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北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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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渡州位於邊境，從先帝的時候就不安定，這會兒換了當家，情況只會更糟。
北渡州三面環山，一行人從山頭上居高臨下望向北渡州的時候，正有夕陽在黃土色的城上鍍了一層血色。
千邢墨抽了抽鼻子，嘆了一口氣：「風中血味濃重，看來白天才有過一場惡戰。」
百里儀遠遠的望著城邊，目光漸漸暗淡了：「從前這城與靈州是一樣的富有，卻不想成了今日這個樣子。」
千邢墨捏了捏攙扶著自己的百里儀的手：「擔心什麼？要不是這麼個城，還不來呢。」
「此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陳禕雙手合十，再也找不出第二句更合適的話來。
「絕處逢生，走吧。」千邢墨隨意鬆開百里儀的手，搭上了陳禕的肩，順便還把下巴放在了人家的肩上。
「徒兒，前面是下坡了吧，為師眼睛不好。你背著為師如何？」
眼睛不好還走的大步流星的，真不知道這位臭道士是假殘疾還是真不要臉。陳禕還沒答應，他就腳下一用力，雙腿就盤在了陳禕的腰上。
「若不是您是師父……」
不知怎麼，陳禕懟天懟地，大道理十個豪華游輪都放不下，到了這個大流氓面前就不靈了。
白小鼠趕著車，百里儀護駕，千邢墨皇帝似的騎著陳禕往山下走。
城裡邊早已草木皆兵。
「將軍，有人往咱們這邊來了！」城門小兵來報。
「什麼樣的人？」
「太黑了，只看清有兩個道士一個光頭的像和尚，還有一個黑不溜秋的，還帶了一匹白馬。」
「是細作！殺！」將軍抄起刀槍，也不想想，要是細作肯定城牆溜邊走，誰大張旗鼓的來？
從山那頭到城門怎麼算也不是一段短距，千邢墨卻像使喚傻小子似的趴在陳禕的背上，偶爾還拍兩下：「快些，不然天黑之前進不了城，萬一對面休息好了，給咱磕了碰了可不好。」
「您倒下來走走。」陳禕心裡抱怨一聲，腳下的步子倒是跟著加緊了。
來到城門下面，千邢墨趴在陳禕的肩膀上儘力揚起臉朝著城門上的將士裝出一副長久沒有喝水而嘶啞的嗓子近乎低吼道：「貧道從武當山中來，雲遊四方，路過貴城，天色已晚，想進城借宿一晚。」
邊境地區本就風大，叫將士聽見真是為難，何況實在這個嘶啞粘連的聲音里分清楚他說了啥。
說完，陳禕感受到背上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師父！」
沒錯，千邢墨以一種十分拙劣的演技在陳禕的背上暈了過去。
陳禕先是把千邢墨輕輕的放在地上，而後雙手高高揚起又輕輕的落在他的身上。
「師父，師父？您這是怎麼了？不要嚇我！」
陳禕的演技更加浮誇，似乎因為是千邢墨在路上才教的，還以為是哪家裡請了僧人念經超度。
兵丁早就看不下去這種智障行為：「將軍，這個打么？」
將軍撓頭：「看著也不像壞人，嗯……這語調，是不是腦子不好使啊？算了，讓進來吧，殘障人士在外邊挺不容易的。」
「可是。」
將軍點頭：「我知道，多派人看著吧。」
是不是細作不清楚，反正騙吃騙喝的罪名是坐實了。進了城，這位剛從土裡爬起來的道長朋友立刻活蹦亂跳的一手抓著一塊乾糧往嘴裡塞。
陳禕只好跟將軍寒暄些事，一面扯著千邢墨的腰帶，以防這個智障歡樂瞎道士干出點什麼危害自身身體健康的事來。
聊天中，陳禕的得知這北渡州經營蕭條，城主早已棄城逃跑。只有一些將士自願留了下來，還有一些百姓自願當兵做填充。
「唉，這裡本來是通商口來著，可是現在越來越窮了，關內外都無錢可賺，無財可發，戰爭就更多了。」
說著話，將軍又多幹了一杯酒。
「您少喝些，晚上估計還得打仗呢！」一邊的侍衛提醒。
千邢墨有意無意的捏了捏陳禕的手腕。
「您若是信得過貧道，若是今夜真有意外，請帶著貧道出戰。」陳禕自薦。
「哦？這位小哥有何高見？」將軍抬了抬眼皮。並未認為一個少年能做出什麼豐功偉業。
陳禕又給將軍倒了一碗酒：「您今晚儘管喝酒，剩下的我與師父二人自有打算。」
將軍用懷疑的眼光又看了一眼千邢墨，只看見他現在正在一顆一顆的吃著玉米，一副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您在想，貧道與師父不可靠是嗎？」陳禕突然提高語調，一板一眼道：「這位是陰陽道長，論博學，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論武藝，三界之內，六道之中還不曾找到一個對手。貧道雖然一介凡夫，可跟了師父，對於這些也是略知一二，必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如今北渡州早已不像當年，羽翼豐盈，精兵猛士充足。
「好吧，若是今晚有敵人來犯，小哥你隨我出戰。」
到底覺得千邢墨看不見，將軍還是不敢任用。
千邢墨暗暗翻了陳禕的手心，用手指在他手中寫著：「這一仗，必須要贏。」
「將軍！他們又來了！」
過了不多時便有兵丁來報。
陳禕身披銀色盔甲騎著小白馬隨將軍來到城下。
漆黑的城郊驟然火光充盈。
「對面將軍。」兩軍對決，陳禕先開口了：「您有想過和平的結束這場戰鬥嗎？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與我國的祥和，您覺得這樣三界之內，六道之中容得下您嗎？我們還是要熱愛和平，熱愛子民，大家都是人，何必為了這小小的利益自相殘殺呢？只要我們手拉手，肩並肩，一定會創造和諧的明天！」
陳禕把在千邢墨別墅里看的道德理論全用上了！
「啥？」敵方將軍拽了拽軍師的衣袖，「他瘋了嗎？」
還手拉手，肩並肩，咋不上天呢！
「正義？老子就是正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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