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命中劫數
23.39
許是感到身後人的異樣，舒遙疑惑的回頭，卻見舒悅四肢僵硬，雙手不時的扯著衣襟，滿臉通紅，露出的脖頸皮膚如火灼紅。
此番模樣，又如之前所見的一幕如此相似！
「熱，好熱.......」舒悅難受的仰著頭，脖子上的青筋就快呼欲而出，雙手泛著張揚的青筋扯衣裳，忍受著如深陷火獄般的痛癢難耐。
「舒悅，你這是.......」舒遙的手指才剛觸碰到他的肩膀，卻被一聲怒吼所收了回去：
「別碰我！」舒悅斂著鋒利的長眉，又壓低嗓音沙啞嘶鳴的忍耐：「離，離我遠點。」
舒悅不知，自從吃了那個仙桃后，一旦和舒遙有身體的親密接觸，他的全身便會如烙鐵在身上烙下滾燙的灼度。
「舒悅，你告訴我有哪裡不適？否則我沒辦法幫你啊。」此時的舒悅看到他就如躲避瘟疫一般，他就是想碰也不敢碰。
「不要，不需要你.......」墨衣已被他扯開了一半，半敞著灼燙通紅的寬厚胸膛，自脖頸流下的汗珠一滴滴的蔓延而過。
恍而，舒遙眸光一滯，詫異的看到之前的那縷紅光又在舒悅的胸口竄動。
舒遙此刻明了，定是仙桃里的那股力量在舒悅的體內作祟。
他想使用冰術緩解舒悅的不適，無奈他才還未恢復，根本無法施展法術。
看著舒悅左右翻滾，墨發被汗水濕潤貼在耳鬢，以及那眉目的凝皺，舒遙只覺得鼻尖一酸，卻又憤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怎麼辦？這該怎麼辦？」他低喃著，突然想到了什麼，抬眼望向空空如也的上方。
「乞求尊長，快幫幫舒悅，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尊長，求你了.......」
他存著一絲希望，希望尊長遠在隱靈山也能與他心有靈犀。
「舒悅，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一定會的。」舒遙第一次不知所措，他才知道原來妖也有害怕的一面。
舒悅的悶哼聲越發粗重，滿臉漲得通紅，一雙漂亮的瞳孔卻緊緊伸縮，眼珠就快掉出來。
絕望之餘，一道白光閃現，隨著一團霧氣，幻化出一個仙氣飄飄的白髮男子。
一襲白衣傲姿，白鬢霜染，看似鬚髮斑白，那張臉卻如年紀尚輕的男子雋永清俊。
眉眼間的平靜，給人一種疏離淡漠，不可侵犯的威嚴。
舒遙欣喜的從絕望的眼中投放一縷光芒：「尊長！」
「舒遙，你找本尊何事？」尊長開啟滄桑的聲音，一派雲淡風輕。
「尊長，小妖實在無能為力，請你幫幫舒悅罷。」舒遙立馬匍匐跪地，尊敬的將頭與地面碰觸。
「你先起來，本尊與你有話說。」
「尊長先答應小妖，否則小妖長跪不起。」
捕捉到舒遙眸里的倔強，尊長嘆了嘆氣：「舒遙，還記否，本尊於你說過，你的命數嗎？」
舒遙疑惑的抬頭，凝向尊長的眉睫靜楚，輕啟丹唇：「尊長所說小妖的命數，這是何意？」
尊長伸出一雙附著薄繭的手，扶著舒遙的手肘起來，再望了望仍在榻上翻來覆去的舒悅。
半晌，才娓娓道來：「自你下凡的那刻開始，就已經註定，他是你的命數，而你，是他逃不過的劫，」尊長依然看不出任何波瀾，古波不動：「所以現在他必須自己承擔這一切，沒有人能幫他。」
平靜如水的一句話，徹底讓舒遙陷入了獃滯。
他本著最單純的來凡間看看，卻也在此時與舒悅相遇，他收養他，照顧他，看著他從可愛天真的小不點，長成一個高大英俊的男子。
只是那往日的父子情分，漸漸由舒悅的一舉一動平添了些異樣的情愫。
他也從未想過，與舒悅的不解之緣，卻成了他此生的命數。
他凝眸垂望，嘴角微揚，如畫眉目卻黯然神傷，低吟：「我是妖，為何我沒能看出來，他就是我的劫呢？」
「這世間能看透所有的悲歡離合，卻唯獨看不透，自己的命劫。」
聽聞，舒遙輕笑出聲，他原以為塵緣乃是如此，哪想此劫，此情，已是註定傷己。
「可就算如此，小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舒悅這般生不如死。」看著舒悅這般備受折磨，他的只覺說不出的心疼。
「只要待他吸收這股力量，以後，便不會再受此等折磨，只是......」
「只是什麼？」
尊長微蹙眉頭，，神色凝重，不緊不慢的道來：「舒遙，相信你第一眼就看出，舒悅吃了仙桃以後，便不再是凡人之身了。」
舒遙閉上狹長的眼，睫毛如羽輕顫，唇若丹塗輕抖，深深將惘然藏回了眸底，道：「小妖自知，但小妖不想讓舒悅，以半人半妖的模樣活於此世。」
他一直將這個秘密藏於心底，想著能瞞一時是一時，但卻沒攔住，猝不及防的命數。
「命中注定，舒悅遇到你，是逃不過的此生劫數，這番劫難，本尊也無能為力。」
「尊長說小妖是舒悅的命劫......」舒遙抬起眼，卻已被淚斑駁，星光碎了一眸：「如若，如若小妖離開他，舒悅逃脫了劫數，是否便能回到從前？」
若能讓舒悅回到正常的生活，那離開他，也是可以的吧。
只是為何，想到要離開這個男人，心裡的某一處，仿若被一雙手緊緊攥緊著疼痛。
「如若你離開他，這股力量也許會削弱，但要回到從前，誰也說不定。」
「但是，總比現在好，不是嗎？」
「舒遙，本尊想告知你，就算你能離開他一時，卻離不開他一世，因為，一切早已註定。」
從尊長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刀鐫刻在舒遙的心底，成了不可磨滅的永恆。
尊長將視線幽幽轉到舒悅的身上，長袖一揮，一縷白霧籠罩在全身灼燙的舒悅身上，緩解了舒悅體內那股如火的力量。
一直輾轉難耐的舒悅此時平靜下來，慢慢恢復了平穩的呼吸，卻也暫時失去了意識。
「本尊已經幫他鎮住了體內的火氣，就算下次複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痛苦，待他醒來，也會忘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謝過尊長。」
「舒遙，記住本尊說的話，好自為之吧。」話落，纖長的身姿幻化成一團縹緲的霧氣，消失在了狹窄的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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