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也只是個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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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此言出口，千邢墨的臉已經埋進了無限的陰影之中。
陳禕拿餘光看著千邢墨，卻也沒有開口反駁。
神對妖的偏見是無法撼動的。
尊者看著二人，又撇撇嘴：「若沒有事情，那就走吧。」
陳禕不說歸不說，理解歸理解，惱火也是真的惱火。
他又抬頭看了一眼尊者，嘴角略過一絲微笑：「尊者，這千邢墨若是早早死了，您也別想要一絲一毫的安寧了！」
尊者看著生氣的陳禕，輕輕笑了，壓著眉毛眼神捏了陳禕一下：「我倒看不出來你能有這個本事。」說完他眼珠一轉，又看了一眼千邢墨，問陳禕：「你還有個妖怪徒弟吧。」
陳禕看著尊者，回了一聲：「是的，是天帝交給在下的。」
尊者捏著鬍子，低低說了一句：「殺了他。」
陳禕極度懷疑的看著他，不管聽幾遍，他也沒想到，這句話竟然出自最德高望重的尊者的嘴裡。
陳禕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又看了一眼尊者，問他：「您再說一遍吧。」
尊者的眼神卻充滿了戲謔，他彷彿根本就不在乎那妖怪的死活。
陳禕咬牙：「妖怪也是活著的，也是生命，作為神靈，您就如此對待生命？」
尊者手中付拂塵一抖，纖長的白色絲線勾勒出一個光圈。
尊者隱入光圈再也找不到了。
陳禕回頭看著千邢墨，心裡早就氣憤難平。
千邢墨在一邊愣愣的站著，他能說什麼？無論是誰都是嚮往著活著的。
「別怕，我去殺了他。」陳禕站起身，知道身上泥濘便沒有去報千邢墨。
千邢墨在原地攥著手看著陳禕，突然笑了：「師父，若是非要別人的性命來換徒兒的命的話，那徒兒不願意，徒兒寧願去死。」
那是一個純真的沒有一絲一毫雜質的微笑。
陳禕摸了摸他的頭，心中驟然有千千萬萬句話，但也都堵在心裡，出不來，又咽不下去。
陳禕閉上了嘴，一個閃身飛速離開了。
千邢墨暗暗覺得大事不妙，趕緊叫了一聲：「師父留步！」
可陳禕是走的飛快，根本就不理他那一句話，早就不見了。
陳禕這樣離開，蹤跡是難尋的。千邢墨不敢耽誤，趕緊回了天童老者那裡。
千邢墨按落雲頭，天童老者卻早早在外面等著。
長者終究是不放心的。
「邢墨，你師父呢？」天童老者遠遠的就看見只有千邢墨一人回來。
千邢墨施法過久喉嚨乾渴，身上也十分疲累，上前一把抓著天童老者的袖子：「我師父去殺人了！」
天童老者聽的心頭一震，千算萬算，天庭還是下手了。
天童老者把牙咬的咯咯作響，他也知道這個半大的小妖怪不知道陳禕的去處，於是柔和摸了摸他的頭，騙他道：「別擔心，你師父不是去殺人了，師爺去找找。」
天童老者一面摸著他的頭，一面偷偷算著陳禕的方位。
他又拍了拍千邢墨的頭，說了一聲：「呀，我怎麼忘了前兩天老道找我喝酒？邢墨啊，今天拜託你看家啊。師爺我要出門一趟。」
千邢墨知道天童老者就是在隨便扯謊，當面識破天童老者必定也是不會帶他去的，所以他乖巧點頭，這樣興許還能救下那個人的命。
天童老者早就心虛跑了，千邢墨自己回了閣中。
即便陳禕真的去殺人了，他也不能出現。
天庭的後院，五個小仙正在那裡練師父昨日才教的太極廣播體操。
陳禕望著眼前的大門，紅漆，金黃色的門釘，獸頭門環靜靜的在門上掛著。
很久沒有人進來過的樣子。
沒有叫門，看門的兵丁就十分有眼力見的把門打開了。
「師父好。」五個半大孩子給他行禮。
請安之後卻又吵了起來。
起因是他們都想要師父看他們的表演。
「不行，師父要先看我的！」
「我練的比較好，師父要先看我的！」
「不行不行，我最大，誰都不能跟我搶。」
陳禕聽著孩子的爭吵，只覺得腦子越來越亂，臉色也愈發陰沉。
那妖怪孩子卻好像看的透陳禕的心思，一直拿躲閃的目光看著他，又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師父？」
陳禕突然明白為何他覺得這個孩子氣息不一般，這孩子眼中沒有一絲天真，倒是有著膽怯。
好像一直在盯著他似的，陳禕只覺得自己在被這孩子黑暗吞噬著。
「天帝老賊！你要暗算寧陵子到什麼時候？」天童老者進不去天庭後院，只好直接衝上了堂。
這時候天帝正在跟幾個神仙老頭聊天下棋，看了天童老者他卻不慌不忙的召喚了一聲身邊的宮女：「去，給天童老者搬個椅子，一會兒我也要跟他下一盤。」
「天帝，你究竟要害那孩子到什麼時候？」
天帝抬起頭，看著天童老者，眯眼笑笑，真不把這件事當事兒，還勸他道：「又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擔心什麼？再說了，一隻妖怪而已，你是神，別自甘墮落。」
天童聽得心口一冷，然後是無盡的憤怒：「那你當初怎麼不殺了他？」
不知道哪個神仙搭了一聲：「還不是你非要養著那孩子，我都說養虎為患。」
天童老者靜靜看著眼前的神仙，突然覺得尊者也許不是壞人。
「寧陵子身體里的符咒是誰下的？」天童老者捋著鬍子，冷眼看著一眾神仙，啞聲。
天帝要下棋的手停頓了一番，然後看著天童老者：「天尊跟你說什麼了？」
看來天帝不曾把這件事當做過什麼要緊事。
「天尊什麼也沒說，這是你們的心黑的可怕！」
說著，天童老者伸手從袖子里掏出拂塵：「我天童，跟天尊同是混沌之中稱霸的，願意供著你這個天帝做王，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天帝抖著袖子，站起身來，從容笑著，慢慢踱步到了桌子面前，拿出一張泛黃的紙張。
那紙張下面還連著一道鎖鏈。
「這是什麼想必你比我清楚，天童，我知道，你比我清楚百倍，你不過是一個下屬罷了，有什麼資格與我談條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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