面多上些許的顫抖:「是不是顧游蕭要你來的?。」

  「是。」顧月白沉吟良久,低低長舒出一口氣,他總算是明白顧游蕭話裡面,說什麼要是他不過來的話,那麼就會後悔一輩子。

  他還是心生慶幸,所幸的是他還是聽從那顧游蕭的話。

  遇見那個已經落跑差不多一年多的皇后。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正在柳婉音冷眼看著顧月白的當口,他唐突道。

  柳婉音覺得自己要被氣笑出聲,她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顧月白,一開口語氣裡面便是實打實的諷刺:「陛下又何必難為妾身一個弱女子呢?」

  「妾身當年是什麼想法,那麼眼下依舊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見著柳婉音一臉的固執,顧月白只覺得他心裡苦澀,他張張口,一時半會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著面前的柳婉音就在那裡攆著自己離開。

  而顧游蕭見著自己的侄子這般垂頭喪氣的模樣,心下自然是瞭然的很,大抵就是吃了個啞巴虧。

  雖然心裏面清楚底細,但是總歸還是要先給顧月白留些面子,他清清喉嚨道:「侄媳婦那裡是怎麼說的?」

  顧月白搖搖頭,眉宇深處藏著些許的暗淡:「她不願意回來。」

  「那你的想法呢?」顧游蕭定定的看著面前的顧月白,語氣裡面無悲無喜,他侄子這一年的表現他都是心知肚明,但是縱然是如此他也是需要好好的考驗一下面前的顧月白,「那要是侄媳婦不願意回來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沒有等到顧月白開口說話,就見著面前的顧游蕭緊接著又拋出另外一個問題。

  「更何況現下柳丞相謀反,而柳皇后早就已經在一年前葬身火海,」顧游蕭抬眼沉沉的看著面前的顧月白,語氣焦灼:「你又要如何和世人解釋她的身份呢?」

  「我……,」顧月白被顧游蕭的連環問話只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些發堵,他深深地嘆一口氣,眉宇間籠罩一層薄愁:「皇叔我……」

  「你想好再來告訴我答案,」顧游蕭的眼神溫和,他心裏面清楚的很,自己總歸是要把這兩個孩子心裏面的心結給解開來的。

  只是他要不要這麼做,那就全看顧月白的表現了。

  畢竟,歸根結底還是他幫顧月白掃清面前的阻礙,對於他這個侄子,總歸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自身的能力。

  顧月白抿抿嘴唇,眼神現下是多上一股子的堅定來。

  「皇叔,朕想清楚了。」

  ……

  「我都說過,我不想再和他有所糾葛。」坐在床上的柳婉音在聽見那腳步聲后,頭抬都沒有抬,語氣裡面多上一股子慍怒。

  「柳姑娘你想岔了。」顧游蕭的語氣溫和:「我只是想要問你要不要回欣陽關。」

  「如果說,你要回去的話,那麼我們商定一下時間吧。」柳婉音訝異的抬起臉,語氣裡面多上一股子欣喜:「你是,願意送我回去么?」

  「對,還希望柳姑娘自己安排一下時間。」顧游蕭的神色微動,語氣裡面沒有多少的波瀾。

  「算了罷,」柳婉音搖搖頭,語氣裡面多上一股子的悵惘,「現下的欣陽關對於我來說也沒有多少的吸引力。」

  「我原先打算和芍藥一起把我們的酒館給開起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現下居然發生這等事情……」

  「芍藥……,」柳婉音眼神凄然:「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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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后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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