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硝煙起
24.61
一聲令下，電視劇開拍，畫面又轉回了那邊。
最近這邊的日子不安穩，昨日聽說城北的幾家又被人搶了，前幾日立春來過，還偷偷帶來了王家買賣的契約。
小姑娘沒了當時的戾氣，也是十分隨和，出落的漂亮，穿的旗袍還味道十足，她這時候才顯露出一絲小女孩的害羞來：「追憶哥，我是真喜歡你，可你不喜歡我，我也不粘你，只是這件東西不該是我家的，今天我從爹那裡偷過來給你。」
千邢墨從椅子上跳下來，兩步走到立春面前，接著那合同丟給陳禕，一面又問那姑娘：「立春，你知道北邊來了一群什麼人嗎？」
立春搖頭：「不知道，就是爹說要帶我回北平。」
陳禕腦中閃過一個激靈，把契約揣進懷裡，問千邢墨：「今年可是民國十八年？」
千邢墨點頭，又疑惑看他：「怎麼了？」
陳禕一板一眼道：「罪過，東北馬上就不太平了。」
千邢墨皺了皺眉，明顯不信陳禕的話，他從來說話實在，今日怎麼著三不著倆起來？
可是陳禕接下來又問立春：「國難當頭，將軍真的要走嗎？」
立春明顯對當前的形式不是一無所知，面色立刻變得不再安穩。
陳禕泰然站著，問她：「施主來還合同貧僧十分感謝，卻也想問施主一句，這件事就這樣期滿民眾，於心何安？」
立春無話可說，只乾巴巴的笑了兩聲，然後意味不明的左右看了兩眼，終究沒說什麼就走了。
千邢墨問他：「追憶，你願意與我一起保護這河山嗎？」
大好河山，在將近一個世紀之前就開始破碎了，千邢墨那時還未出生，可今日到了當口。
他拿起戳在牆角的刀，凝眉瞪目：「上一代沒守住的，這一代我要給他守住。」
陳禕輕輕嘆息，沒有回答，他明白當今局勢，即便是有志之士都站起來也未必蓋的過這場變遷，他需要的不僅僅是兵力。
他搖了搖頭，掏出一張地圖來：「去漢中。貧僧時才問立家走留是因為立家對這場戰爭是有益的，而我們現在留下只是平白犧牲。」
王父終究還是沒走，得到了合同他身體好了許多，王母留下來跟王父守著礦井。
不過月余，這裡成為人間煉獄。
王家夫婦攜手自盡於礦井。
千邢墨被陳禕外派到山頭去叫楊振雲，一行人往關中出發。
三人及楊振雲山頭兄弟才到關中，聽聞東北淪陷，史稱「九一八」事變。
一行人才到關中的時候，被一男子攔住去路。
男子問：「請問幾位打哪來，又要到哪去？」
當時是亂世，這裡是邊界，普通人怎麼會問你的底細來歷？陳禕立即提起警惕，問他道：「這位施主，貧僧與幾位朋友從東北逃難而來，在此無依無靠，想謀個生路。」
千邢墨不禁看了陳禕一眼。無論是誰在街上遇到個陌生人都是不會隨便交代出底細的，陳禕不是不謹慎的人，怎麼可能不懂這些？
他沒開口，靜靜看著陳禕繼續對那人說：「不知道這位施主打哪來又要到哪去？」
男人和氣的笑了笑，土布的衣褲已經洗褪了顏色，臉黢黑，一副勞苦大眾的樣子，只是他的笑容比農民更有底氣些。
「額（我）似（是）搞革命滴（的）。」
關中人說話跟東北人說話一樣，天生帶一種喜感。
陳禕和氣笑了笑，又問那男人：「施主，不知這組織是否是工農階級革命？」
男人面色一沉，掃視一行人，突然心虛：「你們，你們是什麼來頭？」
千邢墨看清楚形式，抱拳道：「東北淪陷，國破家亡，聽聞組織能就中國一條生路，特來加入，貢獻一份力量。」
男人思考了一會，還是將信將疑的說：「好吧，你們跟我來吧。」
「大哥，有人找！」
一行人在男人的帶領下來到一處窯洞，男人超裡面招呼了一聲，不久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和氣男人走了出來。
「牛大哥，給幾位盛碗水喝。」
國字臉發話，這男人似乎十分對他十分信服，立刻給每個人都端了一碗水。
千邢墨把陳禕遮在身後，一直不叫他說話，自己先開口：「多謝這位大哥招待，我們聽過組織的一些名聲，生逢亂世在下與一幫兄弟更想做一代梟雄，想加入。」
男人一口答應下來，給一行人安排了住處。
所有人睡通鋪，千邢墨挨著陳禕。
半夜三更，千邢墨死乞白賴把陳禕搖醒。
好像天地都在旋轉似的，陳禕吃力張開雙眼：「嗯？」
千邢墨的精神頭卻好得很，一面壓低聲音一面用一種無法掩蓋的興奮狀態在他耳邊吹氣：「你往裡面挪挪！」
陳禕艱難挪了挪身子，幾日里奔波他現在渾身都疼。
千邢墨一頭扎在他的枕頭上，順便整個身子都貼了上來：「這樣咱倆就同褥子共枕眠了，十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倆有一千年的緣分呢！」
陳禕懶得搭茬，只拿手去推他的肚子，卻摸到了滿手的腹肌，他觸電似的收回：「罪過罪過，施主您為什麼不穿衣服？」
「熱。」
懷裡一空，陳禕一翻身坐了起來，好在他們睡挨牆的地方，不然哪位可憐的兄弟可要遭殃。
「既然施主也覺得熱那就各自歇息，免的都徹夜難眠。」
千邢墨這會還耍起了無賴，好像逃荒來著的不是他，他才是大爺，竟然毛毛蟲似的死死抱著陳禕的枕頭，身子也佔了陳禕大部分領土。
陳禕拍他，他倒好，鬧了一會竟然睡著了，陳禕自知拗不過他，搶不到枕頭，另一個枕頭又被千邢墨自己用大腿夾住。
黑燈瞎火的，只有從門上紙糊的窗戶透進來的一絲月光照亮。
陳禕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眼睛又發沉，竟然側著身子貼在牆上睡著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倒是枕頭是枕頭，被子是被子了。
剛起身，就看見千邢墨一臉欠揍樣子朝自己笑。
陳禕瞬間一肚子邪火上來，剛坐起身來，卻被千邢墨捂住了嘴，還神秘的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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