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分道揚鑣
20.94
千邢墨被問的急了，他脾氣本就臭，一再逼問，他一摔手上的外套高聲：「為什麼你想不起來就徹底忘了就好了啊？幹嘛？真相有那麼重要嗎？反正一年都過去了，你早就自由了！你要走就走啊，我不攔著你！」
陳禕眉頭緊緊攥在一起，簡直要擰出水來。
千邢墨沒意料到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趕緊讓自己冷靜下來：「沒有，小禕，我，沒有，我要去南方一段時間，你就在這住著吧，你要是沒地方去，這就給你了，過兩天我讓辛秘書帶你去房產證上改名，那，就這樣。」
連行李都沒拿，他轉身摔門而去，留著陳禕一個人坐在那裡。
千邢墨剛走孫聖就又來了。
「陳影帝，千總他怎麼啦？我剛看他特生氣的走了。」
陳禕倒依舊是那副慢條斯理的優雅模樣：「無事，只是孫施主怎麼又回來了？」
孫聖這會兒又十分興高采烈道：「您可真是片約不斷了，一會去拍酸奶的廣告，晚一點有一個導演要邀請您吃飯，順便談談新戲的事。」
陳禕附和他笑笑：「是嗎？貧僧受寵若驚。」一方面他感覺有什麼在他五臟六腑里鬱結著解不開。一直讓他連擠出一個微笑都十分吃力。
品牌酸奶的拍攝場地里放了不少產品，生產廠家的負責人正給陳禕喋喋不休的介紹這個酸奶的養生理念。
孫聖乘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喝了一下產品，一口又全吐了回去，心裡暗罵：「奶奶的，熊難喝，白給錢才會買吧！」
才把酸奶放回去他又想起來，陳禕難免要喝它，要是他喝了產品也像自己一樣吐出來，儘管是錄廣告，但當面代言人砸人家牌子，很可能會被淘汰。
財路千萬條，且不忍舍其一條。
「陳影帝，您一會能不能把這個產品演的好吃一點？」臨開拍之前，孫聖跟他耳語道。
陳禕依舊板板平平地強調著：「尊其本心。」
本來以為這回要完，已經準備好一會去給生產廠家道歉的時候，一句話像是普度眾生的光澤一樣滋潤著他。
「清心氣，祛除生活煩惱，也十分美味哦。」
孫聖暗暗的雙手攥拳上托，口型對上了「yeah」。
差點他都要昭告天下陳禕終於學會說謊了，學會根據情勢變換了。
「陳影帝，不愧是影帝，真虧您能把那麼難喝的東西說的那麼好喝！」
陳禕卻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孫施主，那是產品的包裝，裡面是水。」
孫聖霎時有點委屈，陳禕的不穩定性已經讓他在過度緊張中忘記了太多，比如這件事。
他想去掛個工傷，被自己的演員氣到老年痴獃。
千邢墨自己改簽了機票先往南方去了，那邊正是梅雨季節，下了飛機的時候正趕上雨短暫的停滯，到了酒店就又下起來了。
他洗了個澡，開始忙忙碌碌起來。
「李總，瞧您說的，明天有時間嗎？咱們多久沒見了？出來吃個飯好不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逢場作戲已經給他掌握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這一邊，孫聖帶著陳禕往導演那邊趕。
生活從不曾為了誰有過絲毫的停留，就算把人壓的苟延殘喘，也只能讓他一肩承擔。
陳禕直想給千邢墨念一段《往生咒》，祛除他心中的雜念。活的簡單一點，他總是隱隱覺得千邢墨活的是那樣的累。
千邢墨只要一天不放下對陳禕的愧疚，他就一天輕鬆不起來。
「陳影帝，這位是李導。」
日式餐廳里，三味弦不緊不慢的敲著固定的節奏，人不多，所以環境十分雅緻。
「貧僧見過李導施主，以後還要請李施主多多關照。」
李導這人倒十分隨和，全然沒在乎陳禕怪裡怪氣的句式，反而順著他說：「哪裡，要是能邀請陳影帝，倒是陳影帝的福澤來恩惠我們了。」
孫聖鬆了口氣，好在李導是圈子裡出了名的老頑童，只重視藝術，說起來孫聖對這次的劇本有點好奇，聽說是民國的故事。
男孩子與生俱來就對軍事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懷。
「李導，您給陳影帝說說戲唄，就說一點，俺老孫也想聽聽。」
孫聖乍著膽子問。
李導笑而不語，一面捋著下巴上唯一一綹不多的鬍子。
而後他又用眼光指指陳禕：「你看看你們陳影帝就知道是哪種劇本了。陳影帝與我想到的角色百分之百貼合。」
孫聖跟著李導看了陳禕一眼，心裡大概閃過個詞語：青燈古佛。
合同已經敲定，開拍就等著半個月以後，劇本送過來的時候，孫聖猴急著要看。
「陳影帝，您背完了給俺老孫複述一下唄。」
可孫聖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又把那本厚厚的劇本塞進陳禕手裡。
不用問也知道，這個懶蛋根本懶得把劇本翻一遍。
陳禕不管他，大概前後翻了一遍文孫聖：「孫施主，貧僧已經背誦完畢，接下來就為施主複述，可施主以後且不可貪戀不勞而獲，不然可是會吃大虧的。」
聽陳禕慢吞吞的說話，孫聖總感覺不知道打哪飛來一群蒼蠅。
他點頭飛快蹦出兩個字：「請講。」
陳禕又羅里吧嗦了半天才開始：「民國八年，土匪頭子楊振雲帶著一群土匪搶劫了東北煤礦主王家，被王家大少爺王追憶打跑，二人不打不相識，竟然結交為兄弟。王楊二人從此走上拯救礦井上工人的義氣之事，最後工人叛變，礦場被其他老闆霸佔，王追憶家道中落被迫去礦上做工，卻被礦主女兒相中非要強娶，楊振雲帶王追憶遠走高飛正好遇上了日軍入侵東北。二人隨著逃難的人到了關中，當地恰好在遊走宣傳革命，二人一同參加革命，一直相扶持作戰到抗戰結束。」
聽完陳禕的複述，孫聖義憤填膺：「勿忘國恥，為中華的偉大復興而犧牲自己的小身板！」
說完他還拍拍自己的胸脯，「小身板」上每一寸肥肉都跟著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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