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失望
94.15
舒遙此生的劫數，是舒悅，致命的弱點，也是舒悅。
舒悅就像心裡那道不可觸碰的防線，稍不留意便會一觸就破，也容易在期間動搖那塵封不變念頭。
正可笑意識脆弱到極致的他，魔鬼的箴言再次傳入他的耳膜：「想好了嗎？」
李孬一派悠閑的望著不堪言語的舒遙，得意滿滿的自知舒遙不會輕易放棄，便在幽然等待他的答案。
而一個聲音在舒遙的心中喧囂了許久，只在問自己，為了舒悅，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
可他鬱結了許久，給出的答案都是『值得』兩字，也在冥冥中知道，舒悅對自己來說，已不再單單是孩兒那麼簡單了。
不知覺中，他已悄悄駐進了那個男人的世界，只是，他不願意卻承認而已。
千帆過後，糾結輾轉，他終究，做了一個他本不願去接受的決定。
他玉身而立，垂下的睫毛在眼瞼上裁落一片淡淡的陰影，遮住了眸底碎落的絕寂，丹唇輕咬，手指緊捻。
「好，我做，」轉而抬眼，在暗淡中多了幾分冷冽，道：「但你也要說到做到，我讓你滿意，你就必須拿葯給我。」
李孬露出不動聲色的笑意：「當然，決不食言。」
話落，他站起身，脫掉外袍，又以危險的氣息步步靠近舒遙。
舒遙後退了一步，在聞到咫尺之距來自猛獸的氣息，心下慌亂，見得李孬那放蕩邪惡的笑容，瞬時放大在眼前。
「來，替我解褲子，然後怎麼做，你是知道的。」先前放蕩的弧度，因為貪慾而變得越發淫穢，舒遙看了直噁心的想作嘔。
他自然知曉李孬所說何意，縱然無法逃避，可他依然只覺那種屈辱感太強烈，強烈到佔據他心底的每個角落，以至鼻尖一酸，想將委屈和苦澀都傾泄出來。
但如今，沒人去解救他的絕望，也沒人傾聽他的悲鳴，更沒人，懂得他壓下的苦楚。
為了舒悅，他只能為了舒悅，低微到塵埃里的屈膝，半跪在地，隨後，伸出顫抖的雙手。
李孬囂張的分開雙腿站立，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更隨時準備享受接下來舒遙所帶給自己的快意。
「動作快點，別那麼磨蹭。」不耐煩的看看仍未有動作的舒遙，他冷聲提醒。
舒遙憤恨這般冷硬的命令，可卻只能被迫行動，雙手觸碰上褲帶，壓抑著屈辱和憤懣，就欲解開。
但在下一刻，他突然聽得一陣奪門而入的聲音，而一道嗓音沉厚中也伴著冷厲突響：「舒遙，你在幹什麼！」
這道嗓音太過熟悉，熟悉到令他心驚肉跳，下一刻回頭，見得門外站著一個冷若冰霜的男人。
那張臉依舊俊美無鑄，眉宇器宇軒昂，但那雙點漆如夜的眸，寫滿了對他的很失望和憤怒。
他連忙將手拿開，踉蹌的站起來，瞠目結舌：「舒，舒悅？」
舒悅的出現，著實令他詫異，因為此刻，他應該躺在床上安靜歇息，等待著自己將藥物拿回。
「舒遙，你們在做什麼？」舒悅冷冰的目光掃過兩人，望向李孬衣衫不整的模樣，再看看滿臉緋紅的舒悅，雙手緊攥的拳頭咯咯作響。
他見舒遙一直未歸便帶傷來尋他，可沒想到，卻在李孬的房間看見方才令他心痛又憤恨的畫面。
他甚至以為出現了幻覺，但幾番定睛過後，他確定眼前這風華絕代的男子確實是爹爹。
但爹爹舒遙，卻欲伺候別的男人，這讓他忍無可忍！
「舒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舒遙連忙跑過去，拉著他的手試圖去解釋這場誤會，可他要說的話卻被那抹冷漠的神色也咽了回去。
這種眼神，太冷太厲，就如對那些惡賊一般凌銳，如今卻無情的留給了自己。
他原以為，這般神色舒悅永遠都不會在他面前展露，可今日，讓他將現實想的太仁慈。
拉住舒悅的手，竟緩慢垂落，他見舒悅沒有感情的盯著他，滿目失落：「舒遙，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也太意外。」
說到『意外』兩個字，他突然勾出一絲諷刺的笑，瞬時冷到舒遙的骨子裡，也如一支冰箭，穿透了他的眼。
他竟不知該如何去回應，恐是現在他說什麼，舒悅都不會信吧......
「呵呵，舒悅，看來你對你爹爹的信任也不過如此嘛。」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打破了這彼此窒息的死寂。
李孬嘴角的那抹諷刺越發明顯，話里話外都藏暗箭直穿舒悅兩人，冷嘲熱諷這段在他看來可笑又荒唐的感情。
舒悅將冷戾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嗓音就如冰窖：「李孬，我們倆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插嘴，不想找麻煩就給我把嘴閉上。」
李孬卻笑得很是開心，卻從聲腔里哼出冷冷的兩個音，鼻孔傲慢的朝向舒悅：「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爹爹方才為什麼這麼做嗎？」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的話在我這都不可信。」
「嘖嘖，舒遙你看看，這就是你放棄尊嚴犧牲一切去救的男人，甘願為了救他而向我卑躬屈膝。」他始終予以冷諷的笑容，一邊漫談不驚，又似在坐觀一出好戲。
聞言，舒悅眼眸一滯，沉下嗓音看向舒遙：「他說得是何意？什麼叫你是為了救我卑躬屈膝？」
在舒遙有苦難言之時，李孬搶先一步替他回答：「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爹爹為了救你，不惜給我更衣，餵食，更願忍辱負重，來就此承歡於我，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能夠治好你的傷。」
他斜吊著眼，不屑的一瞥：「現在你這般不信他，我今日也算是知道，什麼是狼心狗肺了。」
一襲話落，舒悅眼中的冰冷被心疼所化，他望向舒遙，這個為他拋棄一切放下孤傲姿態的男子。
這是他的爹爹，可他居然還去質疑，真是可笑至極，又混蛋至極。
他問：「爹爹，他說的，可是真的？」
舒遙揚著絕美的笑容，卻在剎那有些蒼白，略帶慘淡，淚光就快溢出眼角，但他還硬是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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