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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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邢墨甩陳禕的手，回身把他攬進懷裡，緊緊抱著，好像在掠奪他的每一寸體溫。
「乖，每月中旬玉帝微服私訪人間，我就可以來。」
陳禕卻覺得自己失了理智，那句話好像不是他自己說的一樣，但的確從他的嘴裡跑出來。
「玉皇大帝死了不就好了？」
千邢墨嚇了一跳，趕緊去捂陳禕的嘴：「你我都是神，按照規定就是要各自守護自己的職位，別任性。」
陳禕雙眼卻混濁的讓人覺得害怕，不僅是千邢墨，連陳禕都感受的到，他自己的內心正在進行一些細微的變化。
「我們反了吧，以後每天都在一起。」
白衣白褲的小白出現了，那個時候，小白還穿寬袍大袖的白衣服。他負責放哨。
「千邢墨，該走了，這個點是到了玉帝回來的時候了。」
千邢墨卻點了頭：「我跟你一起反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小白早就聽見了二人的對話，冷冷的笑了笑：「天庭有千軍萬馬，你們？憑什麼？」
他是冷臉熱心，陳禕明白，可那一瞬間，他竟然沒有被小白的話激醒，而是一聲令下。
接著漫山遍野，都布滿了大小妖怪。
陳禕似乎當上了這裡的山大王。
小白拍著額頭，覺得腦袋裡一根筋擰著疼，誰也沒想到陳禕能走到這個地步。
「罷了，我也回不去了。」小白伸出一隻手，打算入伙。
晚上，山裡就來人了。
仙童來找陳禕，找千邢墨，小白卻叫妖怪用計抓住仙童殺死。
天庭找不到人，來山上找，卻得知了靈山已經反了的事實。
千邢墨聯合小白俘虜了幾個神仙。
只有千邢墨明白，這個陳禕不是他喜歡的，愛著的那個陳禕，可他早就想反了。
小白可不是傻子，晚上他把千邢墨叫出山，厲聲問他：「那本秘籍，你教了多少？」
「八成。」
小白面色卻更加凝重：「不對，絕對九成多，你沒感覺到？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千邢墨翻臉：「我看走火入魔的人是你！」
小白抓著千邢墨的領子，跟他臉貼臉：「你把秘籍留給他了？」
千邢墨卻一下子啞口無言。
小白放開千邢墨，一面一轉身走了。
千邢墨去追。
回了山裡，千邢墨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只見陳禕在妖怪的步輦上坐著，有妖怪端茶倒水，有妖怪前後伺候著。
陳禕覺得什麼正在自己體內復活，而自己本身的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了。
千邢墨趕緊叫了一聲小白：「你走吧，我跟他去。」
小白無奈，轉身回了天庭，裝作沒事人。
南天門的侍衛正在打盹，見千邢墨來了剛要跟他客氣客氣，卻不想迎頭來的卻是致命重擊。
「死吧，死吧！」那復活的惡靈之魂已經完全侵佔了陳禕的身體。
只看見陳禕一個身影黑色閃電似的，殺出一條血路來。
似乎是見了血的緣故，陳禕的表情越來越扭曲。
天庭的門被打開，陳禕大步流星，人來殺人，神來弒神。
玉皇大帝卻端坐大殿之中，看著陳禕，若有所思的捋著鬍子。
星君抖抖拂塵，從懷裡掏出一個匣子。
老頭低低嘆息一聲：「付家的孽啊。」
隨後他拂塵一收，盒子自己在半空打開，射出一道金黃色的光。
陳禕很快被光芒籠罩，很快，他感受到一種灼燒感，無法忍耐的渾身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扭動身體來掙扎。
千邢墨掙脫人群跑向陳禕。
還沒碰到卻又被侍衛扯的遠遠的。
他惱了，朝著玉帝不要命的大喊：「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們相見！」
玉皇大帝卻依舊是那一副和氣樣子，笑呵呵地慢條斯理說著：「愛情，寡人從不愛管感情的事，寡人自然會有寡人的道理，你無意放出惡靈的罪我還沒有定，這會兒還輪不到你來替罪人求情。」
玉皇大帝雖然語氣柔和，但言語間只有不可回絕。
金黃色的光收進匣子，陳禕趴在地上，頭側著，雙目緊閉，生死未卜。
千邢墨掙脫侍衛的束縛，跑到陳禕面前。
玉皇大帝冷冷道：「匣子里的東西還要麻煩星君送一趟。」
千邢墨把陳禕抱進懷裡，玉皇大帝懶得去看，直接叫了一干負責投胎事宜的神仙。
一瞬間，陳禕的身體化作一縷青煙。
千邢墨看著空蕩蕩的懷，聶獃獃發愣，他緩緩回頭，看著玉皇大帝。
他身邊的仙童朝著千邢墨呵斥一聲：「還不跪下！」
一個命令一個動作。
千邢墨卻依舊是一副雙目圓睜的樣子，一面念叨著：「八百年了，八百年了，八百年了啊，玉皇大帝，你叫我還怎麼活？為了不讓我孤獨，你讓我去帶他成為山聖，你們卻不信任他，從來不給他一個真正神仙的待遇，最後呢？最後呢？」
千邢墨留著眼淚，已經喊破了喉嚨。
可他依舊啞著嗓子喊著：「你們早就知道他會走火入魔！付青楓只不過是你們鍛造那把陽青劍的工具吧！」
玉皇大帝靜靜聽完千邢墨的咆哮，然後輕聲：「千大人太累了，還給他一個五百年的假期。」
玉皇大帝繼續吩咐。
「靈山土地，你負責守護這把劍，以後靈山有了這劍，一切就都鎮的住了。」
土地領命離開。
仙童喊了一聲：「退朝。」
眾神仙紛紛離開，卻看見大殿面前坐著千邢墨，直愣愣的看著四散的人群。
那一天，所有人都以為千邢墨瘋了，但那天只有星君告訴千邢墨：「五百年後回付家找付青楓回來，七百年之後的紅月之亂不能沒有他。」
付青楓還會存在於這世間？
千邢墨突然來了精神，抬頭看著星君。
老頭捋著鬍子，笑呵呵的走了。
夢在這裡截止，千邢墨一下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付青楓！對！青楓！」
他一起身，卻看見床上坐著星君。
他趕緊客氣著：「您怎麼在？您看到付青楓了嗎？」
星君笑呵呵的抖著拂塵，朝他輕輕道：「去靈山吧，他在那裡。」
倒是在那，不過現在跟個風景線似的，消防員正拿吊車在救陳禕。
只看見高高的樹杈上勾著個少年，雙眼緊閉，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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