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契機
23.04
那件事之後千邢墨就回了王府再也沒有回來過，王楊二人合理管理礦井上的事。
經商頭腦也許是千邢墨與生俱來的本領，且高於常人。這件事是陳禕坐了火箭都追趕不上的。
另一邊千邢墨在床上坐起來，又躺好，一會喝茶，一會把茶葉拿出來嚼嚼，總歸是個坐立不安。
這坐立不安的原因是礦廠終於因為陳禕與楊振雲兩個智障瑪麗蘇青年給敗沒了。
歸根到底還是兩人涉世不深的緣故，竟然因為工作強度大主動給員工無限度放假，加工資，最後讓人利用，連礦場都賠了進去。
這礦場是王父打拚了半輩子才置辦下來的，寶貝的不行，這樣一來成了別人的資產，任誰都招架不住。
所以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王父雙眼一翻，再醒來的時候卻再也爬不起來了，這一回是真的很難再爬起來了。
「怎麼樣，王追憶，你就做了我家女婿，以後還是錦衣玉食。」
立家小姐立春今日早晨的時候又來過，門口卻傳來個熟悉的男人聲音：「本小王爺要娶的人豈是你敢動的？」
陳禕本在堂下念經，聽了這熟悉聲音終於抬頭，只看見千邢墨在門框上靠著。
「千施主怎麼好久日子沒來過了，怎麼今日終於放下那日的仇恨了？善哉，施主，這世間本沒有放不下的事。」
千邢墨咧嘴笑笑，走到他面前用手像從前一樣摸著他的頭：「遇到難處為什麼不找我？是覺得對不起我還是捨不得你大少爺的身段？」
他的語氣里多少帶著些許責備的意味，過了一會又說：「你究竟要我多擔心你才罷休啊！」
回頭千邢墨瞥了一眼堂下的立春，冷冷道：「他家裡人都回來了還希望這位小姐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他的聲音強硬而低沉，任誰都能在這低沉的聲音里聽出些殺戮的意味來，立家小姐未必不明白，可她雙手叉腰：「怕你？你不過遺朝的王爺，我爹可將軍！"
千邢墨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將軍也要講理吧，這位公子早有許配，你橫刀奪愛，這位小姐，您也明白個先來後到的道理吧。」
立春被說的啞口無言，卻也不想放手，上前一步就去抓陳禕的袖子：「你家礦場既然已經成了我家的，那你人也應該是我的！」
陳禕卻迅速將袖子抽了回來，低聲念了兩聲佛號，隨後叨念著：「罪過罪過。」
見陳禕的架勢，千邢墨眼珠一轉，咧嘴笑笑，一個念頭湧上心頭來。
「這位小姐難道想嫁給瘋子？我見小姐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什麼樣子風流倜儻的公子不踏破門檻來提親？怎麼非要逼婚一個瘋子？」
立春眉頭一皺，看了陳禕一眼，狐疑的盯著千邢墨：「你騙人吧，他看起來好得很！」
千邢墨無所謂的笑了笑：「小姐若是不信，為什麼不想想哪有正常人家少爺每日以貧僧自居，稱呼他人施主？」
立春將信將疑，又似乎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問道：「那你為什麼非要與他成親？」
千邢墨順水推舟，竟然開始抽泣起來：「只是因為我家老爺子與追憶祖父有救濟之恩，所以要我一生一世都要善待追憶，愛，好人總是不得好報，我的追憶這下還瘋了。」
一面說著，他還打了兩個哭隔，叫人很快信以為真。
立春倒不是胡攪蠻纏的主，以為這就是事情的真相便識趣走了。
遠遠看著立春離開了王家大門，千邢墨臉又沉了下來：「你都這麼大人了，萬事還要圓滑相處，礦上工人該有的我是一分不扣，可他們該做的我是一絲不苟件件落實，做人該善，也應該有規矩做底線，這些可是你教給我的。」
陳禕無話可說，這確實是他一直讀的那本書中常提到的思想，眼下里他只能點頭，心甘情願的領教。
千邢墨也不是一味的忍心去責備他，見陳禕小貓似的垂著耳朵打蔫，他也停口了，低低嘆了一口氣：「只怪那將軍我也無能為力插手此事。」說完他笑了笑，「追憶，你還有畫嗎？」
陳禕抬頭：「貧僧還有很多，這幾日沒有出門畫了不少。」
「集市上有收購字畫的人，價格公道，你要不要試試？」
陳禕看了千邢墨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貧僧何德何能接受施主如此照顧？」
千邢墨心頭一跳，心說這王追憶料事如神，可他也不打算暴露：「不賣罷了，我拿我的畫買去！」
陳禕捂嘴笑笑：「畫在書房，隨貧僧去取吧，還請施主替貧僧買個好價錢。」
「卡，過！」一聲令下，畫面又轉回現實。
陳禕拿到手機看了一眼日期，已經過去小一個月了。
別墅里少了人顯得有些冷清，陳禕坐在蒲團上打坐，卻一遍一遍的念著《清心咒》，終於在九九八十一遍之後，他拿起了手機，播出一個存了很久卻從未打出過的電話號碼。
響了一下那邊就通了。
「施主什麼時候回家？」電話接通，在聽筒的那一邊傳來陳禕低沉而平靜的聲音。
千邢墨想回答，卻一口氣喘不上來，隨後視線也模糊了，兩行涼涼的在他的臉頰上滑過，接著他梗著喉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了。
電話的那一頭，陳禕聽得出來，這是一個男人壓抑著的哭泣之聲。他微微的笑了笑：「千施主，您知道悟空受如來欺壓了多少年嗎？」
千邢墨那邊不語，過了很久才傳來一聲沉悶的：「嗯？」
「五百年，後來觀世音菩薩指導貧僧去救悟空出來，悟空卻還是那樣的自信，從前做的對還未改，貧僧不知道施主遇到了什麼麻煩，只是貧僧即是施主的有緣人，那麼施主儘管去拼罷了，貧僧與施主的緣不會斷，貧僧只在原地，避風無能，但陪伴還是做的到的。」
千邢墨笑罵一聲：「你這假和尚，我只是從沒見過你主動找我一時激動才情緒失控，這邊一切都好，等我解決完事情就回去。」
陳禕默默點了頭，回答了一聲：「嗯。」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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