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紅棗銀耳粥
8.9
陳禕懶得搭理千邢墨,只管在床上熟睡,一場夜戲下來他十分疲倦,他從未感覺如此睏倦過。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拍醒了陳禕。
陳禕才發覺自己正趴在雜草堆上,還有幾根雜草跑進了他的嘴裡。
陳禕抬起頭,卻看見了慈祥的師父。
師父慈眉善目。
「呵呵,江流兒怎麼睡在這裡?來,隨為師回寺中休息吧。」
陳禕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雜草,這一會才意識到自己似乎縮小了。他還清楚的記著師父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和善的目光來,於是站在原地朝著老和尚大聲發問:「你是誰?」
師父站住了腳,冷冷的笑了,隨後飛快轉身,朝著陳禕沖了過來。
陳禕卻不知道躲,只能在原地站著放聲大喊。
「啊!」
隨後又不知道從來傳來又遙遠又虛無縹緲的叫喊之聲:「陳禕!陳禕!陳禕!」
陳禕終於應了這叫喊之聲,隨後整個人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是千邢墨在敲門。
「小禕,小禕你怎麼了?」
陳禕覺得腦袋好像被什麼重重打了一下似的生疼,他揉著腦袋,想想大概是自己夢魘的時候喊出了聲音。
他下床打開了門。
門開了,千邢墨卻沒有往裡闖,而是拿著杯水,在門口站著,然後關切的輕聲詢問:「小禕,做噩夢了嗎?要是累的話就不演了,我養你!」
千邢墨心疼:「你這樣,我以為叫不醒你了呢。」
陳禕接過水,默默的搖頭,觸碰到冷水,陳禕覺得清醒了不少:「貧僧沒有這樣脆弱,怎麼好讓施主說這種負責一生的話呢?」
陳禕不懂太多人情世故,不明白一句「我養你」是一個人想了多久才能說出來的。只是佛家弟子六根清凈,唐僧是打小就在寺院中長大的,自然不明白這世間的太多情愫。
「對了,紅棗銀耳粥還有嗎?我,餓了。」
一聲「我」,千邢墨心裡一顫。
「好,我這就去給你端過來,我跟你說,這位阿姨熬粥而別好吃。」千邢墨像是得到了皇帝的恩典似的開心,搖晃著進了廚房,又招呼著陳禕去餐廳等著。
銀耳是上好的,紅棗也是血似的紅,跟上好的大米燉的,湯水十分粘稠,米香,栆香混雜在一起,紅白相間十分誘人。
「好了,你想做的也做了,現在我們該好好的談一談契約了吧。我們可是約定過這一年你的身體都屬於我。」
陳禕不喜不悲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不過千邢墨的話在理,的確有契約在先。
千邢墨明白驟然叫一個失憶的人接受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清了清嗓子說。
「陪我待著就好,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管他什麼世間的秩序也好,也管你還記不記得你自己是誰,是你就好。」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千邢墨與陳禕相處最老實的一回。
其實千邢墨也想過,強扭的瓜不甜,還不如一點點來,這樣貿然的接近只會把陳禕越推越遠,他想的與陳禕的關係遠不是包養這樣簡單。
陳禕望著桌子對面的千邢墨,漆黑明亮的眸子像是有星星在閃爍。
千邢墨笑笑:「真的,總得讓你愛上了我了,我又不是霸王硬上弓的那種人。」邊說著,千邢墨站起身似撫摸似的輕拍了拍陳禕的肩。
「此人不可信……」陳禕在心裡默默的敲著木魚,念著清心的經文又想著:「看來防人之心不可無。」
孫聖這一邊回了工作室稍微眯了兩個小時又起來準備了稿子。
陳禕被砸的時候正是事業前景一片光明的時候,他要是自己倒了牌子孫聖也不知道他這隻瞎貓還碰不碰得上死耗子。
下午兩點,孫聖終於趕在節目開始錄製之前打好了草稿。
陳禕記性好,記憶這方面,孫聖表示安心。於是十分虔誠的致電陳禕。
這位在千邢墨面前做困獸之爭,一個電話打進來,讓這頭小獸重獲新生。「陳影帝,一會兒有個採訪,您做些準備,過一會我來接您。」
「嗯,知道了。」陳禕放下電話,發現千邢墨正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看著自己,用一句古文來形容最合適不過「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一會,千邢墨又蹭了上來。餐廳裡面的椅子是實木的圈椅,千邢墨胳膊長,小臂就將供人坐下的豁口給堵死了。
「媳婦兒,我明白點事兒,咱倆就是相處時間太少。」
千邢墨把臉與陳禕湊得很近,鼻息的熱氣已經能為陳禕所感知。
「罪過,罪過。」說話之間,陳禕不輕不重的推了千邢墨一把。
千邢墨自小一直以大力自居,當他一個踉蹌飛出去之前,他一直這樣認為。
胳膊肘磕在桌腳上,接踵而至的是鑽心的疼痛,千邢墨躺在地上打滾,還不忘哀嚎:「謀殺親夫啊!」
看那人慘叫,陳禕疑心重,不敢太近,順手拿著筷子戳了戳千邢墨。
「施主,你還好吧。」
千邢墨險些要被氣的背過氣去。
可陳禕呢?突然獲得了無知的力量似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還念叨:
「貧僧這是,得到了佛祖的庇佑。」
說罷,他朝著西方十分虔誠的磕了個頭。
「神經病!」
千邢墨扶著胳膊靠在沙發上,心裡憤憤罵道。
孫聖就在這個當不當正不正的檔口進來了。
「陳影帝咱們出發吧。」
孫聖目不斜視,只感覺自己左半邊發涼。
千邢墨正用一直殺人的眼光看著他,直到他把這位神經病帶走。
進演播室之前,孫聖已經看著陳禕把稿子背了好幾遍。
唐僧雖是聖僧,空有一副好心腸罷了,人情世故實在一竅不通,論普度眾生他是行家,要說人情世故,大概連八九歲的孩子都不如。
那邊的採訪開始,孫聖長出了口氣,這回該沒有意外了。
「不過還得繼續給他找心理醫生看,要不早晚得累死老孫。」
聚光燈焦距到一處,台下一片靜默,主持人又看了一眼提詞器,開始了她的採訪。
其實也無非是一些茶餘飯後的七七八八事情被搬上了影視,又有明星二字做誘餌,不然非親非故的爛事,誰願意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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